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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日子,宇智波鼬不太开心。
因为在不久之前,他最喜欢的奈落哥哥好像因为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离开了村子,只给妈妈留下一封信。
妈妈还没看完内容就打翻了茶杯,热水流到榻榻米上面,形成一抹深色的水痕。
隔天一早,妈妈换上一套他从没见过的装扮,把他交给静音姐姐照顾,然后就跟着很多大人一起浩浩荡荡地出了村。
他和静音姐姐等啊等啊,又过了两三天,终于等到妈妈带着奈落哥哥一起回来,连爸爸也回家和他玩了。
可是哥哥回家后一直在睡觉,睡了许多天都没有醒。
包括爸爸妈妈在内,每个来做客的人都告诉他,只要奈落哥哥休息好了就会睡醒,很快的,很快……
可是“很快”究竟是多久呢?
时间一天天过去,宇智波鼬稚嫩的小脑瓜都算不清日子了,却还是看不见“很快”的尽头。
直到某天夜里,天上清冷的月亮如往常一样向大地挥洒银光,他和妈妈一起吃点心,看到院子里有只小鸟从树冠的枝丫上跌落。
他走过去捡起小鸟,发现鸟儿羽毛失去了光泽,那对矫健有力的翅膀再也无法飞起,于是模模糊糊意识到什么。
妈妈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眼神温柔而悲伤。
他慌慌张张地跑到奈落哥哥那里,确认对方没有像小鸟那样冰冷僵硬。
感受着温热的气息和体温,他总算松了口气,扑到后面跟来的妈妈怀里,说哥哥不是小鸟。
妈妈摸着他的小脑袋笑了,说,对,哥哥不会是小鸟。
鼬侧躺在被窝里蜷成小小一团,闭上眼睛数羊,期望明天一早起床时可以看到奈落哥哥和自己说早上好。
……
清晨,鼬睁开眼还是没有看到奈落,不禁有点失望,趴在被子里不愿意起床。
美琴好容易把小儿子哄出被窝、穿衣吃饭,说等一会儿止水哥哥就过来找他玩,还会带新玩具。
鼬一下子眼里bulingbuling地闪光,吃完饭就坐在走廊翘首以盼地盯着玄关,看到止水的那一刻赶紧迈着小短腿迎了上去。
“止水哥哥!”
“鼬,在等我吗?”
止水略微蹲下身体,对着向自己跑来的鼬露出微笑,头上靛色的抹额在晨曦中泛着迷幻的光。
他弯腰单手把鼬抱起来,另一只手从背后掏出个很小的剑玉,一边唱着儿歌一边向鼬展示该怎么玩。
鼬很快沉迷于剑玉不可自拔,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满心满眼都是完成这份挑战。
止水悄悄向美琴比了个去找奈落的手势,得到对方微笑回应后退出客厅,走到奈落养伤的房间。
“奈落前辈,早上好,我又来了。”
坐到床边那只凳子上,止水看着奈落日渐消瘦的脸,还有额头上小巧的菱形咒印,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抹额。
在这条布料下面,同样存在着一枚筝形印记。
那是奈落在去年秋天给他种入的封印术——镇愈封印·改。
尽管止水并没有因为开眼太早而患上血继病,奈落也还是执意要给他用这个术,以防后续开到二勾玉时和他一样无法承受过于强大的瞳力。
实在拗不过,止水只好接受这份好意。
但估计谁也没想到,自种印之日起仅过去一年时间,这枚封印就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当初决意增援桔梗山之后,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为避免造成恐慌,没有向外公布作战计划,并且压制了舆论,所以木叶大部分村民对这件事从始至终都不知情。
忍校的学生们对此更是无从得知。
直到大战已经结束,战役幸存者都被撤回村子了,有关细节才由亲历者身边慢慢往外扩散。
也是在那个时候,止水才听犬冢花说奈落也出现在桔梗山战场上。
就像那天夜里一样,洁白的须佐如神灵般屹立于满天晚霞之间,在烈烈山风中拔刀劈开了一尾的尾兽玉。
犬冢花满脸兴奋,滔滔不绝地讲着从母亲那里听来的故事。
而止水只觉浑身冰凉。
犬冢一族不了解宇智波的血继病,但他很清楚,以奈落前辈糟糕的身体情况,用万花筒战斗无异于开启死亡倒计时。
素来听话懂事的止水生平第一次逃课,一路狂奔到奈落居住的小院找人。
那里面空空荡荡,似乎许久没有人住过了。
最终还是美琴听到动静不对过来查看情况,见他急得双眼含泪、语无伦次,无奈地叹了口气,带他去见还处于昏迷之中的奈落。
止水趴在奈落床前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等美琴发现异样时,止水双眼早已变成一片血红,封印咒文爬满他的脸颊和上半身,死死锁住了涌动的瞳力,在最后关头没让写轮眼进化成二勾玉。
再之后,当带土牺牲在神无毗桥的消息传回木叶,也是依靠镇愈封印·改才没让止水在悲痛之下再度开眼。
如果没有这道封印,几天内连续进化两次写轮眼,止水或许会病得比奈落当年还要重。
“……总是过来打扰,希望前辈不要觉得我很烦。”
止水把手从抹额上放下来,勉强维持着温和的笑容,自顾自小声和奈落聊天,向对方倾诉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些小事。
说不定他说完某句话,就会听到奈落前辈的回应呢?
“学校的课程我已经学完,所以我想和前辈一样提前毕业,早些成为独当一面的忍者。”
“阿梅婆婆的丸子又有新口味了,很多人都说好吃,但我还没有尝过,不知道会不会特别甜……”
“昨天我终于学会瞬身术了,不过怎么也没有前辈那么快……呐,前辈,诀窍到底是什么呢?”
絮絮叨叨讲了很多却一直在唱独角戏,止水把脸埋在被褥上,声音透过布料传出来后变得沉闷,夹杂着些许哽咽。
“今天的天气很好,前辈。”
“木槿花还在开,请你和我一起去看吧。”
良久,他听见头顶传来有些嘶哑的回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