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斑自回忆的漩涡里挣扎出来,食指不耐烦地敲击扶手。
“宇智波带土很有潜力,总能起到些用处。”
“……好吧。”
知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烬挑了挑眉,把浑身上下那股子苦情味收回去。
他跳下床来到石椅旁蹲好,像个求关爱的小动物一样双手趴在斑手边眨巴眼睛。
“那斑大人也给他下束缚咒印了吗?就像对我做的那样。”
听到烬若无其事的疑问,斑微微侧目看向他,神色平静地承认:“嗯。”
植于心脏的束缚咒印,是他控制棋子的最终反制手段。
宇智波奈落和烬同为一体,天赋卓绝,发现自己心脏上有咒印是迟早的事,斑从没想过能一直瞒住。
只不过两个人格一直不问,也没有要彻底反水的意向,他自然不会主动提及,或是使用这个忍术去恐吓、控制对方。
“既然带土是我的帮手,那我也要给他设一个咒印,以免他不肯听我的话……”
烬玩味地歪头笑笑:“斑大人没有意见吧?”
“当然,”总算等到这个小祖宗不演了,黑绝连忙靠过来劝慰,“以后他就是你的手下了嘛,由你来控制也比较方便。”
大筒木沉香第N次悔不当初。
早知道烬这家伙这么难搞,当初就不该因为天赋挑中他,直接选头脑简单的带土多省事。
而烬在心理层面上折磨完斑和黑绝之后,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爬上床,手中亮起点点绿光拍在带土身上。
强大的掌仙术迅速治愈着断骨和烧伤,连疤痕交错的皮肤也缓缓恢复平整。
与此同时,又一个“束缚咒印”也被埋进心脏里。
斑懒得管烬这个混小子怎么折腾“新玩具”,只要别浪费掉这枚棋子,一些细枝末节就随他吧。
……
喊杀、鲜血和火光所组成的混沌梦境逐渐消退,意识从中挣脱而出,回归沉睡已久的肉体。
“快……快走!”
带土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随即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战场,而是身处一个幽暗宽阔的空间。
四周的角落燃烧着昏黄烛火,勉强能让人看清室内略显简陋的摆设。
“这是哪啊?有人吗?摩西摩西?”
喊了好几声都没人答应,脑袋还晕晕乎乎的,他都有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仍在做梦。
忽然,耳边有声音幽幽传来。
“你已经死了哦~”
“欸?!”
带土惊恐地转头向右看去,有个戴着古怪面具的青年男子站在阴影里,悄无声息地向自己这边靠近。
那张非笑非哭的面具在烛光下时隐时现,恍惚中好似地狱恶鬼的脸在扭曲变形。
“鬼鬼鬼鬼……鬼啊!!”
带土惨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对方瞬间欺至身前,距离近到几乎脸贴着脸。
苍白的面具占据了带土的全部视野,那对黝黑眼眶里只有空洞和虚无,仿佛两颗黑洞,连光也无法逃匿地坠入其中。
他下意识往后仰倒身体想要远离,却听到对方发出充满恶意的调笑,嗓音闷在面具里听上去多了一丝非人感。
“宇智波带土,欢迎——”
那人偏了一下脑袋让出视野,让带土看清周围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煞白“鬼魂”正争先恐后从地底冒出。
“桀桀桀桀桀桀……”
它们一个个表情狰狞而诡异,怪笑着涌到床边,伸出苍白的手去拉拽、撕扯床单,如同迫不及待想要分食猎物的血肉。
“——来到地狱。”
低沉的呢喃适时响起,再加上眼前这一幕恐怖到不似人间,带土骇得亡魂大冒,尖叫出声:“啊啊啊啊啊——!”
惊恐的叫喊还未结束,他就听到对方再也压抑不住的巨大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他真信了欸!真有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青年肆无忌惮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附近又有一些蜡烛被点燃,光线一下子变得充足且明亮,那些“恶鬼”也都默默沉入地底。
恐惧被光照骤然驱散,带土一下子喊不出声了,剩下的半点尾音梗在嗓子里不上不下,憋得他连连咳嗽。
“咳……你、咳咳……你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带土满脸通红,被戏耍的羞恼化作热血冲上头顶,当即就要跳起来给对方下巴狠狠来上一拳。
但当他掀开被子想来一个鲤鱼打挺时,手臂和双腿出现阵阵刺痛,层层叠叠的绷带告诉他,这具重伤的身体还未完全痊愈。
“注意你和救命恩人说话的态度哦,带土~”
闹剧的始作俑者慢悠悠绕过床铺,烛火跟随着他的脚步接连点燃,照亮了昏暗的另一半房间。
带土这才看见那里横陈一座宽大石椅,上面坐了位长发枯白、神情冷淡的老人,斜睨着逐步靠近的青年,眼眶里是一只三勾玉写轮眼。
而被注视的家伙好像完全感受不到老人用眼神表达的嫌弃,自顾自倚坐在扶手上,还顺便翘了个二郎腿。
“要不是我们把你捡回来,你早就死无全尸了。”
“所以说,我真的还活着?”
带土活动手脚再次感受了一番疼痛,确认自己并没有死,顿时乐得见牙不见眼:“虽然恶作剧挺过分,但还是谢谢你救了我。”
面具青年摆了摆手:“现在道谢还太早了,我们会让你好好偿还这份恩情的。你该不会有恩不报吧,宇智波带土~?”
“话是这么说啦,那你们想让我怎么报恩?”
看了一眼行将就木的老人,带土表情为难地询问:“当佣人照顾这位老爷爷吗?”
那老人默了一瞬,答道:“也行。”
“啊?”没想到自己随口开的玩笑成了真,他直接傻眼。
“咕——”
青年发出一声忍俊不禁的憋笑,就算隔着面具,带土都能想象出他那种揶揄嘲讽的表情。
--这两个家伙故意玩我呢吧!
带土无语地抱怨了一句,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既然还活着,我就得回木叶去。现在还在打仗,我必须保护我的同伴……”
“放弃吧。”青年示意他看向房间的每一面墙壁:“这里是地下深处一百米,凭你现在的水平根本无法离开。”
“不行!”
听到他们不让自己走,带土急了,不顾身体疼痛翻身下床往房间边缘走去,语气也开始失控。
“我一定要走!你们谁都别想关住我!”
“随便,你可以尝试离开,”青年耸了耸肩,轻声笑道,“如果真能跑掉,那就算你有点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