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清抿唇点了点头,“我不惊讶。”
“你为什么会认为这是事实?”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认为秦嗣并不喜欢他。
谭瑾好笑道,“若是秦嗣不喜欢你,你现在还能待在这里?”
看了看这个房间,谭瑾又道,“那是秦嗣,只要他不愿,即便你能力再强,再得秦家人信任,你都带不走秦嗣。”
谭瑾的话,令周正清眉梢都带上了欢喜。
想到秦嗣,周正清脸上不由带上了笑意,“嗯,他喜欢我。”
想了想,周正清又道,“不,不止是喜欢,是爱,他爱我!”
似乎是好不容易有了倾诉对象,周正清的话多了起来,“他很早就喜欢我了,我能感受得到。”
“上次出国,他态度很奇怪,我甚至以为他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因为那个人所以才想治腿,当时我确实很伤心,心也很痛。”
“可是见到那个人后,我发现,秦嗣在说,他喜欢我。”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在告诉我他的未来,他宁愿揭露自己的伤疤,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告诉我,他的腿好不了了。”
“可是当时,我看到的是,他在说他爱我,他想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他的每一次拒绝,每一次推开,眼睛都在说,快来抱他,快来爱他。”再爱他久一点。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可能认为是我多想,可是,他真的很爱我!”周正清眼眸认真。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知道该怎么证明秦嗣爱他,秦嗣的爱像是润物无声的春风,很内敛,很难看到,也只有他能感受到。
秦嗣其实根本没有真的要推开他,每一次,秦嗣都只是想要他更爱他,爱他更久一点。
周正清出国去找秦嗣,这件事谭瑾不止知道,还是谭瑾帮的忙。
现在听周正清说起在国外的事,谭瑾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周正清的话语里,也能猜测到那时发生了很多很复杂的事。
谭瑾眉眼柔和了不少,含笑道,“我相信你的话,也相信你说的秦嗣爱你。若是他不爱你,你在他身边,也待不了那么久。”
“秦嗣那种性格的人,他能容忍你在他身边待到现在,甚至即便你这样对他,他也没有把你怎么样,就已经足够证明他对你的爱。”
“爱情中的所有,只有当事人才知其中的冷暖。”
话落,谭瑾却突然话锋一转,“所以,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周正清身体微顿,看向谭瑾,立马对上了谭瑾那双含笑的眼睛。
那双眼睛,似乎已经知道了所有,也似乎知道了他是故意说这么多的。
周正清有点心虚,尴尬的把苹果放到了一旁,认真道,“我想过年带他回家见老爷子。”
认真但很平静的语气。
话落,谭瑾的神情却变了,面色严肃道,“你确定?”
“嗯。”周正清坚定的点了点头,这是他昨晚临时改变的计划。
“我听你小叔说了你去年过年的事,老爷子明显还很介意,这个时候你带他回去…”后面的话谭瑾没有说完。
周正清却是明白的。“所以我需要您的帮忙。”
谭瑾皱了皱眉,不是谭瑾不相信周正清,而是谭瑾知道周老爷子和其他周家人的性子,他总感觉这事成不了。
“我能帮的了什么?”
“你再考虑考虑,别冲动,别到时候把秦嗣带回去了,结果人秦嗣跟着你受委屈。”
想了想,谭瑾还是有点担心,刚准备拒绝,便见周正清突然道,“我能保证明年小叔就能带您回家。”
话刚说完,谭瑾直接就坐直了。
挺直着背脊,满脸严肃认真的看着周正清,“你确定?”
