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哥哥，你也太厉害了。”王明教了一会儿，看着墨如过目不忘简直羡慕的要死。
“哈哈，我只是年龄大了些。”墨如笑得开心，摸摸王明的脑袋，“你怎么不夸你姜哥哥。”
“他没有你好。”王明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墨如看着墨姜，眼里的快乐都漫出来了。
“小郎君，瞧好了。”墨姜拿出短剑，一套杀人连招虚虚实实看的王明眼花缭乱。
“哇~哇！”王明激动得蹦起来大叫。
“想学吗？”墨姜收起短剑，拍拍王明的肩膀。
“可以吗？”王明的星星眼要把墨姜射穿。
“自然可以，明日我们一起去县里给你挑趁手的武器。”墨姜点点头，跟着小孩子感觉自己都年轻了。
“我能先摸摸你的吗？”王明搓搓手，眼热的很。
墨姜拿出短剑，青铜制作的短剑分量不轻。
王明轻轻摸了摸，看着看着就皱起眉来，“怎么跟我见过的不一样呢？”
墨姜明白，上午看见王忠拿着的镰刀就明白了，如今的人所用工具武器的材质跟孤竹时期的有很大不同。就算王明不说，他明日也会去挑选新的武器。
“这把剑是很久之前的古物了，所以跟你看见的都不一样。”墨如拿着书，简单解释道。
“原来如此，造型简单古朴，很合姜哥哥。”王明恋恋不舍的还给墨姜，“我在书院见过一些少爷近仆配的匕首上面都镶嵌宝石还有很多花纹，但是那些仆人并不会使用，笨拙的很。”
“匕首？”墨姜捕捉到不懂的词汇。
“就是跟你的短剑很像，但是更短更窄。”王明比划着，“明日我们去买的时候我拿给你看。”
“如今什么武器较为盛行。”墨姜顺势问道。
“我们能买到的都是托铁匠铺打的轻巧短小的武器，很大很重那种都是禁止买卖的。”王明回忆了一下，又开始掰着指头数，“剑，刀，弓箭，短矛什么的，我只见过这些，村里面有弓箭的比较多，我也会，不过射不准，书上说有人能百发百中。我们村最好的猎户也做不到，我真想看看。”
王明这小子说着说着眼睛就看着墨姜发光。
“家里有吗？拿来我瞧瞧。”墨姜也是手痒。
王明立马去找，王忠也想过在不忙的时候跟着猎户出去打猎，后来发现实在没天赋就作罢了。
墨姜看着王明拿出来一大一小两套弓箭，大的也不十分费力，也就射杀小动物可以，还要够近。可以说王忠从一开始就选错了武器，怪不得没有收获。
“打什么？”墨姜搭箭拉弓，帅气逼人。
“打。。。。”王明到处乱看，想找个目标。
“就打围墙上最艳的那朵花。”墨如随意找了个目标。
“对，就打那朵紫色的小喇叭。”王明拍手赞成。
咻！
几乎是王明同意的一瞬间箭就离弦了，话音刚落，那朵小花就落下了，甚至周围的花都还在随着刚刚那股旋风摇摆不已。
王明兴奋地跑出去拿花，找箭。
“姜哥哥你这比我们这儿的猎户准多了！”王明拿着小花跟箭跑回来，“他们都还要瞄准，我看你连瞄准都没有，一下子就打中了！”
“怎么能不瞄准，猎户们打的是会跑会跳的猎物，你姜哥哥射的不过是不会动的小花罢了。”墨如不想太出众，出口掩饰道。
但是他掩饰的太迟了，在王明心里他们已经是属于刚下凡的神仙了，虽然很多不懂神神秘秘的，但是能力出众说什么都一点即通。
等到晚间王忠跟柳秀秀回来，看着王明兴奋的小脸潮红，满头大汗，心里是十分高兴的。毕竟孩子早熟，跟村里的泥娃娃们早就不在一起玩了，在书院君子之交也很有限制。能跟这两个年轻人玩得如此开心，真好。
王明兴奋到晚上睡不着，拉着墨如跟墨如说了很多自己的理想抱负，这都是跟爹娘说不明白，在书院不好说的话。
墨如仔细的开导王明，帮王明拨开云雾。
月光下，墨姜看着王明站在台阶下认认真真地给墨如拱手鞠躬。
好不容易送王明回屋睡觉，墨如看着一直默默站在身后的墨姜，低头轻笑。
“我想起阿弃了。”墨如躺在王家准备的床上，眼睛望着窗外的月亮。
“王明没有阿弃聪明，可是比阿弃更像小孩子。”墨姜回想记忆中那个几乎不曾调皮的阿弃。
“是啊，阿弃或许本应该是这样的吧。”墨如翻了个身背对月光，“自由，快乐。”
“我找到阿弃的时候，他是被准备换到别人家扔入鼎中的。”墨姜道出当时残忍的事实。
“好吧，那还是跟我们一起好些。”墨如无奈道，“阿姜，你后悔吗？”
