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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三回

宽慰小女 杨律师细说情缘

筹划大业 白厂长暂缓纠纷

顾家大院桑蚕厂经过近二年的努力,用“三眠蚕”由湖桑喂养成茧的原料按顾家祖传缫丝技巧加上新研究的新工艺,终于生产出上好的生丝——“顾家白丝”。这“顾家白丝”在全国生丝检验中获得了第一名,重量检验、品质检验、感观检验等综合指标都超过了生丝等级分类的最高级6A级,在国内外市场上赢得了极好的声誉。为了扩大生产规模,顾家大院桑蚕厂又新增加了自动缫丝机,真空除湿机、复摇机、缫丝机、长丝绞丝器、打包机等。顾家白丝在香港更是受到丝绸厂家的青睐,香港连续两年每年都增加很大幅度的订货,凭着现在顾家大院桑蚕厂的生产能力很难满足他们的要求。

一九八六年初,港商又来到蓉阳顾家大院桑蚕厂订购“顾家白丝”。顾家大院桑蚕厂只能满足他们打货量的三分之一。而此刻吕明修领导下的蓉阳丝绸厂正在出现恶性循环,缫丝厂生产的生丝除供本厂生产外尚有大量存货,而丝绸分厂生产出的丝绸因质量问题,已经连续两年亏损。吕明修他们也曾几次派人去香港洽谈,开始也有些交易,可终因他们产品的质量问题,及以次充好而自己封闭了这一市场。

来订货这位港商与香港总经理联系,说明“顾家白丝”只能满足他们需要量的三分之一。总经理遇到了极大的原料困难,只好把这一情况向他们董事长做了汇报。

董事长说:“大陆生丝产量很大,怎么只能满足我们三分之一呢?”

总经理说:“前年开始,我们从大陆购买一种“顾家白丝”,这种生丝品质极佳,生产出的丝绸国际市场上十分畅销,由于我们丝绸生产能力这二年翻了两番,这种丝就满足不了我们的需求了。”

董事长皱着眉头问:“‘顾家白丝’产在大陆什么地方?”

总经理说:“皖南山区一个叫蓉阳县的地方。”

楚韬董事长立即坐直了身子,十分惊喜的问:“缫丝厂的老板叫什么名字?”

总经理回答:“白雪吟。”

“白雪吟?”楚韬想到已故的妻子当年来香港所说的情况,自言自语:“是白雪吟,难道是——”他摇摇头,但他转而又想,既然叫“顾家白丝”,又在蓉阳县,肯定跟桑蚕世家顾家有关。他思忖一下,对总经理说“你安排一下,我要去大陆蓉阳这家桑蚕厂考察,有必要我们可以投资扩大它的生产规模,我们在那里建立一个稳固的原料基地。”

一天晚上,国文革和白雪莲来到白雪峰和吕艳艳家,她们从街里买了些熟食,还有其它食物。国文革说:

“雪峰,今天咱们哥俩喝两盅,酒菜我都带来了,从你上学回来后,咱哥俩还没单独喝酒吧?”

吕艳艳瞟了国文革一眼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你准是又有了什么坏点子了。”

国文革笑着反驳吕艳艳说:“弟妹,你看这话让你说的,现在从亲属这个角度说,我们还有什么人哪?雪莲跟雪峰这可是一奶同胞啊,我是老哥一个了,就你们这两位亲人了。”

吕艳艳说:“怎么就两位亲人呢?爸爸呢?雪吟姐呢?你们非但不知道爱护和敬重姐姐,还帮着别人伤害她!”

国文革自以为聪明的说:“我说你吕艳艳挺精挺灵的怎么远近不分呢?爸爸是咱亲人,可是老了,有代沟,又在南京生活,大家都很忙的,来往也很少了;至于白雪吟,你们还不知道吗?她跟老白家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

国文革和白雪峰酒喝得挺顺畅,半个小时的功夫,一瓶蓉阳二锅头就光了。

国文革说:“雪峰,学习回来半年多了,林场的工作吃够了苦头吧?还不如不去学习了,那森林保卫不也还是林业工人吗!”

白雪峰说:“也没什么苦的,我现在在林场除了保卫还负责后勤工作。至于学习嘛,就算是提高文化水平吧!”

