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好不容易盼到了【墨白】放寒假,【冷子清】前去学校给【墨白】办了转学手续,看着【墨白】科科满分的成绩单,可别提心里多开心了!在火车上的这二十个钟头,【喻墨白】表现得格外兴奋,看着窗外连绵起伏的山川,朗诵着课本里的古诗词句,还和邻座大人侃侃而谈,对方一致夸奖这孩子教得好,十分听话懂事,【冷子清】十分欣慰。
晚上十点多,【喻华年】接到电话,是【冷子清】打来的,说他们母子已经出站了,在公用电话亭准备打车回来。挂掉电话后,【喻华年】便匆匆下了楼,焦急地等待着。随着一辆出租车驶入,车门打开,【墨白】立马向父亲扑来,【喻华年】抱着墨白母子俩,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刚进家门,【墨白】便和奶奶问了好,【兰珍】手持念珠正在念佛,微微点头示意,【冷子清】跟她打招呼,只见【兰珍】放下了手中的念珠道:“也不知道买个白天到的火车票,打车回来多贵啊,这年头赚钱多不容易,也不知道节省一点!”【冷子清】见婆婆不悦,只好应声说知道了。【喻华年】道:“妈,这车票就是这样的时段,不然他们娘俩从成都上车也不方便...”话还未说完,【兰珍】瞪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喻华年】便停住了,不再做声。
“奶奶,墨白给您带了礼物呢,您看!”【墨白】从书包里抽出了一张画纸,上面画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慈眉善目的奶奶正居其中,尤为显眼。【兰珍】这才舒展开了眉头,【墨白】继续问道:“奶奶,祖母呢?我想给她问个好。”“她早睡了,明天吧。行了,你们刚到,收拾下睡吧。”
见【兰珍】没有再发作,【喻华年】便招呼母子俩睡了。家里两个卧室,【兰珍】和母亲住小卧室,【喻华年】夫妻俩住大卧室,【墨白】则暂时睡在沙发上。【喻华年】已经在小区里租了一间房,打算过两天将老祖宗腾挪过去,【墨白】就能和【兰珍】一起住小卧室了。折腾了一整天,一家人便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墨白】便轻轻推开了小卧室的门,只见【兰珍】依旧拿着念珠在默念佛号,而祖母却手持针线,正在缝制小棉袄,这可勾起了小家伙的兴趣。向两位长辈问好后,【墨白】好奇地说道:“祖母,您九十多岁了,还能使针线呢,真厉害!”祖母表示听不到,【墨白】便提高了声调,再说了一遍。祖母笑了笑,说:“对啊,我从来不吃莴笋、韭菜、葱花,这些东西伤眼睛,你也少吃!”【墨白】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应承了下来。见祖母要穿针了,便用小手接了过来,帮祖母穿好了,洋洋得意地说:“祖母您看,我眼睛好着呢,穿得多快啊!”
听着小卧室里的欢笑声,【冷子清】准备好了早饭,招呼大家来吃。早餐过后,【喻琇莹】带着比【墨白】小四岁的外甥【明辰】来了家里,说要出去玩。【兰珍】说也要一起去,让【喻华年】独自去铺面做生意。这意图非常明显,是怕年轻人出门乱花钱,要去当“监工”呢!
