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嫂见自家夫君又开始作妖,悄悄给他使眼色。
钟大哥视若无睹,继续说道:“戏文里不是还有那黑心的读书人,将糟糠之妻故意虐待致死,就是为了能另娶高门贵女为妻的故事吗?我们不能不防。”他说罢直直看向尤许。
“我尤许在此起誓,惜儿若有不测,尤许必随她而去!”
钟秀才咳了咳:“慎言无妄!”
尤许正色道:“我知自己之前混账了些,让惜儿受了委屈,也让岳父岳母和哥嫂失望了。此后尤许定会爱护惜儿,绝不再让她伤心。”
说罢他看向钟惜夕保证道:“无论日后如何,尤许此生唯娘子一人!”
只此一人!钟秀才抬眼看来,这个保证可谓是很难得了。无论日后能不能做到,至少此时尤许能说出这般的言辞,钟秀才都是有些动容的。
和和睦睦的吃了午食,钟秀才又将尤许叫到了书房。
“京中复杂,人心难测,而你又没有任何的后盾,行事定要谨慎小心!”
尤许感激道:“岳父大人放心,小婿记下了!”
钟秀才看着面容俊俏的女婿,最后还是叹气道:“其实惜儿的性子极其要强,若是…老夫也不怨你。可也希望你能给她个体面!”
单女婿这张脸,也定然会招些烦心事,他只希望真到了停妻另娶的那一步,这女婿能念着往日情谊,做的别太过了。
尤许知道这是还不信自己,他也不再保证发誓,只乖乖点头应下。
“村里可能会做牌坊,只能劳烦岳父大人和大哥帮着操心了。”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来。
钟秀才也没推脱,点头道:“放心吧!”
三日后。
钟家人万般不舍的将人送出城外,钟母更是泪眼婆娑的看着女儿。可碍于吉利之说,却不敢哭出来。
钟惜夕流着眼泪,对着家人不停的挥手。
钟大哥眼带威胁的看着尤许。一个眼神,尤许便明白这位大舅哥想说的千言万语。
马车渐渐走远,钟惜夕终是忍不住抽噎了起来。
尤许将人抱在怀中,轻声哄着。小荷抹抹眼睛,将头转向马车外。
…
皇宫中。
三公主慕容云烟坐在亭中发呆,大宫女愤愤道:“公主可是金枝玉叶,今后的夫婿可是万里挑一的俊杰。一个探花罢了,真当他是什么香饽饽了?”
慕容云烟抬头:“这话你可敢当着父皇的面去说?”
大宫女一噎,连忙求饶道:“奴婢错了,奴婢就是为公主抱不平!”
慕容云烟:“没什么不平的,他本来就已经娶妻,是本公主不该的。”可是她还是想知道他的妻子是怎样的绝色,能让他当着满朝文武和父皇的面,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四皇妹最近在做什么?”
大宫女回道:“据说四公主在为太后绣衣裳呢!”
慕容云烟嗤笑道:“当初若不是她成日在本公主耳朵旁,说什么探花都是长的最好看的男子,本公主又怎么会跑去偷看状元游街!”如今她被父皇迁怒不喜,她那好妹妹倒是计划着讨好太后表孝心去了。
大宫女压低声音道:“公主,奴婢觉得四公主对您不是真心的,还不如五公主呢!”
“天家姐妹哪有什么真心?不过是记恨你比她强,笑话你比她惨罢了!”慕容云烟不屑道。
…
距离京城越来越近,钟惜夕的心情便越来越忐忑。
“夫君,我…”
尤许耐心道:“不用担心,一切都有为夫担着。就是如今的院子有些小,可能要委屈娘子一段时日了。”
“只要有夫君在,什么样的院子我都不会觉得委屈。”
小荷如今坐在车厢外,坐在里面总觉得自己很碍眼。不过她挺高兴的,两位主子感情好,她这个小丫鬟都不用操心了。
“如今这段道路较平坦些,娘子要不要睡一会儿?”尤许拍拍自己的腿,柔声问道。
钟惜夕抿唇一笑,缓缓躺了下去。
“夫君若是累了,便唤我醒来。”
尤许轻抚着她的鬓发,轻轻颔首。跟着自己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她的不安和迷茫他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呢!
钟惜夕睡得并不踏实,即便是浅眠她也梦到了尤许之前冷漠的态度。
洞房花烛夜时,他只草草揭了盖头便说要去温书,然后独自一人睡到了东屋。
她以泪洗面,却只能安慰自己,夫君上进是好事儿。
成亲两载,尤许与她说过的话超不过二十句。即便她用心装扮他也不曾多看一眼。她曾一度自卑到以为自己很难看。
可嫂子却告诉她情人眼里出西施,大哥那般的粗犷,嫂子却说她心中的大哥千好万好。
她曾以为红袖添香是读书人喜欢的,所以兴致勃勃的写了首诗去让他指点,可他却看也未曾细看便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不是人人都能做才女的。”
正拿着书翻看的尤许,突然听到怀中人低低啜泣。他将书放到一旁,轻轻摸了摸钟惜夕的脸,手中温热的眼泪让尤许心中一疼。
“惜儿?娘子~”
钟惜夕听到尤许的声音,缓缓睁开双眼。她似乎懵了懵,以为自己仍然在梦中。
“夫君~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我是不是很难看?”
尤许俯身直接吻下,用行动回答她的疑问。
唇上真实的触感,让钟惜夕瞬间清醒。她挂满泪痕的脸颊瞬间红透。忘了呼吸,忘了起身,就那么任由尤许亲吻着。
良久后,尤许不舍的将人放开。闷气笑了起来:“娘子如今可醒了?若没有…”说着作势要继续。
钟惜夕猛的坐了起来,呼吸顺畅后才小声问道:“夫君,你怎么…怎么!”说着有意无意的去看尤许的衣衫。
尤许伸手抚上着她的脸颊,指尖摩挲着她的红唇:“若此时不是在马车上,娘子就危险了。”
钟惜夕红着脸,羞恼的不去看尤许。
尤许低声重重在她的唇上又吻了一下,才道:“娘子好香!”想吃!
钟惜夕推了推尤许,指着一旁掉落的书说道:“夫君可以看看书中的圣贤之言,莫要…莫要白日宣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