国文革说:“你不可以到白雪吟那个桑蚕厂去干吗?她总会讲点情面照顾照顾你吧。”

“大姐倒是欢迎我去,动员我好几次了,不过,我不想去她的厂子,再好也是个体,我这好歹不及是国营啊!另外到她那厂子也不多赚几个钱,管理还挺严格的,何苦呢?有艳艳在那就行了。”

白雪莲着急的说:“文革,你就快把你的想法跟雪峰讲讲,咱们再商量一下。”

国文革眯细着眼睛说:“雪峰,艳艳,我心里有点不平,主要是为雪峰和雪莲不平。”他喝了口酒,继续说,“白雪吟是咱爸爸妈妈一手养大的,她欠咱们白家的太多了!另外她受让顾家大院桑蚕厂时是白家的人!我觉得她顾家大院桑蚕厂应该属于咱们白家的财产,你们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呀?”

吕艳艳气忿的说:“顾家大院桑蚕厂一开始就是雪吟姐失去工作冒着风险买过来的,白家也没投一分钱,怎么可以说是白家的呢?爸爸也不会同意你的看法的。”

白雪莲说:“艳艳,你这话说得不对呀,她白雪吟并没有跟白家分家,连她白雪吟现在都可以说是白家的,为什么顾家大院桑蚕厂就不是白家的呢?假如说你艳艳没结婚,赚了一笔钱,难道你会说你妈妈叶阿姨没份吗?”

“可雪吟姐孩子都十二三岁了,是自己成过家的人啦!”吕艳艳辩解着。

“笑话,她白雪吟跟谁结婚了?盼盼的爸爸是谁?她独自成家立灶了吗?”国文革反驳着吕艳艳。

吕艳艳说:“那顾家大院桑蚕厂也不是她自己的,早就实行股份制了。我在里边还有股份呢!”

“是股份制了,可她白雪吟占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啊,总资产已经过亿了,我们总可以从白雪吟那里分得一些股份吧。”国文革说。

白雪峰想想,觉得国文革的话确实有些道理。他说:“这件事可以跟大姐商量一下,从她的股份中分出一些股份给我们,我看这事大姐会同意的。”

“你说错了,她不会同意的,人越有钱手越黑。若我说啊,咱们就连爸爸都算在一起,把白雪吟的股份分成四份,我们各一份。另外这事咱得先跟爸爸做工作,爸爸思想通了,由爸爸跟白雪吟谈。没有爸爸妈妈抚养,她白雪吟早不知哪个河沟里喂鱼去了。”国文革显得很激动,“爸爸昨天从南京回来了,可能要住几天才能回南京。”

“事不宜迟,趁爸爸在这,咱们今天就去找爸爸。”白雪莲说。

吕艳艳对白雪峰说:“雪峰,咱们可不能忘恩负义呀,你去当兵,上学不都是大姐张罗的吗?钱不都是大姐出的吗!咱们可不能见钱眼开。咱们真的有正用或者生活有难处,雪吟姐不会不帮我们的,就连咱妈妈这里,雪吟姐还给存了一笔养老金呢!”

白雪峰对这件事思想是有斗争的,虽然大姐是白家人,可这桑蚕厂确实是大姐辛辛苦苦操持起来的。不过,想到大姐也就盼盼这么两口人,万一将来再找个男人,还不是便宜了外人,于是,他侧头看着吕艳艳说:

“二姐说的有道理,大姐毕竟还是咱白家的人吗?将来大姐结婚了,还不是便宜了别人吗?这财产应该是我们白家的,但考虑大姐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我还是坚持大姐从她那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里抽出一些给咱们两家,爸爸在南京和杨阿姨有自己的律师事业,六十多岁了,要那股还有啥用。”

国文革勉强表示赞同:“也好,咱们做到仁至义尽。”

吕艳艳一想到雪吟姐姐创业的艰辛,还是觉得于心不忍,就说:“那今晚就不要去找爸爸了,雪吟姐去省办事明天回来,我看还是等明天雪吟姐回来再商量这件事更好些。如果雪吟姐不同意,我们就不要坚持了。”

国文革说:“这正是机会,事不宜迟,白雪吟回来了,爸爸也许就回南京了,还是先跟爸爸讲一下这件事,我们现在就去。如果爸爸同意了,也说明我们提出的要求是合理的吗!”

吕艳艳不情愿的跟着他们来到顾家大院。

晚九时多了,白森正躺在竹凉席上休息,见这两对夫妻来了,他感到很意外。问:“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白雪莲说:“没什么事,听说你老回来了,我们今天有时间,就约好了来看看老爸。”说着,她把买来看白森的东西放下,雪峰也买了些东西放在桌子上。

国文革说:“爸爸近来身体还好吧?”

