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欢你的黑发，在银瞳，黑发代表着高贵。”吉安娜站在聂岩的背后，用毛巾擦拭着她湿漉漉的黑发。
就在北美堡垒在血兽头上投下集束炸弹时，两个女人在浴室里共同探讨了关于人体美学研究的心得。两个人的陌生感在运动中消失，彼此的征服欲望用另一种形式得到了满足。
坐在吉安娜私人工作室里的监控荧屏前，聂岩关注着温压弹爆炸后的同步实况。
“你说什么？”聂岩没有听到金发女人对自己黑发的赞叹，含糊地问道，眼睛并没有离开银屏。
吉安娜看着聂岩微笑道：“我喜欢东方华夏的一切。华夏语是银瞳的通用语言。”
“你是北美堡垒军事参谋长，这会儿，你不是应该在作战指挥室吗？”聂岩瞥了一眼吉安娜，她惊异于，眼前如此重要的战况，在这金发女人眼里显得无关紧要。
“我只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也无法决定战争的胜败。所以，北美堡垒保卫战，我没有太大的作用。而你们才是我的首要任务。”吉安娜说着从后面环抱住聂岩的脖子，闻着聂岩头发上沐浴液的味道。
聂岩皱了皱眉头，对于她的话产生怀疑，侧脸看着吉安娜。
“难道不是吗？”吉安娜含笑盯着自己。
聂岩转回了视线，看着眼前的荧屏。似乎再看她一秒，两唇又要贴合一起。
聂岩感觉自己的性取向现在有点模糊了，和前女友张玥分手之后，在那个男人一次次自杀式战斗中，她体会到一丝作为一个女人对男人躯体的兴趣。她想应该回到传统的取向上来。
可是见到这个女人的一瞬间，她又凌乱了。
取向问题暂且不论，可是一个刚认识不到三个小时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异国女人，而且是不同阵营的女人，就如此迅速地发展成这样，这不应该呀。
她作为华夏人，一个传统文明古国的女人。她取向已经叛经逆道了，同时又作为一个意志力坚定的军人，可现在......唉！过去三十年，怎么没有发现自己这么渣。
“血兽似乎有意用群体承受攻击。为什么呢？”聂岩有意岔开两人之间的暧昧。
“是的，血兽的变异频率、共癸率，在近期陡然出现几何式增长。显然在近期，血兽世界发生一件极其重要的变故。”吉安娜环抱着聂岩，态度认真地说道。
“我猜血兽密集承受高强度攻击，是为了测试。或者为了突变出适应极端能量荷载能力。”聂岩说道。
“你很聪明。至少比指挥中心那群自以为是的家伙聪明。”吉安娜递给聂岩一杯刚煮好的现磨咖啡。聂岩很自然接过杯子抿了一口。
吉安娜拉过一张椅子与聂岩并肩坐下。
“关于病毒宏体化，你有什么看法？”吉安娜喝了一口自己手中的咖啡向聂岩提问。
聂岩想了想说道:“病毒研究历史上，病毒宏体化只是一种假说。但我想既然单细胞可以宏体化，为什么病毒不可以呢？而宏体化的方式和二十亿年前没有区别，依然是掠夺。但不同的是，这一次病毒有了宏观意识。”
“说得好像单细胞的宏体化多高尚似的。单细胞的宏体之间，个体与群体依然是掠夺。”吉安娜挑衅道：“掠夺的根本，是物资和资源的争夺。如同战争一样。”
“只是这一次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次病毒产生宏体化意识呢？你们银瞳有什么看法。”聂岩没有理睬金发女人挑衅的意味。
“病毒的宏体意识，并不是这一次才有的。我们认为一直都存在。只是这次，病毒做出了选择，不再依赖细胞给予的营养。不再选择共存模式。我想你的研究中应该有这样的结论。”吉安娜边说边喝进第二口咖啡。
聂岩才发现自己研究方向可能存在误区，她的研究模型一直处在病毒与细胞共存的基础上。虽然有所猜测和怀疑，可从来没有想过，病毒会选择“灭绝模式”。难道，病毒不仅仅是为了生存，而是要成为整颗星球的主宰?
