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are my first choice
你永远是我的首选
I choose you
我选择你
I\\u0027ll choose you over and over and over
我选择你一次又一次
without pause
没有犹豫
without doubt
不曾怀疑
*
在乌泱泱暂且关入警局的男男女女中，吴鸿赫然在列。
陆诚拍着方夏敦实的肩，揶揄的笑藏不住，“小，小朋友？”憋不住，干脆扑哧一下笑出声。
在“哈哈哈哈”的笑声里，方夏黑了脸，阴恻恻盯着带头的陆诚，蝙蝠绕梁走，绊得他一跟头。
其实警方早已通过谢澄亭交代，知道了补习班的幕后老大是秦向文，只是一直只知其名不明其模样罢了。
秦向文，当初扮猪吃老虎的那年黑马。后来一点点蚕食掉少爷的势力。也是因为他，补习班才会变成如今的鹤立大厦。
“不过你怎么会躺在VIp包厢里？”陆诚正经问方夏。
话到别人那里却变了味，纷纷竖起耳朵听热闹。
方夏烦躁地赶跑这群好事的“八婆”，对着陆诚心力交瘁地说：“我喝了秦向文递的酒水，想是其中有安眠药物。”
“怎么还喝了酒水？”稍稍嫌弃地皱了皱眉，继续关心他。
答：“没办法，当时为让秦向文放松警惕，我不得不浅抿一口啊。谁知道，就一口，威力也会这么足。”
查封的条子贴闭了鹤立大厦的大门，黄黄的警戒线在晚风里摇曳，天空上的月亮又明又圆地注视。
陆诚告知，“你那微型摄像头里的视频，全部损毁了。”
“我去！合着我白牺牲了呗。”
方夏激愤地手舞足蹈，喘着忿忿不平的大气，越想越哽塞啊。
警戒线隔断的外圈，聚集了一堆热心肠的夜猫子，打着光的摄像头，照亮了方寸间的闪烁视野。
几个警员严厉告诫着他们“收起手机”，乌合之众的人堆里，隐隐约约有了些许几声的怨怼和阴阳怪气。
风淹过他们的不满，鸦雀在高枝上睥睨。
陈萱宁挤身出来大声叫住方夏，陆诚和刘边清回头，疑惑地眯眼定睛。
而他已经冲出了同伴群，像一支离弦的箭，奔赴属于方夏的方向。
“你来了。”
陆诚一脸不可置信地走上前，看着陈萱宁啧啧称奇，“快十点半了，陈医生怎么在这呢？”
方夏剜了他一眼。
“你可算来了，我可等你许久哎。”转而朝着陈萱宁嗔道。
简直是杀鸡焉用宰牛刀，众人纷纷表示剧情太雷，不敢瞧，不敢瞧。
但又张开手指的缝隙，巴巴地要瞅其实挺清水的场面。
陈萱宁抿嘴，一束呆毛经过夜风吹拂而突出显眼地弯翘着，她似乎还在状况之外，“你说十一点，我已经提前了。”
哦～～
众人恍然大悟，戏谑调侃地盯住方夏，唾弃。对，唾弃极了。
方夏尴尬地一把拉上陈萱宁，暗暗发誓私奔去月球，不经意握紧了女生裸露光洁的手腕。
发丝在浓烈的黑夜，透过高高路灯的光芒，漏出星星点点、碎碎平安。
“方夏。”
“方夏！”
“陆诚他们好像在叫你。”
懵懵懂懂的她，披发不知何时四方散开，落于方夏身后半只手臂的地方，大声喊他，也没挣脱。
声音飘散在微风阵阵的江水边，千许丈的无边世界，柳条也在温柔地摇曳，一切安逸和乐。
“方夏，他们叫你。”终于停了。
陈萱宁累得低弯着背喘粗气，第一句话大脑来不及反应，喃喃继续了挂念着他还没回应的嘱托。
“不管了。”
方夏灿烂笑地看她脱力休息在江边人行道上，旁边就是静谧流淌的一城江水，粼粼月亮皎洁的波光，像碎入人间的星河。
风勾起他心中的后知后觉，掌心还能微微发烫，如初美好的触觉，方夏忽然心慌地眨了又眨眼睛，怔怔瞧着真切，摁着肚角阻止急促运动后不适的她。
“陈萱宁。”他不受控制地喊。
“我们……去吃烧烤吧！”方夏又猝不及防地牵起她的手。
这一次，温暖抵着温暖，或许有在某个时刻，他和她曾真的心跳同频。
自由的风拨过她每一缕发丝，洒脱地缠绕上她面颊。飞鸟喜欢陆地，蒲公英向往大海，一切一切都乱套了。
陈萱宁突然就释怀了，不再纠结为什么会真的应方夏的邀约。
不再抵触，不再后悔，今夜这份冲动。
那一晚的清风朗月都可以作证，她也曾纯真温柔地看过他，眼眸里轻轻漾开的情，是女子对男子的欢喜。
炭火熏燎的迷雾里，她与他捉迷藏，短暂地醉倒那方的世外桃源。
