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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卡卡西那天下午被波风水门从家里拽出来,由一具行尸走肉变回活人,他就经常被对方邀请一起组队做任务。

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水门和玖辛奈都对他十分关照,有时还会邀请他一起共进晚餐。

前辈们大概是看在父亲的交情上,才这样照顾有加吧。

他那样想着,心底泛起丝丝酸楚。

从小时候起他就想要超越父亲,但如今失去庇护的他,还是因为父亲的光环而得到了优待。

每当思及此处,卡卡西都不自觉地回忆起以往那些时光,发觉自从成为中忍,他已经很久没有和父亲谈心了。

最近的一次,还是在黑暗的浪潮里失去方向,询问对方究竟同伴和任务孰轻孰重。

为什么以前不多和父亲说说话?

为什么总是急着追赶、而不是陪伴?

为什么到了现在,才知道珍惜以往视为寻常的一切?

可惜不管他再怎样责问自己,时间也不会给予悔过者第二次机会,允许他重新回到父亲怀里做那个可以扭捏着撒娇的小孩,得到对方慈爱的笑容。

卡卡西也曾想过是否该学习医疗忍术,但努力之后的事实显示,他于此道并没有多少天赋。

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等待奇迹。

……

又一次任务结束,卡卡西回到村里休整。

其实现在的他很不喜欢回家,空荡荡的房间里到处都散着冷气,桌上只余一副的碗筷,也让人提不起精神。

没有父亲和奈落的家,就只是一幢房子而已。

但是没办法,他总是要回来的。

深秋了,一进大门就能发现,整个木叶都和他一样,从里到外染上灰败的颜色。

寒雨过后更是凄凉,枯黄树叶纷纷被厚重雨幕打落,铺满街道两侧,仅剩下干枯枝桠徒劳地伸展向高空,于冷风中获取太阳最后一点余温。

他垂头走在路上,身边跑过两个年纪更小的男孩,嘻嘻哈哈闹成一团,研究共同积攒的零花钱还够买几串丸子。

童真欢乐的笑声传入耳朵,却成了一根根刺向心脏的银针。

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带来的疼痛都在提醒他,自己到底失去了何等珍贵之物。

那些他本该拥有的东西,如今早早就湮灭在冷峭寒风之中,只能作为虚无的幻影存在于记忆里。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离原来的生活这么遥远了啊。

久到他甚至有点记不清,自己当初是如何万分纠结、惘然地做出选择,又是如何狠得下心连同两人的信物都可以舍弃。

一遍又一遍的回想把当初那个“卡卡西”洗刷成了一个陌生人,他站在时间长河下游凝望着上游的“自己”,越来越频繁地陷入迷茫和困惑。

那时候的“卡卡西”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卡卡西抬头望天,灰蓝色的苍穹下,浅白太阳从云后慢慢探出一点边缘,给彷徨于回忆的生灵施加些许怜悯。

【卡卡西……?】

真切而熟悉的呼唤于背后传来,似乎离得极近,卡卡西猛然回过头去,身后却空无一人。

【卡卡西……】

那声音又仿佛从心底响起,在脑海中游荡。

就好像灵魂被封闭的部分因为时光流逝而松动,绽放出一条微小的、神秘的裂缝,从中漏出一点光来,化作对他的声声呼喊。

“奈落?”

他看到寒风裹挟落叶游走,在路边卷成一个小小的漩涡,如同对他的回应。

……

火影大楼,火影办公室。

水门站在办公桌前面,正从三代火影猿飞日斩手里接到一份任务,身后是秋道丁座和油女志弥,也都算他的老熟人了。

他看完任务情报,向猿飞日斩申请,让卡卡西也加入本次队伍。

“火影大人,卡卡西是非常优秀且敬业的忍者,足够承担这次任务。”

猿飞日斩咂咂烟斗,沉吟一声后点头答应。

“可以,你看着办就行。”

他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水门经常带着旗木卡卡西,对其大有照顾之意。

如果是别人这样拉帮结派肯定不行,但水门怎么说也是他的徒孙,少年时期在自来也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他自然信得过对方的人品和忠诚。

况且他也有点顾忌白牙之子目前的状态,好好一个天才,还是要充分利用起来,让其成为贯彻火之意志的忍者,不能平白无故就长废了。

让水门看着对方也好,或许能给他省一些功夫。

……

和同伴先行散开,水门独自走出火影大楼,看了眼等在不远处的白发男人,见他还是一副遭受致命打击的灰败模样,无奈地笑了笑。

“自来也老师,您还没恢复过来吗?”

“你告诉我怎么恢复?”

自来也“歘”地来到水门面前,双手捏住他的肩膀,哭丧着脸小声抱怨。

“为什么不告诉我纲手前段时间都在村子里?就差那么一点点啊。”

“这……”水门满头问号:“您和纲手大人也不是一年到头见不了面,这一次怎么这么沮丧?”

自来也揽着徒弟往回走,顺便语重心长地传授人生哲理。

“水门啊,你不懂,人可以失去一次又一次机会,但不能是擦肩而过,也不能是失之交臂。”

“这种感觉你没体会过,还是太年轻啊……”

“对了,你小子又接了什么任务?我刚回来,还想指导你一下来着。”

“你不是说自己研究的那个忍术快要完成了吗?”

--和以往一样,聊着聊着就偏题了呢,自来也老师。

水门困惑,水门不理解,但水门仍然保持着体面的微笑。

“真的很抱歉,老师,火影大人指派我去楼兰,大概需要一两个星期才能回来。”

“也行,时间不算长,我在村子里等你任务结束,到时候咱们再说吧。”

自来也在徒弟面前耍完宝,烦心事也就扔到了一边,心思开始活跃起来。

虽然没见到纲手很可惜,但是现在天气愈发冷了,温泉里肯定有不少素材可以取咯,嘿嘿~

水门看自来也那样就知道老师在想什么,为了尽量少欠点道德债,他连忙拉住对方,说彼此很久没见,师徒俩先去酒馆喝一顿好了。

反正任务也是明天出发,不耽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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