“这是为什么呢？”聂岩问出一个根本性问题。
“为什么？你们人类不是一直希望这样吗？比如，生化武器，比如，核废料，全球变暖。你们不是一直希望在生命起源的基部找到刺激吗？从人类点燃第一根火把的时候就开启了病毒宏体化进程。”吉安娜的语气带着讥讽和侵虐。
“‘你们’，’你们人类’，难道，你不是人类？”聂岩斜侧头望着吉安娜，带着同样针锋相对的语气问道。
“送你一件礼物，可以吗？”吉安娜转移了话题。
她不想纠结“人类”这个话题。她原本只是把“旧人类”的“旧”字省略掉，却不想被聂岩误会。
于她而言，身为银瞳帝国公民，她是人类，是相对于旧人类的新人类。但她发现自己现在很难界定这个“新旧”的界线。
特别是面对这个亚洲女人。难道是她的智慧?力量?还是美貌和一头高贵的黑发?
吉安娜说着，从身前的抽屉里双手端出一个木匣子。木匣子古香古色，颇有华夏古韵。
她打开木匣盖，取一根金属棒。长约一米，横截面为椭圆形，粗细刚好一握。
她在金属棒的一端调整一番，递到聂岩手中。
“丝~”聂岩手心刺痛了一下。她低头看手掌心沁出一滴小血珠，又疑问地看向吉安娜。
“现在，它是你的了，我刚才将它重置之后，它识别了你的生物信息。”吉安娜说道。
聂岩摆弄着金属棒。
“小心，端头别对着自己，它异常锋利。”说着，吉安娜握住聂岩的手。“像这样。”
“噌!”一把唐刀的直刃瞬间从一端展开。
“这是一把仿古长柄唐刀。这是我在银瞳古武赛上拿到的奖品。”吉安娜缅怀说道。
聂岩看着这把通体银光闪耀的长柄唐刀，带着一丝苦笑，想起曾经赠送给某个男人一把唐刀，可那混蛋并不珍惜。而眼前的女人却赠送自己最擅长的冷兵器——唐刀。
看着黑发女子眼中的欢喜，吉安娜盈盈微笑着。
聂岩收回刀刃，迎上金发女子的目光。
“尼泊尔的咖啡豆。怎么样？”金发女人再次转移了话题，错过黑发女人袭上来的目光。
“不错。”聂岩看着她说道：“有机会去东方堡垒，你可以尝尝武夷正山小种和云南普洱。”
黑发女人宛如成为一个情场老手，轻松地拿捏着激情与激怒之间分寸，做出并非有意的勾引。
两人的交谈戛然而止，两人看着彼此。共同陷入一种莫名的情绪里。
很奇怪，两人总是以挑衅、激怒来挑起对方的征服欲，却又在爆发的顶点温存地转换成激情。
相对于聂岩的自我矛盾，吉安娜的内心更加汹涌。
是的，按照她自己的任务和计划，本应该向首要目标发动劝诱攻击，尽管首要目标强烈的思念着另一个女人，但在她强大情感能力发动之下，旧人类是无法抵御的。如同她所控制下整个北美堡垒一样。
可是一切鬼使神差地发生在这位东方女性身上。还如此迅猛，还如此汹涌。刚才浴室里和她发生的一幕，此时竟然让一名影翼部队的核心成员产生面红耳赤的羞涩感。
难道这才叫“爱情”？自己帝国男子和帝国科技给与自己的只能叫“欢愉”？还是因为自己在旧人类社会潜伏太久了？
两个女人看着彼此。荧屏上传来“上帝之杖”轰击的地面的光亮。但这也没有打断彼此的凝望。
直到，冲击波抵达堡垒。
晃动中，吉安娜倒在聂岩怀里。
一瞬间，吉安娜又袭击了聂岩的唇。在摇晃中，两人再次纠缠。
房间门被一个跌跌撞撞的男人打开。
“我正在洗澡，怎么了，怎么了？”仅仅围着一条浴巾的王瑞低吼道：“真特么刺激啊，你们继续。我旁边观摩观摩。需要帮忙，尽管吩咐。”
“你可以进来，咱们一起。”吉安娜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滚出去！”聂岩咆哮道。