白森想到同何琅打官司时跟白雪莲借钱的事,白雪莲那句冷冰冰的话——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心头就发颤。没好气的说:

“什么好坏的,退休了狗都不理你了,就是混吃等死,每天阴一半阳一半。你们有事就快说,别绕弯子了?”白森知道他们一定是商量好了什么事情才来的,否则决不会这么孝心的。特别是白雪莲,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看见她给我这个爸爸买过东西,无论是年节。

白雪莲把刚才大家研究的事情说了一遍,白森呼的从床上跳起来,气忿的说:“我就知道你们又在算计着你大姐,这件事是断不可以的。谁不知道这顾家大院桑蚕厂是你大姐一手经办的,这么多年她千辛万苦,怎么的?现在你们眼红了,想来摘桃子是不是?刚开始你国文革为什么设计偷窃‘三眠蚕’专利,害得你大姐死的心都有啊!在你大姐厂子被查封,面临几十万元的债务时,怎么不提出有你们的份呢?如果这顾家大院桑蚕厂现在还是欠着大量外债,你们会提出有份吗?会替你大姐承担吗?在你大姐最困难的时候,你国文革两口子拿走了你大姐那救命的三万元存折,你们还有人性吗?你们还不如那彭婕和李莉呀,在你大姐身处困境时彭婕拿出两万元,李莉拿来两万五千元。那个时候你大姐连饭都吃不上了!”

白雪峰说:“爸爸你消消气,那时我在部队上,后来又去学习,不知道这件事,若在家我也会挺身而出的。我大姐她是白家人,这厂子就应该是白家的吗!考虑大姐辛苦,我们才只分我大姐的一小部分股份吗,我们这也是合理要求。爸爸,你想想,我大姐就和盼盼这两口人,怎么能用得着那么多钱啊,将来找个对象,还不是都便宜了别人吗?”

白雪莲靠近白森一步,想去拉白森的手表示亲昵,白森躲开了她。白雪莲尴尬的笑着,但内心很不满:

“再说,我大姐她根本就不是咱白家的人吗?你不知道向着自己的儿女,还胳膊肘往外拐,你这不是远近不分吗?”

国文革敲着边鼓说:“真是,人一老就糊涂了。”

白森气得全身发抖,说:“你,你们见利忘义,说我老糊涂了,你们……国文革、白雪莲,你们俩是个无情无义只认得钱的势力小人,这么多年,你们孝敬过我这当爸爸的吗?前年春节,你们两口子是高兴了,还是走错门了,回来了。白雪莲碍于面子,给了我二十元钱,听说回去你们俩还吵了一架,有这事吗?在我跟何琅打官司时,我张一回嘴跟你白雪莲借三千元,你白雪莲张嘴就是不‘不借’两个字!在我的儿女中,早已经没有你们夫妻了。想分你大姐的财产,你们是白日做梦!”

白雪莲也很生气:“这事你说了也不算,你那份不要你就给白雪吟,我们自己的该拿就得拿。”

白森站起身想去扔他们带来的东西,脚步不稳,却摔倒在地上。

吕艳艳见白森半晌不起来,蹲下身去看看,惊叫着:“爸爸休克了,快送医院吧!”说着她跑到前院办公室挂了人民医院急救。

国文革、白雪莲两个人还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白雪峰背起白森就往外走,路上碰到了急救车。白森被急救中心救护车拉到医院特病室紧急抢救,诊断为脑溢血。

当天夜里,杨吉与南京市人民医院大夫乘急救车赶来,把奄奄一息的白森接回到南京市医治。具来的医生初步诊断,生的希望很渺茫。

白雪吟第四天回到蓉阳,得到爸爸脑溢血在南京抢救的消息,她简直惊呆了。平时也从没听爸爸说头疼过,前些日子正式退休时,白雪吟安排白森全面检查了身体,一切都很正常,为什么突然得了脑溢血呢?她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白雪吟来到县人民医院向给白森诊断过的大夫了解白森的病情,大夫说见白森来时是满脸怒气。

白雪吟找吕艳艳了解情况:“艳艳,爸爸病时你在场吗?”

吕艳艳支支吾吾地说:“在,在啊。”

“还谁在,你要如实告诉姐姐,县医院说是爸爸得病那天晚上十一点有位女的挂电话,这电话是你挂的吗?”

