阿史那承庆的话音刚落,咄罗的副将拔野突然拔刀抵住阿史那咽喉:“五年前,安禄山以招待为名,设宴毒杀我部首领,这血仇怎么算?”刀锋在阿史那颈间压出血线。
而咄罗此时,一脸戏谑的看着这一幕,并未出声阻止自己的副将,而是看着阿史那承庆如何解决。
面对顶在自己脖间的刀锋,阿史那面不改色,而是从行囊之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
当它打开以后,整座帐篷骤然生辉——里面躺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这是安公好不容易得到的珍宝夜明珠,算是安公的赔礼之物。
他说...…”这时阿史那突然改用最纯正的突厥语,“真正的仇人,是现在还坐在长安龙椅上的那个老糊涂。
安公当年所为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安公自己,都有我们契丹人的血脉,他怎么会杀害我们自己人?
要怪,也只能怪现在还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老糊涂,一直防范着我们突厥人。”
听到这里咄罗瞳孔微缩,虽然他是那一场斗争中的受益者,但是面对安禄山开出的条件,其实他已经心动了。
看着逐渐远离自己脖颈的刀锋,阿史那承庆趁机展开了一幅自己带来的丝绸画卷。
上面绘着长安城繁华的街道,以及十分分热闹的集市,从画卷上看,大唐长安城人来人往,酒肆外挂着整只烤羊,绸缎庄的彩帛堆积如山。
这时,阿史那承庆那充满诱惑的声音再次传来“唐朝皇帝宁可给贵妃的鹦鹉戴金冠,也不愿多给草原一粒盐和一个铁匠。
100多年前,要不是李世民耍诈,说不定当年我们的颉利可汗和突利可汗。
我就打进了长安,品尝了长安城最正宗的美酒,以及最正宗的长安城女人,而现在安公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只要我们现在出兵帮助安公,等击败大唐的军队,那么我们再临长安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而你咄罗,将完成先辈可汗们,都没有完成的最终夙愿,到时候的你,必定会被我们突厥勇士的后代,永远所铭记!
到时就算你回归长生天,你的英勇事迹,也将永世在草原之上传唱!”
听到阿史那承庆的话,咄罗的呼吸急促了不少,帐篷内的其他人也,逐渐红了眼睛,在场的所有人显然已经被说动。
就在这时,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阵喧哗。
听到声音咄罗的副将拔野,掀帘便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又折返了回来,只是,这时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对着阿史那承庆就质问道
“你还联络了其他的部落?他们已经在我们的部落外面了。”
面对咄罗副将拔野的质问,阿史那承庆却开口说道“看来有人比你们更想要幽州的牧场。”说完后,阿史那承庆慢条斯理地卷起画卷。
就在其他人怒目而视,想要拔刀相向的时候,阿史那承庆接着说道“不过安公说过,只有突厥勇士,才配得上燕山脚下的草场。
至于我为什么会通知其他的部落?那是因为这一次的利益太大,单凭你们一个部落吃不下,所以我不得不联合其他人!”
尽管知道阿史那承庆说的是实话,但是咄罗还是非常的不爽,但是面对形势比人强,他也不得不低头。
他端起眼前的酒杯,猛地将杯中马奶酒一饮而尽,酒沫都还沾在胡须上,这才开口说道“空口白牙谁不会说?”
他拍手唤来两个壮汉,“按草原规矩,你能在雪地里摔赢我手下的千夫长,再谈合作。”
帐外雪地随着众人出来,时刻早已清出一片空地。
阿史那承庆脱去官服露出满身伤疤以及健硕的身体,围观的人群纷纷发出喝彩声。
他们不难看,出阿史那承庆身上的伤疤,都是各种刀伤和剑伤,对于草原人来说,伤疤是最好的勋章。
看到这种情况,对面的千夫长像熊一般向着阿史那承庆扑来,就在这时他侧身闪过。
就在对方要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腰带,然后使出巧劲,瞬间两人便重重的摔进了雪堆,两人折腾起来的雪雾中,时不时传来一阵阵闷响。
几个回合后,阿史那承庆和那名百夫长,进入了角力的阶段,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
阿史那承庆却大笑:“好身手!安公麾下正缺这样的勇士!”
就在千夫长愣神时,他忽然用突厥语低声道:“你腰间那把缺口的刀,该换了。”
而站在外圈的咄罗,盯着阿史那渗血的嘴角,却突然放声大笑。
他挥手示意侍卫捧来结冰的马奶酒:“最后一个问题!”即将冻住的马奶酒,形成的冰渣落在碗里叮当作响。
“现在大雪封山,怎么出兵?“
阿史那承庆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了另一卷皮质地图。
展开后可见用朱砂标注的密道:“这些年安公在长城沿线开了十二处商道,积雪最浅处不过马膝。”
随后顺着他的他指甲滑动,最终落在了某处峡谷停下以后,重重的一划,“这里还有我们囤的十万捆草料。”
当夜,咄罗部落的祭火彻夜不熄,阿史那承庆联络的其他部落的人,都齐聚在咄罗在部落中。
阿史那承庆站在火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看着咄罗将夜明珠嵌在祭坛中央,然后所有人煞血为盟。
结束以后,咄罗的副将拔野,走过来递上一杯热乎的马奶酒“此战真的如你所说一般,真的能够打回长安吗?”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如果此次不成,我们将再也没有机会,因为此事过后,大唐定然不会放过我们草原部落。”把音落下,阿史那承庆抿了口酒,辣得眯起眼睛。
“那我们就陪你赌一场”拔野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然后将手中的马奶酒一饮而尽。
而这时,远处传来号角声,那是部落开始征召青壮男子的信号。
七日后,阿史那承庆的队伍离开时,身后多了三万多草原骑兵,从这一些人不同的装扮不难看出,他们出自几个不同的部落。
那天晚上,和阿史那承庆比武摔跤的那名千夫长,赫然在列,只是他的腰间别着新得的镔铁弯刀。
这时,雪原上逐渐回荡起阿史那承庆教给他们的汉话:“打进长安,同享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