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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回

荣升校长 雷老师昂首阔步

婉转求欢 李县长露尾藏头

对于高阳、吕向阳等人为什么明知道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可是,他们还要冒死给上边写信,这些让李挚糊里糊涂的问题终于在红宝书中找到了明确的答案。李挚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他拿起办公桌上教育科送来的,关于新建立的蓉阳县第五中学将要任命的校领导人员的请示报告。暗想:一个领导班子,关键是班长,这个党支部书记兼校长可一定要选好。教育科报告材料上提到的三个人选李挚都不太满意。他心目中有一个人,那就是原来在一中教务处工作的雷鸣老师。这个人现在八角亭中学当教导主任。雷鸣是位老党员,工作上兢兢业业,在教师中有较高的威望,又很有工作能力。不过,李挚想到自己正在寻求侯丽英的理解或者说白了,就是正在追求侯丽英,而雷鸣是侯丽英的继父,如果任命雷鸣为第五中学党支部书记兼校长,会不会让人产生误解呢?他拿起话柄,想给侯丽英挂电话,约她谈一谈这件事,可一想到侯丽英对他敬而远之、不冷不热的样子,他又把话柄放下了。共产党员是襟怀坦白的,我李挚想任用雷鸣为五中校长,这是为了教育事业,也不是为了讨侯丽英的喜欢,没必要跟侯丽英谈这件事。

李挚来到吕明修的办公室,他把安排五中主要领导的想法向吕明修做了汇报。

吕明修沉思片刻,说:“五中领导,特别是主要领导,由你选定,组织部任命。对教育界的人员你比较熟悉,就由你来安排吧!”

“好吧,那我就抓紧先把领导班子定下来,马上还要从其他四所中学协商调一部分教师到三中;另外,吕书记,这么多年了,没有大学生分配了,学校师资队伍是青黄不接,这次五中可能需要从小学抽调一部分水平较高的教师到中学,这样,小学可能又出现人头不足问题,怎么办呢?”李挚对这个问题实在感到很为难。

“其它市县也都存在这个问题,他们是从文革初期的老初三、高一、高二这些学生——当然,今天他们也都有三十左右岁了——选择一批充实到教育界,等到省里给了编制,就可以转为正式教师。我们也只能这样解决了。”吕明修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

李挚打着打火机,给吕明修点着了烟:“那就按书记的指示办吧,回头我召开个中小学校长会议,先把人事情况摸清楚。”

吕明修点点头,他停了一会儿,望着李挚:“你父亲住在人民医院,尽管他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但终究还是你的父亲吗!你可以跟沈默久副县长联系,到医院去看望一下吧!”

李挚叹了口气说:“吕书记出于革命人道主义,安排他到医院就医。从我曾经是他儿子这个角度说,我感谢吕书记。我就不去看他了,这段时间工作又很忙。‘在阶级社会中,每一个人都在一定的阶级地位中生活,各种思想无不打上阶级的烙印。’这些人之所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公开反对上边亲自发动的‘文化学习活动’和‘反击右倾翻案风’,这是他们反动的资产阶级本性所决定的。我要坚决和他们划清界限。”

“你有这样认识就好哇!”吕明修口头上这样赞扬着李挚,心里却想:李挚这个人可真是铁杆的六亲不认的左派呀。不过,他确乎跟高阳又有些相同的地方,认准了一个自认为是革命的道理就咬住不放,宁愿为这个道理舍弃一切。

李挚本想亲自到八角亭中学去找雷鸣老师,可他想,安排雷鸣到五中去任支部书记兼校长这本来是正二八经的公事,亲自到学校,似乎不甚妥当。于是,他让办公室主任国文革给八角亭中学书记挂了电话,让书记通知雷鸣老师立即到县政府李挚的办公室来一趟。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李挚听到有人敲办公室的门。他急忙站起来,亲自开了门,见是雷鸣老师,他热情的跟雷鸣老师握手,笑着说:

“近来身体还好吧?快请坐!”