“什么？”墨姜面朝月光，他有些看不清对面的人。
“后悔这许多年虚度光阴，我们明明可以是最自由的。”墨如看着月光下那张跟自己如出一辙的脸。
“只要跟阿如一起，在哪里，呆多久都可以。”墨姜一如既往地说出那个回答，他以为阿如是没有安全感，总是寻求答案。
“好啊，我们永远在一起。”墨如在阴影下的脸挂着疲惫的笑容，抱着这句话安然入眠。
墨姜再次感到心慌，他仔细的去探查墨如的心情，平静，毫无波澜。墨姜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敏感，上前拥住墨如。墨如也往墨姜怀里钻了钻。
次日鸡鸣一遍王明就起来哐哐哐拍墨姜墨如的门。
“如哥哥！姜哥哥！起床了！”王明的大嗓门极富穿透力。
“臭小子，小声些，跟我去雇车，让人家再睡一会儿。”王忠拽着王明的衣领拽走。
“小郎君嗓门可真大。”墨如拉开门，清爽儒雅。
“若是从军，作为将领定是一夫当关的狠角色。”墨姜笑道。
王明挠挠头，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二位郎君，既然起了我们就一起去雇车，早些启程，路上也有好些时辰。”王忠收拾了一个小包袱，牵着王明的手。
“柳娘子不去吗？”墨如看向柳秀秀，“一起吧，出去玩一玩。”
柳秀秀看向王忠，王忠向她伸手。柳秀秀立马略带娇羞的小跑到王忠跟前。
“多谢小郎君，原本怕二位郎君不习惯，所以跟大郎说我就不去了。”柳秀秀开口解释道。
“无妨，柳娘子是爽快人，也懂很多我们不懂的，我们要去买成衣，柳娘子要帮忙相看才好。”墨如跟在一家三口身后，笑道。
一路有说有笑到了县里。
“走走走，我们去程铁匠那里。”下了车王明就拉着墨姜往一个方向跑。
墨姜急忙把包袱交给墨如，“我去去就回。”
“好，照顾好王明，待会儿我们去给你们付钱。”墨如挥手送别。
墨如跟王忠去质库，柳娘子去了布庄看料子。
从质库出来，王忠紧张得说不出话。
“王郎君，你这样谁都知道你有钱了。”墨如神态自然，手里提着他分量变轻的小包袱。
“哦哦。”王忠挺直腰板，面色紧绷。
“王郎君，我也会些拳脚功夫，不必紧张。”墨如实在是想笑，但是又不敢笑。
“可是，小郎君，那可是金子啊，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金子。”王忠在墨如耳边悄声道。
“你揣了一块，我可是有十来块呢。我们先去找柳娘子还是找阿姜。”墨如不习惯别人离他太近，错了错身问道。
“嘘嘘嘘。”王忠忙搂着墨如的肩膀，嘴都快伸到墨如的耳朵里了，“别说了别说了，我们先去找小姜郎君吧，买些武器防身。”
墨如整个人都不舒服了，偏偏还不能躲的太明显。
等到了铁匠铺，王明跟墨姜挑了一堆武器正坐在小马扎上一个挨一个看呢。
看到墨如跟王忠来了，两人眼睛都亮晶晶的。
王明\\\\墨姜：给我买嘛~求求你了~
墨如大手一挥，“店家，他们两个选的都要了。”
程铁匠立马喜上眉梢，要给墨如算便宜些。
毕竟只是粗制铁器，也没有多贵就拿下了。王明跟墨姜抱着自己的武器跟得胜将军一般走在前面。墨如提着包袱走在中间，王忠押后。
大街上看着这几个人奇怪的要命。
到了布庄，柳娘子正跟掌柜的罗娘子说的火热。
“诶呀，我们家人来了，你瞧瞧。”柳娘子到了布庄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跟在家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诶呦！瞧着大大小小的，多好看啊，这要是买了我家衣服出了门还不迷死那街上的姑娘们。”罗娘子的嗓门让墨如怀疑王明是她的孩子。
“那还不快拿你家的好衣裳出来。”柳娘子高兴的不得了，就算他家穿得起成衣，但是这样畅快的购买，谁能不喜欢。
“走走走，咱们去里间说话。”罗娘子挽着柳娘子的手，跟亲姐妹一般往后面扭。
王忠从进屋开始愣是没有跟他媳妇说上一句话。
王明搂紧了他的宝贝不撒手，眼睛也是到处瞧着。
墨如叹口气，看着跟王明一个姿势的墨姜，又叹口气，跟上柳娘子的脚步。
