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狐狸,不过是孤独产生的一种羁绊,你有你的玫瑰,独一无二的玫瑰。)
车开到小区门口,周明启却没有立即走,而是和他们一起把东西拿上楼,等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后,他才开口说道:“一会儿都去外面吃饭吧,你妈妈今天从美国回来了,也想跟你见见面。”
一瞬间空气都开始凝结,气氛冷到让人难以开口,谢同的神情也开始变得不自在,周明启笑着轻拍他肩膀:“都是大小伙子了,怎么还这么别别扭扭,大家伙都在家里等你呢,收拾一下就走吧。”
杨安并不想参与别人家的家事,紧忙找借口说已经和同学约好,要一起出去买东西,不用特意管她,话说完又怕自己的理由太过蹩脚,慌慌张张地把头低下。
谢同却像是在和自己较劲儿,扭着头粗声说道:“我不去,懒得跑了。”话说完就直接回了自己房间,留下杨安和周明启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们默契地对视一眼又匆匆移开视线。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杨安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这副无措又头大的神情,他揉着自己的眉头对她笑了笑说道:“你一会是要去哪个同学家?我直接送你过去,对了买完东西记得早点回家,要是天黑了就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去接你。”
谎言没法圆的时候,人就容易犯蠢,杨安慌忙地摆着手拒绝,结结巴巴地开口推辞:“不用送不用送,离得很近,我走着就能去。”话刚说完,她的脸就腾地变红,烫到她自己都觉得离谱,也许是看穿了她的不自在,周明启不再坚持,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那这样的话,我就不送你了,我先去看看谢同。”
她胡乱地冲他点点头,在他走远后又急忙走到洗手间,用凉水拍了拍自己的脸,等彻底降温后她又走到客厅,隔壁的房间里不时传来谈话声,听不起具体在说什么,但总归是没谈拢,也许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母子之间有了隔阂,谢同始终拉不下来脸主动去见他妈妈,但杨安能感觉到他内心一定是想去的,只不过他就像是一个小孩,总得被大人哄一哄才能踩着台阶往下走。
可能是这段时间的友好相处给了她一点底气,杨安硬着头皮敲了敲门走进去,找借口对谢同说道:“我挺想吃那家的糖醋里脊,可我跟马文琪约好了一起买东西,回来肯定懒得再做饭了,你能不能帮我带一份回来。”
房间再次变得寂静,久久没有得到答复,杨安也为自己拙劣的演技感到尴尬,正准备扭头逃跑时,谢同傲娇又别扭地开口说道:“真麻烦,要不是因为你之前一直给我做饭,我才懒得跑这一趟。”
依旧是他一贯的正话反说,但杨安却从他语气里的不耐烦里听出一丝轻松,就连周明启都向她投来一个佩服的眼神,气氛开始变得缓和,杨安目送他们离开,刚才紧张的情绪也瞬间松懈下来。
她躺在床上随意地滚了滚,伸出手却发现手心里全是汗,她不由觉得好笑,原来刚才的自己居然那么紧绷,可转念一想也却该如此,毕竟连她自己也没料到可以改变谢同的想法。
但自从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以后,谢同就变得格外迁就她,以往每个周末他都会到他外婆家里吃饭,可最近几周他都没有出门,而是选择待在家里和她一起做饭,也许是因为他知道她在外人面前会不自在,也不想让她落单,所以才回回婉拒老人的邀请,想到这她又觉得感动,只能在内心期盼他可以和他妈妈好好交谈,解开心结。
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人,空荡的房间顿时变得更加寂寥,楼下有小孩在踢球,吵吵嚷嚷的声音隔着几层楼还觉得清晰,仿佛一下把她从孤单里拉了出来,她走到阳台,顺着玻璃往下望,有玩闹的小孩在冲着父母撒娇卖乖,有过往的人群三五结伴高声欢笑,她仿佛也被别人的幸福感染,可之后又觉得莫名空虚,好似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人被隔绝在外,眼泪莫名其妙落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可就在她沉浸于忧伤的情绪时,手机突然传来讯息,是周明启发的讯息,说是已经给她点了外卖,提醒她一会下楼去取,心跳瞬间变得迅疾,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爆炸开来,她想再也不会有人能比他更周到更贴心,而一直以来她都习惯了被忽视被冷淡,此刻却只觉得像梦一样分外缥缈,让人只觉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