这件事,谭瑾已经想了很多年,甚至,他想的都快魔怔了。
但周锋是军人,又格外听老爷子的话,带他回家过年,还是以爱人的身份,别说周锋了,就是他,到时候也得被打死。
不是他怕死,而是他怕周锋被老爷子一下令,最后熬不住真的要和他分手。
现在见周正清这么笃定,说实话,谭瑾有点小动心。
“确定,甚至我能保证,你们不会出任何事。”周正清肯定的点了点头。
谭瑾眼眸动了动。
看了周正清许久,虽然知道周正清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想拖他下水,让他无条件的帮他,但谭瑾确实,心动了。
谭瑾往身后的椅子上靠了靠,冷静道,“说说你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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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老和师母来看周正清的时候,谭瑾还在病房里,温期他们也都在病房外守着。
见几人都在外面,以及守在门口的两个陌生人,葛老有些诧异,“你们是?”
“葛老您好,我是谭先生的助理,谭先生现在正在里面陪周先生。”谭瑾的助理解释道。
葛老还想问什么,便见病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看清开门的人,葛老眼睛眯了眯,谭瑾?谭瑾怎么在这?
“您是正清的老师,葛老先生吧?您好,我是正清的叔叔,谭瑾。”看到葛老,谭瑾微笑着自我介绍道。
谭瑾并没有多留,介绍完自己后,和葛老寒暄了几句,便带着人离开了医院。
见谭瑾离开,暨尘快步冲了进去,不可思议的看向周正清,“什么情况?!你怎么会认识这位市长?”
见暨尘和温期,就连自家老师都很诧异,周正清解释道,“他是我一个叔叔,我们不常见面,这次听说我进了医院才来看我的。”
至于谭瑾和自家小叔的关系,周正清丝毫未提。
见暨尘还想问什么,葛老主动岔开了话题,“等明天,我带你们去秦家道歉。”
话落,不只是暨尘,温期都一脸错愕,“明天就去吗?不等正清再好点?”
周正清更是疑惑,“明天?”
面对三双疑惑惊讶的眼睛,葛老极其淡定,“嗯,明天。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歉礼,暨尘,我已经和你爷爷谈过了,明天你爷爷也会一起去。”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迟早要去秦家道歉,但当听到葛老说明天,温期还是有点担心。
暨尘就更担心了,“我爷爷也知道了?!”
葛老‘哼’了一声,“这么大的事,还瞒着你爷爷?”
暨尘摸了摸鼻子,他是想瞒着的,这下好了,回家被关禁闭是少不了了。
周正清倒是神色淡定,只是当葛老看向他的时候,周正清想了想,还是道,“老师,明天你带师兄去吧,我就不去了。”
话落,暨尘眼睛都瞪大了,“你不去?!为什么不去啊?这事本身就是咱们的错,是该去道歉的,虽然不会被原谅,但是这个歉,我们还是要去道的。”
温期也不甚理解,不去道歉,就意味着不认错。
这种情况,就算秦嗣现在不收拾,等以后哪天秦嗣想起来了,突然想收拾了,到时候就算是想道歉,也来不及了。
但葛老只是认真的看了周正清一会儿,便同意了周正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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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葛老便带着温期,暨老带着暨尘一起去了秦家。
秦家
知道周正清没来,秦嗣也就没有下楼,只是让秦伯招待着。
葛老和暨老倒是没觉得哪里不对,甚至觉得秦嗣的态度很应该。
虽然秦嗣没有出现,但两人还是带着温期和暨尘道了歉。
走出秦家大门时,暨尘还不解的问道,“这是原谅了还是没原谅啊?”
暨老简直想掐死自家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孙子。
见暨尘如此,暨老直接上前揪住了暨尘的耳朵,“你还想他原谅你?他不剁了你都是他心善!你个臭小子,默不作声就给老夫惹这么大的事!”
暨尘被揪着耳朵离开,葛老也带着温期回了医院。
“四爷,都走了。”
秦伯恭敬的站在一旁,看着正在落地窗前看风景的秦嗣。
秦嗣没说话,只是紧捏着指骨沉默不语。为什么不来?
拇指处的冰冷似乎惊醒了秦嗣,秦嗣骤然清醒,转动着拇指上的碧玉扳指,秦嗣眼眸暗沉的垂下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