果不其然,一行人刚出小区,在路口遇到卖烤红薯的,【喻琇莹】便要给孩子们买。刚买了一个,【兰珍】就给了钱要走,“怎么只买一个,墨白不吃吗?”【喻琇莹】不禁问道,谁知【兰珍】看了【墨白】一眼说:“他不会吃。”【冷子清】知道儿子很懂事,也不愿多做计较,可听着婆婆的话,心里却很难受,泪水在眼里打着转。
这天夜里,【冷子清】压低哭声对【喻华年】说:“你妈太不会做人了,俩孩子就给买一个红薯,还说咱们墨白不会吃!咱儿子又不是傻子,别的孩子都会吃,为什么就他不会?”【喻华年】摆摆手说道:“算了,我妈这一辈子很节俭。她舍不得买,你背着她给孩子买不就行了。这事都得怪我小时候伤了她的心,一直记恨着我呢。”【冷子清】不解地看着丈夫,本想追问原因,但看着丈夫眼中的无奈和泪光,又考虑到丈夫还未痊愈,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到底是什么事,会让一个亲生母亲记恨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
翌日,【冷子清】寻了个由头带【墨白】出门,买了个最大的红薯。并叮嘱他赶紧吃,回家后不准告诉奶奶。【墨白】这个小机灵鬼儿,瞬间就明白了母亲的意思,撇了一半下来道:“妈妈你也吃,这样你也是我的同伙,这是我们俩的秘密,只有同伙才不会把秘密说出去!”看着儿子这样懂事,【冷子清】笑着接过红薯也吃了起来,只是,这红薯吃得真不是滋味......
年关将至,家里的年货由不得小夫妻俩做主,【兰珍】还是一股脑儿地交代【明辉】置办;家里的事没法置喙,夫妻俩便张罗着要给孩子买些新衣服、鞋子准备过年,这事儿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却也闹得不愉快。
【兰珍】秉持一贯节俭的原则,不让给孩子买贵的,不是要紧的就别着急买,还说男孩子长得快,穿不了多久,家里有布料,能自己做就别上外面买,浪费钱。【冷子清】一听这话,心里肯定不乐意,家里钱财虽然归婆婆管,但他们夫妻俩也不是没有存款,花自己的钱,还得被管束着,这叫什么事儿!和【喻华年】合计后,带着【墨白】出了门。
一家三口难得单独出门,脱离了管束的夫妻俩总算是松了口气,便问儿子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墨白】却懂事令人心疼,表示买了新衣服、新鞋子就够了,其他的一概不要。夫妻俩也再三叮嘱儿子,买的东西只能说一半的价格,不然要是被奶奶知道,又要念叨很久了,【墨白】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刚到家,【兰珍】果然问起了价格的事,【墨白】转了转眼珠,说道:“奶奶,是有点贵,衣服裤子花了100元,鞋子29元,但是可以穿好久呢。”【兰珍】拿着手中的念珠,闭上眼道:“小孩子过个年还这么多讲究,你们唷。”【墨白】撇了撇小嘴,看着愣在原地的父母,不知所措。
让【冷子清】更难受的是,【兰珍】口不对心,对外孙【明辰】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眼见【喻琇莹】照样给孩子买齐了新装,只字不提;且每每俩孩子在一块时,【兰珍】买来的吃食,【墨白】只能得到一小部分,余下的都给了【明辰】,别家奶奶都是疼家孙,喻家这位老太太,却偏疼外孙!还好【墨白】懂事,也从不在这些小事上多做计较。
祖母搬走后,【墨白】终于不用再睡沙发了。【喻华年】重新布置了小卧室,在二手市场淘来了一架折叠的弹簧床,就为这80元,还挨了【兰珍】一通骂,说他惯着孩子,客厅的沙发拖进房间也能睡,偏得花这冤枉钱。【喻华年】虽是无奈,也只能听取训斥,不敢顶嘴。
不管怎样,一家人还是热热闹闹地过了个新年。过了寒假,【墨白】就得上学了,【喻华年】早就联系好了学校,离家不算远;【墨白】户口还没转过来,转学原本不那么容易,好在【墨白】成绩优异,校长看了成绩单后表示尚可,正好3月开学时要进行一次摸底考试,届时视成绩情况再做定论,【喻华年】信心满满地承诺了校长,回家再三嘱咐了【墨白】。不过他早已成竹在胸,儿子自律性高,他们夫妻俩从来也未曾操过心。眼看着假期越来越近,万事俱备,只等【墨白】入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