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人是越来越多,徐邦宁却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冷笑说道:“看什么看,都滚出去!”
言语间,似乎是把这里当作了魏国公府一般。
原本这个宅子里面的人,看到他如此喝斥,虽然不忿,却也不敢说话,大都转头去看陈景行和李文贵等人,等他们拿主意。
但是,在他们眼里,很是高贵的魏国公父子,在东厂番子眼里,算个屁东西。
或许可以说,在大明朝的各级官衙中,魏国公的身份,确实能让大部分衙门都心存敬畏或者心有忌惮,可是,唯独锦衣卫衙门和东厂却是例外。
这两个衙门的人,用几百年的历史调教出来,他们的眼里,只能有皇帝。对待其他人,管他是文官武将,还是什么勋贵,都不是什么东西!
因此,徐邦宁发飙,对别人有用,对东厂番子却是毫无威慑力的。
骆档头看他如此嚣张,不进反退,继续进入了大堂,来到了大堂中央。他的手下,自然也都跟了过来。
不过,骆档头倒也没有擅自做主,站到了徐邦宁面前之后,便转头看向李文贵,是要看李文贵什么意思了?
徐邦宁看到他走过去时,那带起来的气势,自有一股威慑力,让他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不过这时候,骆档头站在他面前却停下,依旧转头去看李文贵了,徐邦宁顿时也回过神来,为自己竟然被这人迫退了一步感到有些恼羞成怒,试图找回面子,便用手指着骆档头厉声喝道:“什么东西,还不是一条狗而已,还敢打我不成?有种的,打我试试?”
李文贵看到这一幕,看到骆档头看向他,便露出了笑容,对骆档头说道:“还真是稀奇,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想要讨打的,那成,不要客气,满足下他。”
骆档头一听,毫不犹豫,立刻转头,一拳就挥了出去。
“啪”地一声脆响,他的拳头当即打在了徐邦宁的脸上,打得徐邦宁的脸带着惯性转向,甚至连人都转了过去。
随即,骆档头又抬起一腿,当即踹了过去,踹到了徐邦宁侧过身之后的屁股上,顿时,徐邦宁便来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转身向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并且还往前滑了去,撞到了边上的茶几上。
疼么?
一拳,一腿,还有屁股直接坐地上这一下,都是很疼的,至少在李文贵看来,该是很疼的!
陈昌言和钱掌柜等人见到这一幕,心中解气的同时,也很是震惊。
他们万万没想到,李文贵竟然会让人打魏国公儿子,而东厂档头竟然也真敢动手打,并且还是毫不犹豫的!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权贵,而是大明第一权贵的儿子啊!
他们却是不知道,骆档头又不是无脑的人,自有自己的算计。
他领到的任务,是护卫李文贵,一切听李文贵的。不但东厂厂公再三强调过,甚至皇帝都亲自吩咐过的,他肯定是要听的。
南方人可能还不清楚,但是京师这边的人都知道,李文贵在当今皇帝眼中的份量如何,并且皇帝所封的太子,那是李文贵的亲外甥,说明下一代皇帝的治下,李家也绝对是最大的皇亲国戚之一。
另外,出京之时,李文贵有说过,看他们的表现,会奖励不同的原始股份的份额。普通情况下的表现,肯定就不会很好。听李文贵的话,打魏国公的儿子,这表现绝对可以!
如果换句不恰当的比喻,此时的徐邦宁,在骆档头的眼里,简直就等同于原始股份了!
这些因素之下,他要不出手,那就怪了!
就这么“啪啪”几下的场景,也把徐鹏举看傻眼了。
他从出生开始,活了五十来年,从来没见过这场面,看着儿子当着他的面被外人打,他甚至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天底下,竟然还有人敢打他儿子?
定睛之后,徐鹏举发现不是假的,他儿子真得被打倒在地,“啊啊”地努力爬起来,先是心痛,然后便是愤怒,便一下站起来,用手指着李文贵,厉声怒喝道:“你……你敢打我儿子?”
相对他而言,李文贵却是笑呵呵地,一点都不生气,在听到他说话之后,当即回答道:“不是他自己说了么,有种就打他试试,我们可都是有种的,对不对?”
陈昌言和钱掌柜等人听了,不敢附和,而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但是,骆档头和他的手下听了之后,却都是露出了笑容,哈哈笑着回应了起来。
“公子所言极是,我们都是有种的。\"
“还要打么,我们都是有种的,可以用拳头证明的。”
“……”
听着这些话,徐鹏举气得手都是哆嗦的,转头看着大堂里的这些家丁,哆嗦着指着他们,厉声喝道:“有种,来打本国公试试?”
听到这话,骆档头和他的手下便转头看了下李文贵。
打魏国公的儿子,他们其实一点顾忌都没有。如果此时魏国公的儿子再这么说的话,他们都不用再征求李文贵的意见,就能冲上去满足他。
但是打魏国公本人的话,他们都还是看向李文贵,要看看李文贵是什么意思了。
李文贵既然已经决定撕破脸了,那还会在意他是不是魏国公本人了,正好,来南京要打开局面的话,用这魏国公来当祭品,算是不错的开局了。
于是,就见李文贵笑眯眯地说道:“还愣着干嘛,客人的要求,要是不满足的,别人会说我们小家子气的!”
一听这话,骆档头等人就都不犹豫了,几个人都冲向了一脸惊愕了的徐鹏举,几个拳头就招呼了上去。
一开始,徐鹏举指着他们,还用凶神恶煞的表情,试图吓退他们,到了后来,他便抱头蹲下了。
站后面的几个东厂番子,挤不过去打魏国公过过瘾,就都围去了徐邦宁那,补上有种的承诺。
看到这一幕,陈昌言和钱掌柜等人都看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