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吕州城就下起了毛毛细雨,雨丝密得跟牛毛似的,“沙沙沙”地打在窗户玻璃上,扰得人心烦意乱。
祁同伟站在办公室的大落地窗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那阴沉沉、好像随时能压下来的天,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心里头跟明镜似的,今儿个,指定是个不寻常的日子,有俩关键人物要来,这俩人能不能拿捏住,关系到他往后在吕州官场这场权力混战里,还能不能站稳脚跟、占个上风。
“清华区的孟德海和龚开疆要来?”牧诗幽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手里端着杯热气腾腾的茶,瞅了瞅祁同伟,轻声问。
“嗯,估摸快到了。”
祁同伟应了一声,眼睛都没挪一下,还死死盯着窗外。
“那个龚开疆,我可听说了,他可不是啥好鸟,你叫他来干啥呀?”牧诗幽把茶杯搁在桌上,一脸疑惑地看着祁同伟,语气里带着点埋怨。
“小幽啊,你还年轻,有些事儿不懂。”
祁同伟转过头,冲她笑了笑,那笑里透着股子无奈,“清华区能有今天这发展势头”
“他俩可没少出力,离了他俩”
“好多事儿都得抓瞎。”
“可是……”
牧诗幽还想张嘴掰扯几句,祁同伟一抬手,直接给她打断了。
“你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自有安排。”
祁同伟说得斩钉截铁,眼神里透着自信,好像一切都在他手心里攥着呢。
“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为啥非得重用这些个贪官污吏呢?”牧诗幽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失望,她是真心盼着祁同伟走正道,别跟这些人搅和在一起。
“小幽啊,官场这潭水,深着呢”
“你听过那句话没?水至清则无鱼”
“人至察则无徒。有些时候,为了大局”
“不得不跟这些人打交道。”
祁同伟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跟吃了黄连似的。
“我打算让孟德海接手常务副市长的位子”
“这么一来,清华区书记的位置可就空出来了”
“这可是个关键岗。”
祁同伟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光,就跟夜里的狼瞅见猎物似的。
“你想让龚开疆顶上去?”牧诗幽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
“他这人,胆小得跟耗子似的”
“而且,把柄都攥在我手里,用他”
“再合适不过了。”
祁同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算计的笑,那模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怕是不会乖乖听话吧?毕竟”
“陈海要来当市长的事儿,他肯定也听说了。”
牧诗幽有点担心,小声提醒道。
“哼,他敢不听话?不来也得给我来!”祁同伟冷哼一声,眼神里透着股子霸气,好像这吕州,还是他说了算。
正说着呢,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敲响了。
“进来。”
祁同伟扯着嗓子喊了一嗓子。
秘书推开门,探进个脑袋:“祁书记,清华区的孟书记和龚区长到了。”
“让他们进来。”
祁同伟整了整衣服,坐直了身子。
没一会儿,孟德海和龚开疆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
孟德海穿得板板正正,一身黑西装,脸上堆满了笑,那恭敬劲儿就差写在脸上了,眼睛里透着股子期待,好像盼着祁同伟能给他点啥好处似的;龚开疆呢,耷拉着个脸,穿了件灰不溜秋的夹克,看着就丧气,脸上阴沉沉的,满是不耐烦,眼神躲躲闪闪,好像多看祁同伟一眼都难受。
“祁书记,您好啊!”孟德海快走几步,伸出手,脸上的笑都快溢出来了,那声音,甜得腻人。
“祁书记,您好。”
龚开疆慢腾腾地跟在后面,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手都没抬一下,那敷衍的劲儿,瞎子都能看出来。
“孟书记,龚区长,快坐,别客气。”
祁同伟站起身,指了指沙发,脸上挂着笑,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俩人啥心思,他一清二楚。
孟德海和龚开疆在沙发上坐下,这一对比,更明显了,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若冰霜。
“两位,今儿个冒雨赶来,辛苦了啊。”
祁同伟坐回办公桌后面,看着他俩,语气热乎得很。
“应该的,应该的,祁书记您招呼,咱肯定麻溜儿过来。”
孟德海连忙点头哈腰,那嘴跟抹了蜜似的。
龚开疆坐在那儿,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眼睛盯着地板,就是不看祁同伟。
“叫二位来,主要是想唠唠清华区的发展事儿。”
祁同伟收起笑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眼神在他俩身上扫来扫去。