墨如看架势大概知道他们会在布庄呆很久，但是没想到，午饭都是在罗娘子的张罗下吃的。
看着跟罗娘子聊的热火朝天的柳娘子，墨如心里悄悄描绘着他幻想的母亲模样。其实墨如大概能猜到，自己的来历说不定比墨弃还要离谱，才会让先祖下令整个孤竹都不许提自己的母亲。
说不定墨姜的出现也不是偶然，他们走到如今或许都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永远在一起。”墨如喃喃道。
“怎么了？阿如？”墨姜那股没来由的紧张心慌又出现了。
“无妨，看着柳娘子聊得火热，心中有些羡慕阿明。”墨如低头掰着胡饼。
“哎呀，要我说，多留些时日，你们把这人情世故什么的摸熟了再走，咱们相聚就是缘分，一家人的缘分。”王忠小酌了两杯，心中实在是高兴，一时间有些口不择言。
“不好打扰的，我们身份不便，给王郎君带来麻烦就不好了。”墨如摆手拒绝，这样的生活，比当初在孤竹王宫还令人迷恋。
墨姜明白，人情世故他们处的越深越不利，他们这样的人，心中怀揣太多情感只会越来越痛苦，越来越迷茫。
“嗐，我浑说的，小郎君不必在意。”王忠好在是没有醉倒，立马拍拍墨如的肩膀道歉。
一行人玩玩闹闹直到傍晚才驾着马车回村。去时墨如还觉得他们雇的车太大了，结果回来时候每个人身边脚下放满了东西，马车后面还拴着大小箱子。
“如哥哥，即便是年节我们家也没有如此高兴，真是托你跟姜哥哥的福了。”王明倒在墨姜的腿上昏昏欲睡，今日实在是疯的太过了，上了车眼皮子就打架。
“睡吧，以后你定能让你阿耶阿娘过更好的日子。”墨如摸着王明的脑袋，满眼的慈爱。
“好。”王明睡了过去。
“那小子睡了？”王忠听着车内没有声音了，撩开帘子看了眼。
“睡了。”墨姜抱着王明，王明睡着正熟。
“给我吧，孩子沉的很。”柳娘子伸手要接过去。
“没事，孩子睡他怀里还宽敞些。”墨如笑道。
“哎呀，晚上拿鱼汤炖羊肉吃吧，可鲜了呢，辛苦二位小郎君了。”柳娘子捂嘴笑。
“不辛苦，想着柳娘子的一手好汤水就不辛苦了。”墨如社交一把手。
“小郎君真会说话。”柳娘子觉得今日真是快活，舒心顺意的。
“是啊，我家弟弟的嘴向来很甜。”墨姜也看着墨如插了一句，“哄得人为他做什么都愿意。”
柳娘子没有看到墨姜调笑的神色，还在外面连声称是。墨如狠狠踹了墨姜一脚，墨姜纹丝不动。
墨如正咬牙切齿想着怎么治墨姜这张嘴的时候，柳娘子突然神色慌张地钻进车厢。
“小郎君，我家大郎说前面路边上有伙人看着不对劲，你们抱着明儿从后面跳车，我们送些钱物过了这关再来接你们。”柳娘子麻利的边说边把墨如推开去开马车后面的门。
“什么不对劲，多少人？”墨姜拦住柳娘子问道。
“我没看见，大郎说瞧见五六个人，手里拿着家伙，快走吧，车不能太慢，太慢他们就上前来了。”柳娘子就拽着墨如，“来，你跟我一起推。”
“柳娘子你跟阿如一起抱着孩子下去吧，我跟你家郎君一起驾车，我会武，五六个人不在话下。”墨姜立马把孩子塞给柳娘子。
塞来塞去，王明醒了。
王忠在外面低吼，“臭小子，去保护好你娘，快下车。”
王明立马明白怎么回事，这里的山匪年前闹过，据说官府年节前剿匪了，今日这大概是剩下的流匪。
“如哥哥快走！”王明听说过邻村有人被劫道拿了钱还丢了命，立马跳下来推后面的门。
墨如从头到尾没插过嘴，他的能力不同于墨姜的武力，非必要不能暴露，此刻还是装作寻常人吧。
墨如抱着车上所有的钱和王明跳下车，柳娘子也跳下来，车后面的东西不免滚落了一些。
柳娘子拉着墨如就往旁边的密林里跑。
墨姜手拿今日的新宠匕首隔着布帘问王忠情况，“郎君莫怕，你能看清有多少人吗？手里有没有武器？”
“现下看着不止五六个，大概是山匪最后的一群人。”王忠心如擂鼓，抓着缰绳的手不停的出汗。
“杀了他们会有事吗？”墨姜煞气冲天。
王忠猛地回头，看着墨姜骇人的杀意，稍稍稳了心神，“不会，他们都是杀人如麻十恶不赦的人，提了人头说不定官府还有赏钱。”
“那就好，郎君快些，装作我们要硬闯的样子。”墨姜翘起嘴角，嗜血的一面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