吕艳艳说:“雪吟姐,咱们先安排到南京去看爸爸吧。”

白雪吟流着泪,但却非常坚决的说:“吕艳艳,不论从哪种关系上说,你必须把那天晚上的实情告诉我,从血缘关系上讲我们是亲姐妹啊!我已经安排好了车,一会儿跟我一块去南京。”

于是吕艳艳把那天晚上的一切都讲给了白雪吟,最后她说:“雪吟姐,我觉得他们提出的要求……唉,我也说不准,可是爸爸当时听了很气忿,他从床上下地没站稳就摔倒了。”

白雪吟明白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咬着牙说:“对,你是不是也认为他们要求得对啊?将来我成了家,这厂子就说不准是谁的了,是不是呀?好吧,如果爸爸为这事送了命,我把一切都给你们。你也别去南京了,一会儿彭姐和李莉要外出,厂子也得有人管理。”。

下午,白雪吟赶到南京白森和杨吉的家。

杨吉和白雪吟相处得甚好,如同母女一般。杨吉拉着白雪吟的手,上上下下,左看右看:

“你是上午才回到蓉阳县的吧?”

“是啊,杨姨,听说我爸爸病了,能不着急吗?我弟弟、妹妹虽然都成家立业了,但在你面前还是孩子,还请杨姨谅解他们。”白雪吟四下打量,不见爸爸的身影,但从杨吉那看上去较轻松的神情,料定爸爸没什么大问题“杨姨,我爸爸还在医院吗?”

杨吉下意识的看一眼客厅南面的卧室:“白老师正睡觉,昨天回来的,医生说要养一段时间。”杨吉看着白雪吟那白晰秀美的面容“雪吟哪,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呀,凡事都要想开一些,人生在世就这么几十年,到底是为了啥呢?我经办了一些刑事和民事案件,杀人越货、贪污受贿、腐化惰落、巧取豪夺、阴谋陷害、父子反目、兄弟阋墙……不一而足。为什么要这样呢?雪吟哪,我曾和白老师讨论过这个问题,最终我们归结到一个字上,那就是‘情’字,情在,就有真理、道义、公德在;情不在,真理、道义、公德等这些美好的修行也就全无了。就说国文革和白雪莲吧,在你最危急艰难时,她还想从你爸爸那里夺走你那想活命的三万元,姐妹情不在了,反而会干出无亲情人所难以干出的盗取‘三眠蚕’技术的伤情败理之事来。在你爸爸跟何琅打官司期间,听你爸爸讲,他被何琅坑骗的就只剩下工资了,万般无奈,他才向雪莲张口借钱,是借不是要哇!雪莲不假思索的张口就是‘不借’,又说‘我那钱是大风刮来的呀!’这还有一点点的父女之情吗?据你爸爸讲,有一年春节两口子看望你爸爸,白雪莲给了你爸爸二十元钱,结果回到家里,两口子吵了一架。这次又是因为利益,把你爸爸气死过去了,我把你爸爸接回南京来,他们不闻不问,父女之情已经荡然无存哪!俗话说,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看子敬父,为什么三十年后要看子敬父呢?父已年迈老朽,退出社会舞台了。势利之人看着子女的面子才给于老父以虚心假义的尊敬,老父就只能是沾子女的光辉了。如果子女不再顾及父子之情,甚至是冷酷无情,那对老人将造成极大的伤害和打击,甚至会把老人置于死地。只有大彻大悟者才能摆脱这种困忧和无奈。在我看来,白老师算是真正的得到了解脱。”

这时,听到卧室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白雪吟知道是爸爸白森醒了,站起身,急步奔向卧室。

白雪吟见白森坐在床上,两眼呆滞,神情麻木。对白雪吟进来,他只是撩开眼皮看了一眼,却毫无反应,呆呆的坐在那里。

白雪吟坐在床边,伸手拉着白森的手说:“爸爸,病好了吗?”