雷鸣坐在李挚办公桌的对面。

李挚给雷鸣老师倒了一杯茶水,又拿起烟盒,看着雷鸣老师说:“雷老师,还不吸烟吗?”

雷鸣老师摇摇头说:“没这个口福了,吸一口烟就头晕眼花的。”

李挚自己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拿起打火机打着火,点着了烟。他吸了一口,慢慢的把烟吐出来,说:

“雷老师呀,按说,我应该到学校或到你家去拜访啊。可是,我想,咱们是谈正经的革命工作,并非我们个人的私自往来呀,所以我就让办公室通知你到县里来了。咱们县第五中学已经建成了,下学期就准备招收学生正式开学。原来在县第一中学时我们是同事,从工作先后和年龄上讲,你可以是我的老师啊!”

雷鸣老师忙拦阻说:“不敢,不敢,那时候我们应该是同事,现在你是县长,我是教员。”

李挚继续说:“你是位思想觉悟高、敢作敢为、有能力的正直的共产党员,有才华、经验丰富的知识分子。经组织研究,请示了吕明修书记,准备任命你为第五中学党支部书记兼校长,我代表组织征求一下你的个人意见。”

听了李挚的话,雷鸣愣住了。任命自己到五中去当书记兼校长,听说教育科早已有了人选呐,这么受组织信任、全县教育界广大教职工关注的好事怎么会落到自己的头上呢?再说,这事怎么事先连一点风儿都没透呢。昨天晚上,女儿侯丽英还说教育科报到县里三个人选,根本没有、也不可能有自己呀,怎么,今天竟落到自己的头上了呢?

李挚见雷鸣老师沉默不语,笑着说:“雷老师,是不是觉得很突然呐?”

雷鸣老师连声说:“是啊,是啊,我事先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

李挚说:“雷老师,我了解你。你不但能胜任这项工作,而且一定会干得有声有色。我刚分配到一中工作时,你也是刚从外地调到一中。我们都是初一的班主任,你和班上学生的关系特别融洽,和同学象兄弟加朋友一样。说句老实话,我偷偷的向你学了不少管理班级的经验和办法呀!文化学习活动初期,全县教职工大会上我打了吴本渊,回到学校,老师们几乎都躲着我。真可以说是躲之唯恐不及、避之唯恐不远啊!而你雷鸣老师见着我却一如既往,并且主动跟我打招呼、安慰我。”说到这里,他想到了一中语文组的葛玉兰老师。李挚又接着说“不过,雷鸣老师,你别误会,我可不是因为你对我李挚本人怎么样才安排你书记兼校长工作的。我也是依据关于选拨干部的八条标准来选任五中主要领导的。”

雷鸣老师内心很激动,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把第五中学办成五讲四美的先进学校。他从李挚面前拿过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李挚忙打着打火机,送到雷鸣面前,给他点燃了烟。

雷鸣吸了两口,把烟按在烟灰缸里,说:“李县长,既然领导和组织这样看重我,信任我,我一定努力学习思想,落实教育方针和‘五?七指示’,把第五中学办成一个‘五讲四美’的先进学校。也希望组织、领导,特别是李县长能经常批评指教。”

李挚显得很高兴。他说:“雷老师,一中语文组的葛玉兰老师人很正直,做你的副手怎么样?你回去可以考虑考虑,你提出五中领导班子的其它人选,提供一份名单给我,我结合教育科提供的名单综合考虑一下后,把校级领导班子先定下来。你的任命准备明天就发到教育科。”

李挚从进了县委,当上组织部长起,就一直住在县政府单身宿舍。可是,近些日子,县政府没了他的身影、县政府单身宿舍也不见了他的踪迹。就连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国文革、县委办公室主任侯丽英都不知道李挚的去向。

