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伊藤你是问望月那家伙吗?那可是一个怪人哦。”
伊藤绫子在询问二年级前辈的时候,前辈脸上那不屑和轻蔑的表情似乎又浮现在了眼前。
在这一刻,她就知道。
不管是不是真的怪人,如果和望月千岁扯上关系的话,说不定她们也会被牵连。
“没有没有,只是有朋友受到了她的帮助,想要当面道谢而已。”
于是,伊藤绫子迅速改口:“方便问问,她到底是怎样的怪人吗?”
“这个吗……我想想。”
网球部二年级的大正前辈托着下巴思索了一番,似乎又没想到她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啊,你们说望月啊,这个人我知道哦。”
另一个前辈说道:
“身上每天都会有怪异的香烛味道,而且经常表现得好像能看得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一样,故意吓唬别人,是个讨厌的恶作剧鬼,说谎精。”
“而且……好像还会莫名其妙的尖叫,似乎是……这个地方有点问题。”
说话的时候,那名前辈敲了敲太阳穴。
“最好不要和这种人扯上关系哦。”
“是,谢谢大正前辈,谢谢纲部前辈。”
……
“既然如此,咱们去看看不就好了,反正是在荒川区,本来就约好了吧。”
骑墙派的高桥惠美说道:“我也很好奇,被叫做巫女的望月学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既然如此,大家一起去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哼,去就去,这次我肯定是对的。”
渡边直子哼哼道:“谁怕谁,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鬼怪的好吧!”
她这两天,邻居搬来了一个信仰莫名其妙宗教的男人,经常会十分亲切和慈祥的向所有邻居宣讲一些狗屁不通的教义,很让人困扰。
偏偏直接拒绝掉的话,对方也是一脸笑意毫不生气的模样,根本让人发不起火来。
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憋屈,渡边直子现在对宗教人士和神神叨叨的东西厌恶值简直max。
伊藤绫子摇了摇头:“要去的话,你们三个去就好了,我有点不舒服。”
“诶?绫子你的花粉症不是好了一些吗?”
渡边直子好奇的凑了过去,发现她的眼睛一圈果然又泛起了粉色。
“只是早上的时候好了一些啊。”
伊藤绫子刚刚出门去打探消息的时候眼睛一圈简直痒到爆炸,鼻涕也在一直不停地流,在前辈们面前可以说十分狼狈了,现在回到教室之后才感觉稍微缓解了一些。
真是的,明明大家都是同一个环境中长大的,为什么她们几个都没有花粉症,只有自己每年春天都会被过敏困扰啊!
“绫子的花粉症实在是没办法。”小月阳子叹气:“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我们三个去好了。”
她对鬼神的存在也并非十分坚信,毕竟自己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
“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吧。”
伊藤绫子拍了拍小月阳子的肩膀:“阳子,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人不可貌相……”
此时,望月千岁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
桌子还是太硬了,下次带个枕头来才好睡觉。
后桌的佐藤樱子看着前面烙饼一样翻来覆去寻找最佳睡眠姿势的望月千岁,几度欲言又止。
望月千岁说的很对。
她确实有轻微的花粉症。
或者说,至少四分之一的日本人都被花粉症所困扰着——日本是花粉症高发国家,全国近一亿两千万人口,花粉症患者甚至能有三千万,并且还在不断增多。
春天到了,气温回升,伴随着樱花的盛开,杉树也迎来了花期。
归根结底,这一切还是乱砍滥伐惹的祸。
要想富先撸树,日本战后重建疯狂砍树,直到引发各种泥石流灾害,又连忙又开始种树。
杉树就是一种很适合山地种植的经济树种,很适合日本境内多山的地理条件,就导致日本后来漫山遍野的杉树。
大概确实是作孽多了,杉树成堆后花期一到,形成了席卷日本的花粉潮,大量的人纷纷对花粉过敏。
花粉症更是一度成为日本的国民病。
别小看只是简单的过敏,每年甚至因为这个死掉的人都有不少。
佐藤樱子的花粉症症状算是比较轻微的,但是每到春天樱花盛开的季节,她也经常被困在家里,看着外面明媚的春光望洋兴叹。
但是,好像今年在教室的时候,尤其是在望月同学的身后,自己的花粉症似乎消失了一样。
如果不是回到家的路上总会感觉脸上痒痒的,有过敏症状,她甚至以为自己的花粉症已经痊愈了。
真是新奇。
难不成,这真的和神社的香火气息有关系吗?
又或者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
望月千岁可不知道佐藤樱子的内心戏。
她趴在桌子上,很快就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姿势。
将一卷卫生纸垫在手肘下方,防止硬桌面硌着骨头,双臂蜷曲形成一个柔软的环形空间,这个空间下方并不完全密封,有一小半是在桌沿以外,还能够方便换气。
真是一个完美的睡觉姿势。
望月千岁为自己感到骄傲。
而与此同时,因为她这两天的反常举动,此时除了佐藤樱子,前排的班长仓务信也正好奇的看着望月千岁。
春日老师在午饭时间找到了他,提起了关于望月千岁没有社团,也没有申报打工的事情,话里话外,希望望月千岁积极参与社团活动,不要不合群的意思十分明显。
之前他们之间有过一些交集,不过那时候的望月千岁并没有带给他什么奇怪的感觉。
虽然长得漂亮,但终究只是一个有些莽撞、内心不失细腻的普通女孩子,虽然有时候总会做出一些怪异的举动,大概也能归咎到青春期上。
而现在不同了。
准确来说,这段时间的望月千岁身上忽然多了一种奇异的气势。
是的,气势。
日本人很相信气势这种存在的,往往很多谈判或者交易本来没有结果,但就是因为相信对方身上那种自信的气质,所以才愿意陪着对方赌一赌。
而望月千岁身上这种独立自我,甚至有些高高在上的超然气质,让他不由得对这个女生十分在意。
同时,望月千岁被针对的事情也让他颇为上心。
“是因为没有朋友,所以才被孤立的吗?”
看着望月千岁睡着时候,自然垂落的乌黑如缎的秀发,仓务信喃喃自言自语:
“既然这样的话,或许有了朋友就能够融入集体了吧?”
于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站起身,走出了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