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程景行去楼下冰箱拿蛋糕,其实他也有准备一个,但他还是提了莫爱订的那个上楼。
莫爱把盒子揭开,蛋糕是素白的,上面用巧克力酱写着“happy birthday to my love”。
和五年前一样。
一道写错答案的习题,她有幸可以再答一次。
两人坐到沙发里,蛋糕放置在近前的茶几上。
程景行点燃一根金色的蜡烛,插在蛋糕正中间,用遥控器关了顶灯。
黑暗中,一朵暖黄烛火拢着两人的脸庞,摇曳摆动的暖意在呼吸间流动。
莫爱看了一眼程景行,他刚好也在看她,视线碰撞的一瞬,两人都笑出了声,傻得像两个孩子。
程景行揉着她发端,说:“许愿吗?”
莫爱拉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摇摇头道:“我已如愿。”
吹了蜡烛,程景行打开灯,莫爱切好一瓣蛋糕放在纸盘里,端给他。
他不喜甜食,也吃完了,看她指间夹着叉子,慢慢搅拌着盘里的雪白奶油,唇上还沾着一点乳白,眼神呆呆的,目无焦点。
他揽她到怀里,舌尖卷走她唇上的奶油,低低问她:“想什么?”
莫爱沉沉嗯了一声,说:“昨天我去见赵泽,他在林市。”
程景行不算太意外,他们决定在一起,她去整理一下必要的关系,这很好理解。
他没有追问什么,指间卷起她的发,静静等她说。
莫爱放下蛋糕,转头看他道:“我去见他是因为,我……妈生前有些事,我想找他确认,这些事牵扯到很多人,我需要一些时间……原谅我没有办法现在跟你说,我自己都还不太能接受……”
“好,”程景行来回轻抚她肩膀,安慰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慢慢来。”
对于长期在至亲面前压抑自己真实想法的人,突然让她打开自己,变得知无不言,确实很难。
她能与他说到这个程度,也就表明她并不想隐瞒他,只是她心理上对这件事很排斥,更遑论诉说出来。
“我只想知道,这些事,有我需要担心你的地方吗?”程景行问,“比如,你会因此受到威胁什么的。”
莫爱笑着摇头,说:“没有,你放心。”
程景行吻吻她脸颊,起身去书桌抽屉里拿了一只深蓝色绒布盒子过来。
他把盒子放在茶几上,移到莫爱眼前。
莫爱看这盒子的样式和大小,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呆呆地看他。
“虽说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但也有我的私心在。”
程景行笑容俊逸,如夏风和煦地拂过脸庞。
他打开盒子,果然是两枚戒环。
翡翠质地,冰紫的玻璃种,水头润泽细腻。
这是曲少言上次从甸疆给他带过来的一块翡翠料子。
高冰的品质,不大,可以出一副镯子。
黄翡绿翠紫为贵,难得的高货。
结果他拿去找水刀师傅,说要取一对戒环,还非要用水头最好的地方,师傅连道可惜,暴殄天物,差点不肯接他生意。
他将戒指从戒盒里拿出,放在手心,晶莹剔透的素戒,泛着莹莹紫光,如千年寒冰凝结而成,一大一小叠压在一起,发出清脆响声。
“如果你觉得有负担的话,可以只当它是普通的情侣戒。”程景行轻轻地说着,看她反应。
“如果我不觉得负担,那它本来是什么呢?”莫爱敏锐察觉他的文字陷阱。
程景行摸摸她的头,说:“它是我的承诺,初心不改,白首不离。”
说完,又补充道:“当然,是我单方面对你的,不代表你戴上了,也要对我……”
莫爱噗嗤笑了,她还从没见过他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
她拿过小的那一枚,想了想,戴在了右手中指上,说:“我不觉得负担,因为我还得起,这样的承诺我同样可以给你。”
她说着,拿起他掌心另一枚,套在他左手中指上。
“为什么你戴右手,我要戴左手?”
“这样牵手就可以碰在一起了。”
程景行笑了,手指缠着她的指尖轻轻握紧,两枚戒指挨在一起,像在交颈而卧。
“戒指都交换了,我可以亲吻……我男朋友了吗?”
莫爱调笑着,左手已经提起了吊带长裙的裙摆,露出两条雪亮修长的腿,双膝分开,坐到了他大腿上。
程景行握着她的右手不放,饶有兴致地看她要作什么妖。
只见她左手撑着他肩头把他往后一推,他后背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她膝头向前挪两下,右手握着他的手往裙摆下带。
程景行松开她右手,如她所愿地将手掌覆在她白净的大腿处,没轻易动。
“不烧了,就乱来,你可以吗?”
获得释放的双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交叠着揪起吊带裙的腰部布料,利利索索地一把扬起,再兜头落下。
发丝经历一番起伏,蓬松地泻落下来,堪堪遮住她未-着-寸-缕的上-身,丝丝扫在程景行的脖颈,令他痒到心里去。
她俯身过去,吻他滚动的喉结,说:“刚好发发汗,好得快。”
一个极为合理又实用的理由,将程景行最后的防线攻破。
他提起她的脸,吻上她的唇。
呼吸分不出彼此,细细密密的汗已沁了满背,程景行脱了睡衣,抱她去床上。
后背落在冰丝床单上,异常柔软,莫爱舒服地叫了一声,在程景行听来,格外魅惑婉转。
条件具备后,他没做太多犹豫,轻拢住她的脸,极致温柔地吮吻她唇瓣,以表安慰。
莫爱喉咙还有些疼痛,此时全然放松,自然的吟哦声,完全不受她控制,她也不想控制。
她从未有如此自由的时刻,她的一切都被他接纳着,以一种能真切感受到的方式。
她不用思考此时吻他应不应该,此时抱他应不应该。
只要是她做的,她想要的,她表达的,或还未表达的,都是他乐意施予的。
长夜寂寂,庭院里蛙叫虫鸣阵阵,遮蔽了屋内的靡靡水响。
程景行结束一个长吻,给她喘气的时间,她鸦羽般的睫毛濡湿一片,睁眼看他燃欲的眼,英俊轮廓近在眼前。
她抚摸他起伏的侧脸,像夏荷望着骄阳努力摆动娇嫩的花瓣。
她看到被他握紧的手,两枚指环盛着盈盈月光,闪烁跳动如星辰。
这一刻的满足很具体,她唤了一声:“景行。”
像是要用言语再确认一遍他的存在,确认这不是梦境。
“嗯。”
程景行应着,吻她削玉般的瘦肩,脖颈流出一滴汗,顺着他胸膛滑落到她胸口。
她说:“我爱你。”
言语牵动了身体的反应。
她肩膀被他一再压低,他似欲壑难填,咬着她耳朵说:“你故意的吧。”
莫爱的泪是生理反应,但要哭不哭的样子,又着实有些可怜。
程景行令她翻过身,吻着她后背伤疤。
“宝贝,你太瘦了。”
莫爱听他此时的这句抱怨,有了种羊入虎口的自怜。
身后男人如一座山,紧实肌肉涨满了力量,而她又着实纤小,确实招架不住,几度失控呻吟,也因这失控的状态,被抛至高处,落下时又被他稳稳接住。
汗湿了一身,程景行伏在她背上,搂抱着她的腰,两人像刚刚离水的两尾鱼,缠抱着平复呼吸。
朦胧睡意来袭,她迷朦双眼就要闭上,又听到他说:“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