白森仿佛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还是呆呆的坐在那里。

白雪吟摇晃着白森的肩膀,大声的叫着:“爸爸,爸爸,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白雪吟知道白森这是留下了老年痴呆的后遗症,这不成了没有任何情感的傻子了吗?难道这就是杨吉阿姨说的‘算是真正得到了解脱’了吗。白雪吟热血上涌,眼睛发黑,哇的一声,口吐鲜血,昏倒在床上。

白森似乎突然清醒过来了,一下抱住白雪吟。

杨吉有些发慌,忙去洗了毛巾给白雪吟擦脸,擦嘴角上的血迹。然后,用手轻轻的揉着白雪吟的太阳穴。

好一阵子,白雪吟才睁开眼睛,慢慢的坐起来,泪珠滚滚而落,心疼的望着白森:“可怜的爸爸呀,一辈子辛辛苦苦受尽欺凌,到了晚年又失去了他那最宝贵的情感和思想。”白雪吟难以自抑,趴在白森盘坐着的腿上大哭起来。

白森流着泪,望着杨吉。

杨吉对白森皱着眉,不断的摇着头。

白森这才又平静下来。

晚上,白雪吟和杨吉两个人住在一个卧室里,这是两个女人的自由空间,除了极其隐秘或者暂时不便告知对方的,这两位女人可以说是达到了亲密无间和促膝谈心了。

杨吉的整个谈话最终都要回到劝慰白雪吟安安心心的搞自己的事业上来,在她向白雪吟讲完了自己的不幸遭遇后,她说:

“雪吟,我常想,很多事情并非人力所能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轨迹。回过头看,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来的,可仔细考究,确乎又是早已经规定和安排好了的,只是需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待那个时间和空间的期然而至。就说我和白森老师的关系吧,我读初中时,他是我的语文老师,我就暗暗的喜欢上了这位敬业而有才华的老师。这在当时看来,是丝毫没有可能的异想天开。你想,白老师的爱人,你的养母吴琪老师也是中学教师,人家是恩爱夫妻呀!我的这种情感只能一辈子埋藏在心底里。五七年一个整风运动,白老师被错划成Y派而下放劳动改造。对我来讲,白老师这一家人在我的生活中就算是永远消失了。做梦也不会想到,二十七年后却在蓉阳县城再次相遇。白老师的生活、政治上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和打击,最终使他成为了个伤痕累累的单身汉;我呢,也是历经坎坷和风雨,最终成为了个孤苦伶仃的独身女。就在此刻,两个人却相遇相知了。雪吟,你说,这是缘分呢,还是命运的安排呢?”

白雪吟想起了妈妈吴琪、顾掬贤和叶亚芬阿姨,这三个人只要还有一个健在,爸爸白森也不会跟杨吉阿姨走到一起的。她说: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对呀,雪吟,所以,当一些棘手和揪心的事情来到你面前时,我们可以竭尽全力而为之,却不能困陷其中而不能自拔呀!就你目前状况而言,一是在风刀霜剑中遍体鳞伤的爸爸该有安逸和幸福时,却又成了失去七情六欲的痴呆人了。这确实是太残酷了。我们是要不遗余力的护理、治疗,争取使其早日恢复健康,可是,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呀!也许是命运使其平静的度过难以抗拒的困难和打击呢!因此,你不必为白老师担心,你也要相信我杨吉会一如既往,深爱着他,精心的照料他的。另一件事是弟弟妹妹重财产轻亲情对你感情的伤害,虽然无血缘关系,但从白老师及你已故的养母吴琪老师对你的养育、呵护的深情厚意上看,应该视为手足,你这当大姐姐的,应当努力恢复弟妹们的兄弟姐妹之情啊!当然,这种情靠金钱是换不回来的。”

白雪吟能理解杨吉的良苦用心,她也很庆幸爸爸晚年能遇上杨吉阿姨这么优秀又重情义的女子。她伸手搂着杨吉的脖子:

“阿姨,如果你不介意,以后就叫你妈妈吧!是命运让你成为我的妈妈的。你是我已故的两位妈妈和叶亚芬阿姨的三位一体之身啊!”

杨吉很激动:“好吧,那以后我们就是母女了,不过——”杨吉没有说下去。

白雪吟不知道杨吉在顾虑什么:“有困难吗?或者你不喜欢我这女儿?”

杨吉伸手搂住白雪吟说:“有这么好的女儿,我怎么能不喜欢呢?”她又附在白雪吟的耳朵上神秘的说“我十岁就生了你这女儿啊,太早熟了!”