王瑞是故意的，因为他依然对男人婆怀恨在心。让他失去第一次，也恐怕是最后一次与晓昕肌肤之亲的机会。
约半个小时前，在他打磨好铡刀的刀刃，用布条缠绕刀柄时，脑海里陡然出现了非常香艳的画面。绝对是限制级的。
脑海里画面非常清晰，自己仿佛置身淋浴的喷洒下。抱着怀里赤裸的金发女人，激烈地揉捏对方，对方同样激情地回应自己，拥吻自己。
不一会，画面一转，一丝不挂的聂岩压在自己身上，剧烈运动着。身体传来无法描述的欢愉感。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特的感觉。
看着香艳画面，王瑞周身燥热，却又掺杂着另一种情绪。既陌生又异样的情绪，仿佛像另外一个人叠加给他的感受。
可是，自己心里有了郭晓昕，怎么能“想”别的女人，真特么可耻。
“对不起，对不起啊，晓昕。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和那男人婆不可能发生什么的。”他小声自说自话。脑袋甩了甩，邪恶的画面从脑袋扔了出去。
但万恶的是，不堪入目的画面又再次撞进自己的脑海里。
混乱中，王瑞决定去冲个冷水澡，结束脑海里的邪恶。
冷水中，王瑞终于安静下来。他产生了自我怀疑，刚才那一幕的画面到底是自己“想”的，还是“看”到的。冷水冲刷着他肿胀的部位。慢慢“消肿”，渐渐平复。
自从他带着村民从那个岛上出来后，脑海里总能听到旁边人嘀嘀咕咕的低声自语。时不时闪过一些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画面。
特别是刚才磨刀的时候，脑袋里总能闪现一些爆炸的画面，还听到一些m国士兵死亡前的尖叫。
粗枝大叶的男人并未太过在意。只是一阵地震般的摇晃中，脑海里，一个金发女人的吻袭了上来，画面中自己强烈回应。
他怒了，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情绪又火焰高涨了。
这两个娘们还没完没了了。你们办事一定要我旁观吗？行!与其偷窥，不如光明正大的看看现场直播。至少论证一下，这到底是自己“想的”，还是“看到”的真实事件。
相对金发女人的兴趣盎然和黑发女人的一脸愤怒，面对眼前的一幕，王瑞则是一脸的邪恶阴笑。
他暗自腹诽:“果然!真有意思。嘿嘿。没网络、没电脑也可以看A片。以后憋坏了，也可以用手的。这个嘛，晓昕应该是可以允许的。”
王瑞坏笑着离开房间。
之后，两个女人并没有重燃战火。因为，真正的战火已经拉开序幕。
屏幕中，大地上的光点海洋快速涌向北美堡垒。
——分割——
大地上，血兽海洋的光点迅速移动。战斗机群在血兽大军的上空肆虐。
F22战斗机上的火炮轰鸣着，在大地上犁过一条弹线，一串爬行者倒下。
A-10c雷霆战机掠过血兽大军上空。如同空中飞龙般喷射一道火柱，地面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地面火焰中，烧焦的血兽尸体被后面狂奔而过血兽踏成灰烬。
b52轰炸机在高空划过，一串炸弹呼啸而来，惊天动地的爆炸中，大片血兽支离破碎。
b1b战斗轰炸机发射的白磷弹撒向大地，将地面上的一块区域点亮，血兽的身体上猛烈地燃烧，一颗白磷弹直接烧穿了一头巨型光纹蛛行者的躯体，蛛行者哀嚎着倒下。
