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响起的门铃声,似是骤然穿破云霄的箭羽。
原本温情欢快的客厅,因为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温情与欢快,瞬间被打破,客厅内的气息似乎停滞了一瞬。
周正清和秦嗣脸上的神情也在门铃响起的那一瞬,骤然变化。
看着大门的方向,周正清浑身散发着阴森冷冽的气息,眼眸黑沉阴鸷,脸上的神情更是暗沉的厉害。
而秦嗣,则是收敛了脸上所有的表情,低垂着视线,既不看门口的方向,也不看周正清。
揉了揉秦嗣的脑袋,周正清温声道,“我去看看。”
说完,周正清便朝着门口走去,只是那背影,怎么看气势都很强,似是要找人打架似的。
打开门,周正清便看见了站在门外的秦伯。
周正清没有把门彻底打开,而是开了一半,走出去后,周正清便把门再次关上了。
周正清的动作格外奇怪,是个人都会注意到,甚至还会多想,但此刻的秦伯却完全没有心思多想。
因为,秦伯看到周正清的那一瞬间,便愣住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周正清脸上那明晃晃的牙印。
看着那个极其明显,让人无法忽视的牙印,秦伯愣住了。
据保镖传来的消息,周正清家里只有他和四爷两个人,现在周正清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牙印。
这,总不可能是周正清自己咬的吧?
那么,想来只有一种可能了,周正清脸上的牙印,是四爷咬的!
想到这个可能,秦伯就感到震惊。
“秦伯。”看着满脸震惊的秦伯,周正清没有主动问秦伯的来意,而是淡定的等着秦伯回神。
周正清的声音拉回了秦伯狂奔的思绪。
看着周正清,秦伯咳了咳,解释道,“那个,我来接四爷。”
看着秦伯和之前没什么两样的态度,周正清的眼眸闪了闪。
按理说,秦伯若是知道了他的行为,不说带着人揍他一顿,骂他,没好脸色,那肯定是不会少的。
但现在,看秦伯的样子,似乎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
难道,秦嗣没有说吗?
想到这,周正清眼底划过一抹暗光。
周正清礼貌的点了点头,不过,周正清却没放秦伯进去,而是看着秦伯迟疑道,“那个,秦伯,现在可能不太方便进去,可能需要您在门外等一会儿。”
秦伯的动作,让周正清确定,秦伯是真的不知道。
因为,秦伯很容易便相信了他的话。不让秦伯进去,秦伯便很好说话的守在了门外。
而周正清则是回到了客厅。
客厅里,秦嗣还保持着周正清出去时的动作,没有任何的改变。
低垂着视线,似乎遮住了眼睛里的所有情绪,没人能知道秦嗣心里在想些什么。
门被重新打开,又再次关上。
站在门口,周正清看着客厅里的秦嗣,心间突然涌上一抹酸楚。这么好,让我如何能放你离开。
周正清看了多久秦嗣,秦嗣就保持了多久的动作,即便心里忐忑又好奇,却硬是不抬头,只是一味的低头不语。
直到周正清在面前站定,秦嗣都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低垂着脑袋的秦嗣,周正清心中的不舍愈发的深重。
双手抱起秦嗣,把秦嗣紧紧的抱进怀里,一边亲着秦嗣的耳朵、脸、脖子,一边抚着秦嗣的背。
似乎在表达着自己的不舍。
那张刚刚碰过自己脚的嘴唇,终究还是碰上了自己的脸,秦嗣却罕见的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
秦嗣心中的忐忑似乎在周正清不舍的亲吻中一一消除。
周正清应该很生气的吧?秦嗣心里不由想到。
周正清的独占欲有多强烈,这几天他深有体会,现在秦伯突然来接他了,他要离开,大概周正清会很生气吧。
秦嗣已经做好了周正清发疯的准备。
原以为会有点难离开,可能周正清又会故技重施,但秦嗣没想到,周正清居然只是紧紧的抱着他,疯狂的亲他。
任由周正清亲了很久,秦嗣没有反抗,也生不出反抗的心,他有点想知道,周正清会怎么做?
亲了好一会儿,才稍稍缓解心底的不舍。
周正清抱着秦嗣走进了客卧,那个一直锁着门的客卧。
看到客卧里格外熟悉的轮椅,秦嗣才恍然,原来周正清真的把他的轮椅放在了这里。
其实在刚开始被关在这里的时候,秦嗣便有所怀疑,只是他一直没去确认。
毕竟,他的轮椅有定位,若是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不用等到他吩咐,秦伯就该带着人杀过来了。
即便有轮椅了,周正清依旧没有把秦嗣放下来,反而是看着坐在自己手臂上、正侧着头看轮椅的秦嗣道,“抱紧我的脖子。”
周正清尤其喜欢把秦嗣整个上半身都嵌进怀里的抱法,有时候单手托着秦嗣,另一只手还可以干点别的事情。
自从上次差点摔下来后,只要周正清提醒,秦嗣都会抱紧周正清的脖子。
甚至有时候,周正清没有提醒,秦嗣也会主动抱住他。
现在被提醒,秦嗣下意识的就把双手环上了周正清的脖颈。
周正清调整了姿势,单手托着秦嗣,另一只手则是推着轮椅朝外走去。
把轮椅放在了客厅,周正清又抱着秦嗣进了卧室。
再次出来,秦嗣眼尾带上了红晕,嘴唇红肿,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刚来时的那套西装。
抱着秦嗣又是去厨房,又是拿盒子,又是打包酥饼之类的零食。
打包装盒的一些零嘴,都是这几天周正清和秦嗣两人一起做的,还有一些是林教授送来的。
周正清一股脑的全部装了起来。
秦嗣难得的乖,安安静静地趴在周正清的肩膀上,眼睛不知道看着哪处在发着呆。
而周正清则是在艰难的装盒、封盒。
两人之间难得这般静谧温情。
打包好所有,周正清又拿了一个纸袋,给这些盒子全部装好。
直到站在门口时,周正清才看向安静的趴在自己肩头的秦嗣。
看着秦嗣软乎依赖他的模样,周正清的心像是被温水浸润了一般,悸动柔软。
抬手揉了揉秦嗣的脑袋,又亲了亲秦嗣的额头,周正清叮嘱道,“我就不送你下楼了。”
“你的伤还未好全,每天还是要坚持上药,膏药我都给你装好了,回家后,一定要记得上药。”
“每隔五小时就要擦一次,若是不好意思,每天至少也要擦三次药,擦药的事不能马虎,那罐颜色深一点的药是涂在那处的……”周正清絮絮叨叨的叮嘱着。
刚开始秦嗣还有在认真听。
可是越到后面,秦嗣的思绪不由飘走。
这次之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周正清应该也是这样认为的吧?把所有的事情都叮嘱了,唯独没有解释这件事,也唯独没有说自己,更没有说以后。
其实这样也好,本身就不该有这么多纠葛,以后再也不见,其实也挺好的。
这般想着,秦嗣的情绪却不由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