两个人都笑起来。

白雪吟回到蓉阳县的第一件事是到吴琪和叶亚芬的坟头上去祭奠,在最艰难困苦或是遇到大的喜事,她都要到吴琪、叶亚芬的坟地来。

白雪吟痴痴的站在那里,她看着妈妈吴琪和阿姨叶亚芬的坟墓上长着高高的青草,小灌木。回想起当年的生活,尽管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可是父母儿女之亲情,兄弟姐妹之亲情却是那样融洽和真挚,虽然在那种岁月中受到极其残酷的外压,生活艰难困苦得甚至靠卖血来维持生计,可是总感到有一种力量在凝聚着全家人的精神,有一种说不清的希望和企盼在呼唤着全家人,这就是情,情的力量。可是今天……这是为什么呢?难道金钱和财富跟亲情就是尖锐对立而不能共存的吗?

白雪吟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回那种亲情。

天阴沉沉的,一会儿又下起了蒙蒙细雨。

白雪吟从那长满近一人高的浓密的荒草小树的山坡墓地里的小路往山下走。小路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每踩下一脚都滑溜溜的,尽管白雪吟小心翼翼的往山下走,还是不时的跌倒。在一个小陡坎的地方她又滑倒了,往起一站,没有站稳,顺陡坎滚到旁边的一个土坑里,这坑足有两米多深,因为这坑壁上都长着密密麻麻的青草、小树,她才能拉着这些草或小树吃力的爬上来。原来她刚才走的那个陡坎竟然是一座老坟。她忽然觉得人生之路是这么的崎岖婉转而难以预测,又觉得人生是那么的转瞬即逝和无可奈何。看看这隐没在荒山坡数不清的坟墓,当然这里包括妈妈吴琪和叶亚芬阿姨的坟墓,他们不都曾经是这人类社会上某一个地方和单位活生生的个体吗?尽管他们活着的时候各自的差别是那样的鲜明——当官的、老百姓,有钱的、贫苦的……然而,此刻他们却在这墓地里找到了平衡、静谧与安宁。

白雪吟没有离开这坟地,她又回到吴琪妈妈和叶阿姨的坟前,她坐在坟头的草地上。她注视着眼前这两座亲人的坟墓,眼前也浮现出大山深处庵旁竹林中顾掬贤妈妈的坟墓……她感到死神力量的无比巨大和不可抗拒。人们从娘肚子里爬出来那一刻,死神也就同时跟着降生了,它讥笑人们为生存而经历的斗争和磨难,以及人们由此而化出的梦境、欲念、贪婪、希望、爱恋、痴情、拼搏……多少的悲欢离合……最终,这一切都被死神研磨成了粉末并被风飘得无影无踪了。

最后的胜利和真正的统治者属于死神!只有真真正正的、彻彻底底的对死神领悟了,人间的亲情才会郁郁葱葱、繁茂昌盛。

白雪吟淋着雨满身湿漉漉的回到家,盼盼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她到厨房看看,盼盼吃的中午的剩饭,碗筷还都放在盆子里没有洗;她又来到爸爸白森曾住过的房子,人去屋空,爸爸爱读的那些唐宋诗词都整齐地摆放在那里。她抽泣着,如今,爸爸却成了个痴呆汉子!她来到院子里,淋着雨站在院中央那株老槐树下。多少年前,就是在这株老槐树下,傍晚,爸爸、妈妈、叶亚芬阿姨常坐在树下聊天,她和弟弟妹妹在屋里写作业,那可能是这个小院人丁最兴旺、也是最幸福的时刻了。如今这院子只剩下了自己和女儿两个人了,显得格外的空旷和静寂,这种空旷和静寂使她产生了难以排遣的悲怆和茫然。

这一夜,国文革、白雪莲、白雪峰和吕艳艳几乎也是眼都没有眨,他们集中在国文革家继续研究着“分家”的问题。经过反反复复的讨论争吵,最后他们一致认为白森的老年痴呆是他们分家的一个契机。可以找白雪吟摊牌,爸爸已经痴呆了,应该由他的亲生儿女代替他的意志,我们应该坐下来清理一下白家的遗产。这白家的遗产当然主要就是顾家大院桑蚕厂,不过,吕艳艳几次提出不同意见,并劝说他们,被白雪峰抢白了几句,她就再也不敢说话了。

天刚蒙蒙亮,外边还下着蒙蒙细雨,这四个人撑着雨伞奔顾家大院走来了。

他们走出县城,拐过一片竹林,见前边有一个人撑着雨伞在吃力的走着,快到七星河安邦石桥时他们赶上了这个人,原来是叶亚男。叶亚男惦着白雪吟,自己偷偷的离开医院住院处。昨天她就想来陪陪白雪吟的,可是傍晚时她撑着伞走出医院院门直感到头晕目眩,怕是勉强到白雪吟那里病倒了又给白雪吟增加麻烦,就又回到了病房。早起感到好些,就坚持来了。