要从社会上选招一些代课教师的条件公布之后,李挚就没有一天、甚至是一时得到安宁。早晨他还没起床,就有人敲他宿舍的门,从早到晚,找他“推荐”代课教师的人络绎不绝,而来推荐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各科局的领导们。没办法,李挚只好暂时躲起来。据说,除县委书记兼县长吕明修知道他的去处,其它任何人一概不知。

这项工作本来可以由教育科来完成,李挚想,红宝书特别强调“教改的问题,主要是教员的问题”,早在一九三六年在《中国革命战争的策略问题》一书中说“一个军事学校,最重要的问题,是选择校长教员和规定教育方针。”他李挚作为主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用人的问题,他必须亲自抓。所以,他规定,由教育科按一定程序严格进行预选,预选按超过预定人数的百分之二十确定人员,最后由李挚敲定正式选用人员。这样,有人想走个后门,安排人进入这批代课教师队伍,就必须过两关,第一是教育科这关,第二是李挚这一关。那个年头可不象现在找工作这么容易,全国没有一家私人企业,即或你想当个临时工,都要过层层关卡。更何况,代课教师转了正式教师,那就是干部编制,铁饭碗。

关于新成立的五中的教师问题,雷鸣有一个新的想法:他不想从一中、八角亭等中学抽调人员。他在八角亭中学当教务主任,很清楚现在中学的师资情况,一部分老教师由于“文化学习活动”七整八斗的,一些人身体状况很糟糕,还有一些人情绪上很不稳定。再说,从这两所中学抽调人员,分分争争的,很容易与两所学校的领导产生矛盾。雷鸣知道,各人民公社的中学中有些是“老三届高中”学历的代课教师,他们有一定的文化程度,又正是当年,还有就是干好了可以顶编、转正这样的压力为动力,这部分人更好使用。雷鸣把这种想法跟副校长葛玉兰谈了。葛玉兰这人很随和,她表示同意。雷鸣又把这种想法跟教育科领导谈了,教育科领导说这事得李挚副县长拍板才可以。雷鸣找不到李挚,他急得团团转。

这天,雷鸣又来县政府,他敲着李挚办公室的门,依然是没有任何反应。雷鸣在走廊里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爸爸,还是找李副县长吗?他不在。”侯丽英从背影认出了雷鸣。

雷鸣回过身,见是自己的养女儿侯丽英,焦急的说:“三中教师问题,教育科说必须找李县长。来了几次了,就是找不到人啊!”

“爸爸,你别着急,我也要找李挚副县长办点事。你先到县委那边我的办公室去等我,我把材料发完就回去。你可以把三中的问题写个简单材料,我带给李挚副县长。”侯丽英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安排。

雷鸣说:“你知道李县长在哪吗?”

侯丽英低声说:“我也是刚才问了吕明修书记才知道的,为了招选一批代课教师的事,李副县长躲起来了,我这也正受人之托要去找他开个绿灯。”

“李副县长在哪?我去找他。”雷鸣很着急。

侯丽英笑着说:“吕书记再三告诉我,不能泄露李副县长的去处。你还是写个材料我带给他,他认为可以了,就直接签上字,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雷鸣从一个旧了的黄色书包中拿出一信封:“我这有写好的材料,那你就拿给李副县长吧,最好是他看完能有个明确的意见。”

侯丽英接过雷鸣手中的材料。

下午四点钟,外边下起了小雨。侯丽英忙完了工作,她背起黄挎包,拿着一把油纸雨伞,走出了县委大院。

侯丽英打着雨伞,沿青龙河向南走到布甲桥,她左右看看,没有人注意她,她向西拐上了布甲路。侯丽英顺路一直走到原来方玉晴家的南边,她又四处张望,见没有人注意她,她向北直奔方玉晴家,来到大门前。

侯丽英按着门铃:“叮叮呤——叮呤——叮叮呤”

这是吕明修告诉侯丽英这样按门铃的。

侯丽英果然听到院里有匆匆忙忙跑过来的脚步声。

院门开了。李挚见侯丽英撑着雨伞站在那里,他把头伸出院门,左右看看,一把拉住侯丽英的衣袖:

“快进来!”随手又关上了院门,从里边又把院门插上了。

侯丽英看着那长满荒草、野蒿子的大院子,说:“这里好长时间没人住了吧,好凄凉啊!”

