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语言的魅力就是这样。
佑香坐在饭桌上,边扒拉着碗里的饭,目光还在佐助和白之间来回晃悠。
“今天做的菜不合胃口吗?”贴心的白发现了佑香的小小举动,但他并不会出声直接责怪佑香,反而是用另一种更为柔和的方式来提醒对方。
佑香摇了摇头:“白的手艺一向很好。”
白轻声问道:“那为什么吃的并不上心呢?”
声音是轻柔的,语气中却含着隐隐的压力。
白作为厨子,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孩子不好好吃饭。
佑香赶紧往嘴里扒了两口饭,表示自己吃的很上心很认真,咽下去才说道:“我就是没想到,佐助能接受你们接受的这么快……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对面已经吃完饭放下碗的佐助抬眸问道。
“啊,就是……”
她还以为按照佐助的性格,要拧巴很长一段时间呢。
没想到白一番话就将佐助给俘虏了。
“我以为你不会接受白和君麻吕成为我们的哥哥呢。”
“不是我们的。”佐助站起身来,表情很酷,也很冷漠:“是你的。”
他说完,将自己的碗放回厨房,就自顾自的往房间走去,连个眼神都没给剩下的三人。
青春期的男孩子,真是让人摸不透心思呢。
佑香目送佐助离开的身影,咬着筷子,满脸纠结。
白在她面前用手晃了晃,吸引她回神:“想什么呢?”
“……如果佐助不接受你们,你们会难过吗?”佑香认真问道。
“不会。”坐在对面的君麻吕立刻回复。
白也笑着拍拍她的头:“你想多了,我们并不在意佐助会怎么想,我们来到这里仅仅只是因为你,你是我们的妹妹,我们才是一家人。”
看着佑香还是满脸纠结的模样,白又劝道:“但这并不妨碍你和佐助也是一家人,他不接受也并不会改变什么,只要我们能和平共处,不会让你夹在中间为难就好,不是么?”
君麻吕不善言辞,但他心中所想和白所说的一模一样,闻言便点点头。
佑香心情好转了些。
“的确是我的问题。”她承认错误:“我的思维停留在……如果佐助不接纳你们,你们就没办法和平共处,但从刚刚来看,好像你们也可以和平共处?就像室友那样?”
白宽慰道:“是。你也可以这么想。”
佑香老老实实的吃完饭,和君麻吕一起帮着白收拾厨房,之后又去家里的浴池泡了个澡,这才舒舒服服的往房间走。
她的房间就在佐助的旁边,从佐助门前经过时,佑香发现早就回到房间并且再也没出来过的佐助,房间灯还没有灭。
“佐助哥?”佑香喊道:“还没有睡觉么?”
里面悄无声息,人好像已经睡着了一般。
佑香悄咪咪的拉开门——小的时候她就经常这样偷进佐助房间,早就成习惯了。
外屋没有人,书桌前也没有人,但书桌上摆着两条染了血的绷带,看来佐助已经处理过自己的伤口了。
佑香这才想起来,佐助是受过伤的,但当时两人正忙着说她的事情,再加上回来后乱七八糟一堆事情,她才想起来这件事情!
她猛地一拍脑门,赶紧往里屋走,一眼就看到半躺在床上,上身赤裸,腰腹上缠着渗血的绷带,小脸紧皱昏迷不醒的佐助。
“白!!!”她慌忙大喊:“你快来!!!”
白和君麻吕的房间就在佑香的隔壁,两人来的速度飞快,几乎同一时间来到门口。
一看到床上佐助的情况,白的眉头瞬间拧起,走上前去将昏迷中的人扶起,而佑香已经从慌乱中反应过来,帮着白一起将佐助安置好。
接着就是白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他的医疗忍术正好用于治疗柔拳打出来的内伤,而佐助身上的外伤……
佑香只是随意瞥了眼,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流。
她不知道佐助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以前的佐助身上是没有这么多伤口的。
他身上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疤痕,有些颜色都已经很淡了,但由于新长出来的皮肉和原先的肌肤纹理不同,因此仔细看还很清晰。
君麻吕给她擦眼泪,佑香哭着哭着,就埋头在床前哭。
她总觉得自己当年受的苦才算苦,可仔细一想,留在木叶村的佐助难道就不苦吗?他要怎么度过那无数个寂寥无人的夜晚?
他一个人住在这荒无人烟的村庄里,漫漫长夜也只有月亮会伴他前行。
“咳。”
白的资料起了效果,佐助悠悠转醒,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听到佑香在床边哽咽的声音。
“哭什么?”
他抬着手指,轻柔的放在佑香的头顶。
白适时的递过来一杯水喂到佐助嘴边,佐助张开嘴巴,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一杯温水下肚,他干涸的嗓音便好了许多。
刚刚在饭桌上,他是强撑着疼痛吃完饭的。
佑香回家的第一顿饭,他想要陪着佑香吃完。
但在结束的那一刻,实在是忍受不住疼痛和疲惫了。
可他不想让佑香担心,于是板着张脸回到了房间里。
“我不想看见你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