吕艳艳走过去搀扶着叶亚男:“妈妈,你怎么从医院跑出来了。”

叶亚男说:“艳艳哪,我看到你们来心里就踏实多了,你公爹这一病啊,你雪吟姐一定很悲痛,彭婕、李莉又外出不在,还有谁能安慰她呀!你们都来陪陪她,我心里就舒坦多了。”

吕艳艳默默不语。

白雪吟正送盼盼走出居安门,说:“盼盼,中午自己买点吃吧,天下雨就别往回走了,挺远的。”

盼盼撑着雨伞答应着走了。

白雪吟见石桥处有几个人向这边走来,她撑着伞站那里等了一会儿;这伙人走近了,她看清了这些来人,她明白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可她奇怪为什么叶亚男阿姨也在其中呢?医生说她还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呢,怎么就出院了呢?她迎上去扶着叶亚男问:

“叶妈妈,你怎么跟他们——你不是还住医院吗?”

叶亚男说:“我昨天晚上就想来,身子骨不做主;我是从医院自己出来的,在路上碰到了他们。”

白雪吟把他们领到爸爸白森原来住的房间,她安排叶亚男躺在床上休息,然后对弟妹们说:

“有什么事你们就直截了当地讲,叶妈妈也不是外人,可以说,关上门咱们都是一家人吗?是不是?”

国文革、白雪莲、白雪峰和吕艳艳被白雪吟这么痛快的直接切入主题的举动搞得很被动,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国文革先说话了,他说:“大姐,我们是想——”

白雪吟拦住他的话说:“国文革,自从你和白雪莲受吕明修指使,暗中利用我们姐妹关系盗窃‘三眠蚕’种培育技术那天开始,我们已经就没有亲情关系了,请你不要称我为大姐,就直呼其名好了。”

国文革环视一眼那几位说:“我们是想,爸爸已经是废人了,那白家的事就只能由他的亲生骨肉雪莲、雪峰来主持了。是不是把白家的财产我们清理一下!”

大家都望着白雪吟。

白雪吟思忖片刻,说:“你们显然是研究过了,爸爸也就是因为这事让你们气病了的,是不是?”

国文革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白雪吟知道这主意是国文革想出来的,但其他人也是见利忘义。她气忿的说:“清理刮分白家财产,可以,我同意,但要由白家人自己来研究解决;白雪峰、白雪莲是白家人,吕艳艳是白家娶回的媳妇,她应该是白家人,你国文革可不是上门女婿,恐怕无权说三道四!考虑你和白雪莲是夫妻,你可以在这里旁听,但绝没有你说话的份,否则这事咱们就经过法院来解决。”

国文革不甘心,她看着白雪莲说:“那你就说吧。”

白雪莲提出白家财产包括顾家大院桑蚕厂,要求三一三十一平分白雪吟的股份。

白雪吟问白雪峰和吕艳艳:“你们两个也都说说吧?”

想到白雪吟终究会嫁人的,白雪峰也谈了些类似的观点。

吕艳艳说:“大姐,我不同意他们这样做——”

白雪峰瞪了吕艳艳一眼说:“不同意你就别说话,再说,这是我们老白家的事,这里也没有你的份。”

叶亚男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是局外人,也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不便于干涉别人的家事,只能对自己的女儿吕艳艳来说明自己的意见:

“艳艳,我这当妈妈的可不能眼看着你干出这种丧良心的事,你大姐是怎么创办这个厂子的,受了哪些苦,我心里最清楚哇!怎么你爸爸白森这一病,这厂子就成了你们大家的呢?再说,艳艳,你一分钱没有投入,可你雪吟姐给了你百分之三的红股啊!”

