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浙西跟着两人走到门外来,看着薛恒的眼神中满是担忧,“薛郎君以后还是莫要贪食了,这美食是吃不完的,可这美食再多,这要是贪食吃坏了肠胃,以后就是再多的美食,那也吃不了了,到那时可就得不偿失了。”
“郎君还是要多慎重些,毕竟这身子才是自己的,莫要如我一般,到了无法挽回之时才幡然醒悟过来,莫要悔之晚矣。”
宁宛看着认真嘱咐薛恒的白浙西,心想,没想到这个白浙西居然这么认真的叮嘱,看来是从己身度他人,从自己身上得到的感悟,如今来劝介不爱惜身体的人。
比如,此刻还假装依靠在自己身上的薛恒薛少卿。
宁宛低头看了下已然闭上眼假装休息的薛恒,只能微笑着朝着白浙西道谢,“多谢白郎君的关心,我和我家九哥就先走了,以后我们有缘再会。”
白浙西也是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会的,会再见的,毕竟这长安城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九哥还难受吗?我们走吧,这就回去给你找医师看看。”
说着宁宛便扶着薛恒离开,中间不曾停顿过,自然也不曾回过头,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宁宛能够感受到身后有一双眼一直在盯着自己两人,如芒在背的感觉很明显。
宁宛扶着薛恒压低声音,“薛少卿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了?”
假装虚弱的薛恒 睁开眼睛,“是发现了一些线索,恐怕这个林不清的死并不是所谓的白狐报复杀人,也不是意外而死。”
“那就是又是有预谋的一场谋杀试图掩盖成一场意外。”
“那这林不清的死和那黑子的死会有关系吗?”
两人离开了白浙西的视线范围,出了拐角来到黑子家后院,来到早上埋伏的位置藏好。
“目前不好说,目前知道的线索有些多,不好说黑子是因为林不清才死的,还是成家娘子和她娘家表哥合谋杀害,这些等晚上我们跟着去埋葬黑子的位置,验尸后再说。”
“不过我倒是从林不清的书房中找到了一些书信。”
宁宛扭头好奇,“书信,什么内容?”
薛恒回想着那些书信中的内容,“是林不清和一位隐居的道士之间的来往书信,里面内容不难看出两人是十分熟识之人,先前这白浙西不是说过他们村子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发生过一场很大的灾祸,最后只剩下五个小孩。”
宁宛瞬间猜到,“不会这个道士也是那五个小孩其中之一吧,可是白浙西说他才刚回来,还不知道其他几个人具体在哪里。”
薛恒摇摇头,“这个白浙西不好说,向我们隐瞒了一部分事情,这个书房中的书信就放在一边的架子上,没有做任何的遮掩,白浙西既然全面接手了林不清的一切,他不可能会不对林不清的死亡产生怀疑,不可能不会去林不清家中到处看看翻翻,会不会有林不清留下来的线索。”
“但是他并没有,从我进书房的痕迹来看,在我之前没有人进过书房,应该是林不清出做工到回来意外死亡,再到我进入为止,这期间都不曾有人进入过。”
白浙西回来的目的仿佛就只是为了给林不清办葬礼,其他的都不关心,不在意,对于林不清是不是他杀的,白浙西的态度很模糊,他和外面的村民一般好像觉得是白狐报仇,京兆府定性是意外,他也就不曾反驳和怀疑,仿佛一切他都无能为力。
“所以林不清和那位道长又一起做了什么事情?”
薛恒惊讶的看向宁宛,宁宛移开视线,“薛少卿,你别用这副表情这么看着我,我也是很聪明的好吗?”
薛恒伸出手摊开,表示愿听其详。
“如果这位道长和林不清之间的书信来往只是单纯的联络感情,想必是入不了你薛少卿的眼的,能被你薛少卿记住,那只能是说明了一件事。”
“什么?”
“那自然是这林不清与这道长之间想必是进行着某些能够挑动你薛少卿神经的事情,比如合谋一些违和的事情。”
“一些看起来很寻常普通,但是细想又觉得有一丝怪异的违和。”
宁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将目光转向薛恒,盯着他看。
薛恒奇怪,“怎么了?”
“你说这白浙西原先说他和 林不清关系很好,还经常的书信来往,这连将作监的内定名额如何来的事情都会在书信中和白浙西交代,那为什么这道人的事情不和白浙西说?”
“还是说白浙西其实和林不清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好,毕竟人都死了,怎么说不都是白浙西一个人说的算,”宁宛又摇了摇头否定自己的猜测,“也不太可能,先前我试探过白浙西,他说过等林不清的丧事办完后,他就要离开,这林不清留下的房子和一些遗产遗物都由朝廷处理,既然他不是贪图林不清的遗产房子,那么他真的是单纯的回来落叶归根的?”
“白浙西的身体情况似乎不太好,落叶归根的可能也是很大的。”薛恒在一旁点着头。
“那如果白浙西和林不清的关系就和他自己说的一样亲密无间,那么为何林不清和道士的来往,他白浙西会不知道,还是说他故意隐瞒这个道士的存在?”
“等晚上的事情忙完了再说吧。”薛恒心里很明白现在解开的不止是黑子的死亡问题,又牵扯进了林不清的死亡,这次的事情越滚越大。
“薛少卿,林不清死之前不是和黑子接了一单工程 ,这个雇主会不会就是这个道士啊?”宁宛突然灵光一闪。
很显然薛恒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明天吧,等明日我们再去看看这个道士在何处,是否和林不清黑子的死亡有所关系。”
两人并没有在林不清家中呆多长的时间,出来时已然是傍晚时分,天色也是渐渐变浓,星星点点的亮光是家家户户的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