李挚笑着说:“这里是不是像蒲松龄《聊斋》里写的经常有女鬼或狐女出没的地方啊?不过,今天在这里隐居的是个人民政府的副县长啊!来这里相会的却是一位秀丽多才的党委办主任……”李挚没有继续说下去。

侯丽英冷笑着说:“李副县长真会开玩笑。”

侯丽英跟在李挚的身后进了客厅。

李挚用手比划着左边的黑色皮沙发:“侯主任,请坐!”

侯丽英坐在左边单人沙发上:“啊,这客厅挺排场啊!”

李挚给侯丽英倒了杯茶水:“这是原来郑铮将军的住处,他在战争年代多次负伤,身体不好,就回到了老家蓉阳,住在这里。方玉晴和我爸爸成家后,我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李挚回想起那一段既艰难又快慰的有滋有味的日子,他沉默着,不再说话。

侯丽英以为李挚想到了看守所中的继母方玉晴、妹妹李莉和在医院的爸爸李成章。她想,都说李挚只会背语录,讲革命、说原则,内心冷酷无情。这确实是误解呀,李成章、方玉晴、李莉都是他的亲人啊,他怎么能不牵挂惦念呢。侯丽英想安慰李挚,可又不知怎么安慰,他的亲人所犯的是杀身之罪啊!侯丽英端起水杯,默默的喝着水。

李挚想到了和彭婕在这个屋子的甜蜜和争吵,假如当年和彭婕结了婚,现在孩子都挺大了。他想到了在这个屋子里和白雪吟的那些令他李挚销魂的夜晚,那小盼盼今年该是三岁了吧。白雪吟确实是有才华、有容貌,可她为什么要走上反党、反文化学习活动这样一条不归之路哇!在这次给上边写的信中,这七个人在信中没有涉及县里任何具体问题,更没有涉及县里的任何人,这是为什么呢?或许他们认为根子是在上边吧。不管怎么说,这些人反对“文化学习活动”、反对“批老同志、反击右倾翻案风”是极其错误的,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反对上边。恰如文化学习活动小组领导的批示“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侯丽英见李挚一直沉默着,似乎客厅里没有她侯丽英这个人,就提醒李挚说:“李副县长,你,在这隐居一周了吧?”

李挚回过神来,笑着说:“啊,对不起,我思想溜号了。是吕书记派你来的吧,什么事啊?”

“我自己就不能来找你吗?”侯丽英笑着。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在这住了一周了,一个人很寂寞,象蹲小号一样度日如年啊!你来了,我当然很欢迎啊!”李挚确实显得很高兴。

陈丽英从黄挎包中拿出雷鸣给她的材料:“这是我爸爸写的一个材料,你看一下吧,最好能有个批示意见,我回去也有个交待。”

李挚从信封中抽出雷鸣写的“关于三中教师队伍建设的意见”,他一页一页的看得非常认真,不时的点点头:

“好,这样安排好!”

看过后,李挚在这份材料第一页上边空白处写了“这样安排很好,可由五中领导班子提出名单,教育科协调解决。李挚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一日。”李挚把材料交给侯丽英,说:

“雷鸣这个校长任命对了,很有思想,也很有能力啊!”

侯丽英接过材料,很认真的说:“李副县长,我个人还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帮忙啊?”

李挚惊异的望着侯丽英问:“是不是选拔代课教师的事呀?若是这件事,丽英啊,可就勉为其难了,还是不要谈了吧!”

侯丽英重重的把水杯放下,站起身,把手中的材料扔到茶几上:“这份材料还是李副县长自己交给雷校长吧,这也是公事公办!”侯丽英拿起雨伞,转身向门外走去。

李挚犹豫了一下,忙站起身,颤抖着声音:“丽英,你急什么嘛?坐下来,我们可以商量吗!”