“祁书记,您说,我们听着呢。”
孟德海坐直身子,一脸认真,就等着祁同伟发话。
“清华区要想再往前奔,得抓住重点”
“眼下,莽村的拆迁项目就是重中之重”
“这事儿可拖不得。”
祁同伟目光落在孟德海身上,语气不容置疑。
“祁书记,您说得太对了,莽村拆迁确实是关键”
“可现在,难啊,遇到大麻烦了。”
孟德海皱着眉头,脸上挤出一丝苦笑,跟祁同伟诉起苦来。
“啥麻烦?快跟我说说。”
祁同伟往前探了探身子,眼神里透着关切,心里却想着,就知道你们搞不定。
“祁书记,您也知道,赵立冬下台前”
“瞎搞一通,擅自批准在莽村建度假村”
“现在可好,度假村都开工了”
“咱这拆迁工作,老百姓抵触情绪大”
“阻力重重啊。”
孟德海摊开双手,一脸无奈。
“是啊,祁书记,这拆迁太难做了”
“老百姓都跟钉子似的,死活不愿意搬”
“我是没招儿了。”
龚开疆也跟着起哄,语气里满是抱怨,好像这事儿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祁同伟瞅了瞅龚开疆,心里一阵厌恶,这货,就知道推脱责任。
“龚区长,那你就没个好主意?”祁同伟压着火气,声音里带着点不满,眼神像刀子一样刺向龚开疆。
“祁书记,我能力有限啊,这种头疼事儿,我实在是没办法。”
龚开疆把脑袋一低,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还是那副敷衍的德行。
祁同伟心里门儿清,龚开疆这是故意跟他对着干呢,得,是时候给他点颜色看看了,让他知道知道,这吕州,到底谁说了算。
“孟书记,你在这儿坐会儿,我和龚区长去书房聊聊。”
祁同伟站起身,语气挺平静,眼睛却盯着龚开疆,那意思,你今儿个跑不了。
孟德海心领神会,点了点头,他知道,祁同伟这是要单独收拾龚开疆了,他可不想掺和进去,省得引火烧身。
祁同伟带着龚开疆走进书房,这书房挺大,中间摆着张气派的大书桌,上头堆满了文件,跟小山似的。
祁同伟走到书桌前,不慌不忙地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转身递给龚开疆:“龚区长,瞅瞅这个。”
语气平淡得跟白开水似的。
龚开疆一脸疑惑地接过文件,打开一看,这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比纸还白,双手跟筛糠似的抖个不停,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直往下滚。
文件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全是他和强盛集团勾结的证据,帮高启强兄弟搞“小灵通”经营资质的事儿,工地承包给强盛集团时他暗箱操作、大开方便之门的事儿,还有他收强盛集团贿赂的明细,一笔一笔,跟账本似的。
“这……这……这不可能!”龚开疆结结巴巴地嘟囔着,声音都变调了,满是惊恐,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好像看到了鬼。
“龚区长,你看看上头的签名,是不是你的?”祁同伟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像冰碴子一样,扎得龚开疆心里直发慌。
龚开疆哆哆嗦嗦地瞅了瞅签名,这一下,腿软得跟面条似的,“扑通”一声,直接瘫倒在地上,哭爹喊娘地求饶:“祁书记,您……您饶了我吧!”脸上的恐惧都快溢出来了,跟见了阎王爷似的。
“龚区长,我今儿个叫你来,不是要办你”
“就想告诉你,以后,乖乖听我的话。”
祁同伟居高临下地看着龚开疆,语气里带着股子威慑,就跟法官宣判似的。
“是是是,祁书记,我明白了,我一定听您的话!”龚开疆趴在地上,拼命点头,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跟刚才那副傲慢样儿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你记住,要是不听话,这份文件”
“立马就送到纪委桌上,到时候”
“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祁同伟弯下腰,盯着龚开疆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警告他,那语气,冷得让人打哆嗦。
“我明白,我明白,祁书记,我一定听话!”龚开疆连声应着,身体还在不停地抖,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下算是被祁同伟拿捏得死死的了,要是不听话,后半辈子就得在牢里过了,啥荣华富贵,都得化成泡影。
从一个在吕州城横着走的区长,一下子变成了个胆战心惊的软蛋,龚开疆心里那叫一个悔啊,可没办法,这就是官场,一步错,步步错,他现在,只能乖乖给祁同伟当棋子,指哪打哪。
祁同伟瞅着龚开疆那狼狈样儿,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冷笑。
他心里明白,在这官场混,有时候就得不择手段,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利用这些有把柄的人,又何妨?龚开疆虽然招人恨,可只要能为他所用,那就是颗好用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