吕艳艳迟疑一下说:“妈妈”她看了一眼满脸怒气的白雪峰,没有再说下去。

白雪吟心里十分清楚,无论从哪个方面讲这桑蚕厂都是她白雪吟的,这是受法律保护的。她办厂的初衷虽然有一些跟吕明修斗气的成份,但主要还是要干一番事业,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至于如果干大了,财产的支配,她早有安排,准备用于扶持社会上的弱势群体,特别是受迫害和不公正待遇的这部分人。可是万万没想到,在事业起步之中就遇到了这种事情。白雪莲盗窃“三眠蚕”种培育技术的事已经使她感到十分痛心,今天,在她们为此气病了爸爸,在爸爸神智不清时又打上门来,这些使白雪吟对人世的亲情感到心灰意冷。她真想就这样把厂子放下,或者真的满足他们的心愿,自己一走了之啊。然而,高阳等这些可敬的革命长辈的期望还没有实现,她扶持弱势群体这宿愿还没有完成,她不能让这几个人干扰她继续创业。至于大业成功之后将如何,她头脑中已经有了个初步想法,听说港商又要来谈合作的事,如果这里要是打起官司来,影响是可想而知的。目前之状只能是暂时缓和情绪,以免影响大事。

白雪吟平静的说:“雪莲、雪峰还有艳艳,既然你们都认为有道理,我呢,也没什么说的,从顾家大院桑蚕厂的经济状况说呢?现在还正是投入期,这吕艳艳很清楚,虽然现在有固定资产近亿元,可是我们现在贷款就有四百多万,近期还要贷款和筹资,办法是准备按股投入;如果现在分给你们股份也可以,但马上按股投入,你们每家只少要投入三十万元,这是很有风险的。另外,最近香港一家公司董事长要来谈合作的事,假如合作成功,那么我们的股权如果分散了,恐怕大股东就会易主。我的意见是这样,等二三年咱们这桑蚕厂完全正常运行,已经有了利润,咱们再分白家的财产,我同意你们的意见,把我的股平均分三分,各一分。我也就和盼盼两个人吗,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那时我就想退出来,由雪峰、雪莲你们两家经营,你们看这样好不好?”

白雪莲考虑到现在分股马上还要投入,划不来,表示同意,白雪峰也同意了。

国文革说:“你啊,必须写个字据,免得到时候空口无凭!”

白雪吟看着国文革,心里恨这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但为了缓解这件事的冲突,只好装作温和的说:

“文革,从年龄上说,你是大哥哥,从亲情方面讲,我是大姐。我刚才对你那种态度是恨你跟雪莲那阵子合着伙算计我的‘三眠蚕’,若说亲情,咱们才真的是一家人吗!你怎么可以助他人伤害大姐呢?如果我今天这样的表白你们还不相信,那么我们还有姐妹兄弟的亲情了吗?那你们就通过别的途径去解决吧,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们,你们争到哪里去,这厂子是股份制,那百分之六十的股权是我白雪吟的,这是受法律保护的。正因为考虑到我们兄弟姐妹亲情才同意分给你们股份,又考虑到暂时你们可以归避风险,才答应过二三年,你们自己考虑着办吧?”

白雪峰说:“就按大姐说的办。”又看着国文革说“你以后别干那种缺德的事,心应该向着大姐这边才行。”

国文革点着头,一会儿,他说:“大姐,我一会儿想单独跟你谈点事。”

白雪吟知道是要谈蓉阳丝绸厂的事,说:“文革,这都是咱家里人,你就说吧?”

国文革看着叶亚男和吕艳艳,还是不说话。

吕艳艳明白他的意思,不高兴地拉着叶亚男说:“走,妈妈,咱们是外巴秧。”

国文革见叶亚男和吕艳艳走了,说:“大姐,蓉阳丝绸厂现在已经是个空壳子了,原有的一些流动资金都用来建医院、学校什么的了。另外,吕明修和沈默久这些人也都从中得利了,他们知道这厂子早晚会有一天撑不下去的,所以就不择手段的往自己腰包里装啊。”

白雪吟听了国文革的话,暗想,蓉阳丝绸厂有六千多员工,它垮下去将是这些员工的一场灾难。她说:

“厂子好坏,关键在领导,吕明修这种人是搞不好企业的。这种人品德品质都太低下,他们在企业里搞政府那一套,据说你们厂科级以上干部就有二百多人,非生产人员占员工的三分之一,这还了得吗,把政府搬到企业内部去了。”

国文革说:“下个月我们就没钱给职工开支了,有不少工人到省里去告状,可工人们手里没有真凭实据呀,加上吕明修省里也有人啊。”

白雪吟看着国文革说:“有真凭实据的人就应该站出来,直接向法院起诉,要相信法律。蓉阳丝绸厂只有更换领导才能起死回生,庸者下,能者上。”白雪吟停了一下又问国文革“你说呢?文革。”国文革心里为之一动,暗想,回去串联几个掌握实情的,把这伙贪污犯搞掉,那自己就是立功,也有可能成为这厂子的领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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