侯丽英又回来坐下,说:“你一句话就封口了,还怎么商量?”

李挚苦笑着:“你说说情况吧!”

“有这样一个人,今年二十四,‘文化学习活动’开始时是老初三,家在农村,一直在生产队劳动了,家庭成份有点问题,是富农。”侯丽英那双秀丽的眼睛盯着李挚,似乎要从李挚的面部表情揣测他的内心。

李挚皱着眉头,脱口而出:“这可不在咱们这次选拔代课教师的范围内呀!咱们最重要的一个选择条件是‘文化学习活动’开始时的高中生,这可确实有困难呐!”

“就是因为有困难我才来找你吗?你这么大一个县长,难道连这点儿权力都没有吗?”侯丽英依然目不转睛的望着李挚。

李挚点燃了一支烟,闷着头吸了几口后,他抬起头,正好和侯丽英那等待、期盼的眼神相对。李挚的心头一动,尽管他有过多次和侯丽英单独近距离的接触,可还从未见过侯丽英这种令他心潮涌动的眼神。李挚软了下来,温情的说:

“这点儿权力我是有哇,又正好赶上选拔代课教师。可是,最起码的前提是教育科报批的名单中得有这个人哪!教育科那边的工作我怎么安排呢?我定的条条框,严禁营私舞弊,总不能我自己厚着脸皮去找教育科吧!”

侯丽英没有说话,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李挚舒展了一下眉头,说:“丽英,我看这样好不好——你跟雷鸣老师讲,把这个人列在他选拔的教师中,到时候我批准就是了。”

侯丽英摇着头说:“这可不妥,我跟继父说过这事。他说三中挑选的是正式教师和顶编教师。再说,‘文化学习活动’时的初三生,又在农村荒废那么多年,怎么能当中学教师呢!行了,李副县长,看来这件事难度很大,你也就别费心了。”

侯丽英挎起背包,站起身。

李挚忙拦阻侯丽英说:“别走哇!”他紧锁着眉头,两腮的肉随着牙齿的咬合而上下颤动着“你把姓名、年龄等基本情况写给我,我来安排,包你丽英满意。”

侯丽英似乎并没有因此而高兴,相反的,她面部表情异常的冷峻的说:“李副县长,红书上指示我们‘一个共产党员,应该是襟怀坦白,忠实,积极,以革命利益为第一生命,以个人利益服从革命利益;无论何时何地,坚持正确的原则,同一切不正确的思想和行为作不疲倦的斗争,用以巩固党的集体生活,巩固党和群众的联系。这才算得一个共产党员。’你,为了我,李副县长可是违背了红书上的谆谆教导哇!”

“丽英啊,你背的这条是选自《反对自由主义的》,在选集第二卷三百四十九页。在‘这才算得一个共产党员’前你还漏掉了两句,那就是‘关心党和群众比关心个人为重,关心他人比关心自己为重。’我虽然违背了原则,但我却正体现了‘关心群众、关心他人’比关心自己为重啊!”李挚辩解着,他面部表情很复杂。他又低声、神秘的说“吕书记圈定了十九个人,我能不同意吗?既要讲原则还得讲灵活呀!”

侯丽英点点头。

李挚忽然显得激动起来,他来到侯丽英身旁,把手搭在侯丽英肩头上:“丽英,我给你写了那么多封信——也可以说是情书吧。你为什么对我总是敬而远之呢?是因为我比你大那么五、六岁吗?你今年是二十五岁,确实也该解决个人问题了。”

侯丽英抑起头,望着李挚问:“刚才我给你背的那段话的第一句就是‘一个共产党员,应该是襟怀坦白,忠实,积极,’你也坦白忠实一次好吗?我问你,白雪吟生的那个女孩是不是你的?如今,白雪吟被押,上边小组有批示,也可以说她是将要走入另一个世界的人啦。我希望听到你的真话。”侯丽英两眼噙着泪水。

李挚把手从侯丽英肩头挪开,在地上来回踱着步子。

一会儿,他又坐在侯丽英对面,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丽英,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多次了。白雪吟生的小女孩确实不是我李挚的,我虽然跟白雪吟那个时候关系很密切,但却从没有任何越轨的行为,怎么会是我的女儿呢!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再说,白雪吟那种身份,当时我又知道她要嫁给沈默久,我怎么会和她干出那种有损于共产党员形象、伤风败俗的事呢!”