蛛行者射出的光束形成对空火力网，低飞俯冲的战斗机被割裂了机翼，残破的战斗机呼啸着撞向地面。在血兽大军里猛然爆炸。
血兽大军的后方天空中升起密密麻麻的蓝色光点。光点掠过地面血兽大军，带着蓝色光纹的人形蝙蝠呼啸而过。
一头光纹蝙蝠口中闪耀着蓝色光芒，一颗能量球在口器里形成，继而喷射而出。
蓝色光球击中一架F22战斗机，在空中轰然爆炸。
密集的血兽空中部队加入制空争夺战中，光纹蝙蝠与空中F系列战斗机群生死缠斗。
地面上，一只闪耀着黄色光纹的硕大昆虫缓缓爬行。如同一只放大亿万倍的蜻蜓。三米高，九米的长度。只是没有薄翼，无法飞行。
光纹巨虫倒转着身体，将三对前肢深深插进地面的泥土里，高高翘起连接着长长的腹部。一阵嗡鸣之后，如同高射机炮一般的腹部发出黄色光芒，光芒越来越亮。一团黄色光球从腹部的末端射向天空。
黄色光球在空中爆炸，却在空中展开一个硕大的球形区域。黄色光点蜉蝣在直径约五百米的球形区域里。
一架F15战斗机笼罩在黄色光点里，一颗黄色光点，自动吸附了过去。
F15的驾驶员，仅仅看到一只闪耀黄色光芒的萤火虫撞向战斗机的前窗。一瞬间，黄光闪耀，轰然爆炸。F15支离破碎的机身连同驾驶员的尸块四溅开来，如同一朵空中绽放的烟花。
两头光纹蝙蝠追击着一架F22战斗机。F22慌不择路地一头扎进了光球区域。两三颗光点吸附过去，顷刻间，F22化作又一朵烟花。
而随后闯进光球区域的光纹蝙蝠，身上光纹闪了一闪，光芒更盛，被机炮撕裂的伤口，迅速恢复。
当夜幕下的星空逐渐稀疏，当黎明前至暗时刻刚刚过去，大地的边缘泛起灰白的天空。
北美堡垒的战斗机群已经永远沉默在血兽的光点海洋里。
西部血兽大军的前沿已经逼近残破的林肯纪念馆。北部血兽已经跨过白宫。南部军团，已经踏上华生顿国家机场。
血兽大军的围合之势已然形成。
北美堡垒的中间区域，在常规作战区和航空区之间的数层，密封的坚壁缓缓打开了金属生物合金闸门。
m109榴弹炮的炮管伸展出来。
“嘭!嘭!嘭……”随着第一声轰然炮响，三层排列的榴弹炮依次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密集的115毫米高爆炮弹划过黎明的苍穹，拉着火线，咆哮着向兽群奔去。
m142火箭炮的多管发射架从堡垒里露出了头。
“嗖!嗖!嗖……”火箭弹飞射空中，底座的橘红色尾焰，如同密集的流星，拖着白色烟柱，在空中划过抛物线，呼啸着向血兽落下。
地毯式轰炸，从血兽大军的前沿开始，依次递进，剧烈爆炸和滚滚浓烟在大地上层层翻腾。
猛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如同万雷轰鸣，血兽的灰白躯体炸裂纷飞，脓液和断肢四散飞溅。
空气被夹杂着硝烟和烟尘，黑色的土壤在冲击波的威力下飞溅在四处。城市里本就残破的名胜建筑破碎崩塌。
象征着权力中枢的白宫在炮火中坍塌了。
彰显着m国坚韧和决心的林肯纪念堂夷为平地。
火焰蔓延，炙热的气浪卷动着血兽的残肢，倒下的血兽成为后继者脚下的泥土。
血兽大军没有苦痛、没有悲伤，更没有畏惧。像洪流一样奔腾向前。密集的炮火仅仅阻断了一小股血兽溪流，空白处却又瞬间被洪流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