李挚起誓发愿的否定这件事,眼睛却下意识的盯着半开着的卧室的门。他忘不了和白雪吟在这个卧室中幸福的夜晚。他收回目光,望着侯丽英,尽管她没有白雪吟那么漂亮,但她那清秀的面容、闪动的聪明和智慧的眼睛、办事的老练和稳重,对李挚都有着极强的吸引力。

侯丽英忽然问:“李副县长,对你一家三口和高阳这些人你怎么看?对他们写给上边的那些信件你怎么看?”

李挚毫不犹豫的说:“他们是拿着生命和政治做赌注。‘罪大恶极,死有余辜。’这是上边小组首长的批示。他们的那些信件,是向‘文化学习活动’和‘批老同志、反击右倾翻案风’射出的毒箭!”

侯丽英默不作声,摆弄着茶几上的那只茶杯。

李挚忙又给侯丽英倒上水。

侯丽英看了一眼手表,低声说:“李挚,七点多了,我该走了!”

李挚惊异的望着侯丽英:“丽英,你在叫着我的名字。丽英……”李挚来到侯丽英身旁,坐在她的旁边,一只手搂着侯丽英的脖子“丽英,答应我,嫁给我李挚吧,我会是你的好丈夫的。”

侯丽英没有说话,她歪过头望着李挚,似乎默认了李挚的请求。

李挚从侯丽英身上嗅到了一股沁人肺腑的令他心醉神迷的女人味。多少年了,李挚梦寐以求的想嗅到这种味道。他忽然抬起屁股,猫着腰,一手伸到侯丽英腿下,想抱起侯丽英来。

侯丽英望着李挚,面部表情难以琢磨:“李挚,你想干什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李挚暗想,侯丽英也二十五、六岁了,她不会拒绝我的,就坦率的说:“丽英,咱们到卧室去吧,反正咱们都是单身,过几天咱们就可以结婚了。”说着,李挚两膀一叫劲,把侯丽英抱起来就往卧室里走。到了卧室,他把侯丽英放到床上。

侯丽英忽然的坐了起来,冷笑着说:“李挚,人活着就应该实实在在,坦坦荡荡,不能自欺其人,更不能只有兽性而无人性。白雪吟的孩子就是你李挚的,你却矢口否认,对那些给上边写信人的命运无动于衷,明白地告诉你,我没有什么要安排的人来求你,我今天来,是来看看你已经泯灭的人性是不是还可以复醒。你写了那么多封充满激情的求爱信,我总得给你个答复吧!”侯丽英下了床,整理了一下头发。

李挚不想让眼前到嘴的美味就这么失去了,他拉住侯丽英:“丽英,我对你是真诚相爱的!”

侯丽英冷漠的看着李挚说:“李副县长,你还不至于口念着红书教导来强奸我吧!那就请你躲开!另外,我警告你,如果你再给我写求爱信,我就全部交给组织。”

李挚悻悻的闪在一边,无奈的看着侯丽英走出卧室。一会儿,李挚听到侯丽英走出客厅的脚步声……李挚迅速冲出卧室和客厅,见侯丽英已经走到院门前。

李挚追了过去,伸手拉住侯丽英的衣襟,恳求的说:“丽英,再给我一次机会!”

侯丽英停住脚步,冷笑着然而却非常严厉的说:“请李副县长放手!”

李挚痛苦的看着侯丽英走出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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