一定是那晚风蛊惑得我沉沦，陈萱宁揉了揉两边像红鸡蛋似的脸蛋心想。
走在家的宽敞客厅里，绸缎的裙子勾勒着身体曲线，她发疯似的翻出了压箱底的红酒，光着脚丫，快活地毫无章法的舞蹈。
陈萱宁积压了很久很久的情绪，于今夜尽数彻底释放。
她被方夏贴心地送到了家，还意犹未尽地从沙发上跳起来，硬要灌他一杯。
暗红的酒水顺着方夏慌张的嘴唇，胡乱地蹭到了他衬衫的领口。一道一道的印记，像明艳花朵。
明明没有沾染一丝酒精。
笑道噢，原是这清风不醉人、人自醉呀。
“方夏，之前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讨厌失控的感觉’吗？”
“……”
“没有吗？”陈萱宁捧着酒杯，居高临下地微微踩着方夏的大腿，“那好吧，那我跟你说吧。”
明亮的瞳孔染上一抹迷离的层霜，从来没有的放肆的笑，嘴角咧到耳根，粉里透红的脸颊，释放出所有引他心甘情愿的美。
方夏仰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尽情宠溺地怔怔凝视她，感受她那只不安分的脚丫子隔着一层裤料之上挪动，情不自禁伸出手，包裹白皙的玉足，暖和她肌肤。
“我讨厌失控。”
“讨厌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
“讨厌明知一个既定的炸弹要降临，我却无法预料和掌握它究竟何时出现，何时会紊乱我的生活。惶惶终日，到底如溺水般失措不及。”
还讨厌无法控制的情感，抽丝剥茧的情爱，为了一个只想拥抱的“陌生人”；讨厌时刻会打破自己轨迹的威胁因素。
“方夏，你明白吗？”
那一时，她似乎有刹那清醒，眼眶红彤彤的问方夏，挣脱开他的呵护。
亦或是，终于不再拿酒精掩饰，犹豫拧巴的心潮在此刻抵达巅峰。
明明是想靠近光取暖的，却偏偏要逼自己抢先退回黑暗。
克制隐忍着秘密。
其实早已心知肚明：方夏就是那个炸弹。
衬衫领边点点晦暗的红痕，执行完任务来不及更换的方夏特别的粉西装，皱皱巴巴地敞开。
他停在灯下明暗交界的地方，清澈的眼睛抬头仰望着夜空。平静的四周，他孤单地慢慢远离那栋温柔的房子。
【浪漫主义者，
同现实主义者的博弈。】
高高的天空上，云朵吞没了月亮，皎洁的光芒映着斑驳的云，黑云掩月，往返着想抚摸月亮的流光。
秋高气爽，月亮在云的锦簇。她会独自美丽，自成十四夜里的圆缺风光。
方夏，我言尽于此，也只能言尽于此。
如果父母的案子能够彻底告终，我可能真的会尝试着给自己一点轻松和欢愉吧。
*
其实那风如何会蛊惑人？
清醒的温柔下，那一尘不染的少年，即使身处疯狂和腐败中，这样坚定的赤忱和真诚，要她怎样才能不被牵动？
……
飞鸟喜欢陆地，蒲公英向往大海，究竟有没有乱套呢？
毕竟，陆地也爱飞鸟的停栖，大海也拼了命努力地托举着蒲公英的绒毛。
……
云在她的梦境里散开，只有一轮深邃的明月。
她在床上睁开清明的眼睛，缓缓支撑起上身侧躺着看漆黑的周围。
口渴难受，嘴艰难地张了张，发不出一点声音。
陈萱宁注视着外界景观装饰的直直路灯，参差不齐地照亮附近的树丛叶片，荡漾的晚风里，生活气息隐没，或许有小松鼠吧？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远处也只剩下了两三盏的灯光，微弱的萤火慢慢从丛林中飞向天地，她挣扎着起身披好了外套。
“给，热水，温度刚好。”
她眨了又眨眼睛，直到水杯外透出的温暖烫痛了她细嫩的皮肤，不太真切地尝了尝水。
又递给面前穿着随意家居服的方夏，蓬松草窝般的短发，陈萱宁看着自己伸出手，踮起脚，轻柔地拨正了他的发丝。
她无比认真地注视着自己刚才理过方夏头发的手心，舒适的触感栩栩如生，真实得简直不像话。
“怎么还不去睡啊？”打断她的思索。
他又靠近她了，自然亲昵地揉着她的眉心，对她努努嘴，温暖的大手覆盖她微凉的脑门，情不自禁地战栗。
酥软的情绪莫名其妙在她心田洋溢，陈萱宁知道自己伸手紧紧抱住了方夏身躯，脸蹭在他胸膛肌肉，“你工作结束了嘛？”
“小傻瓜，没我陪，会失眠吗？”
“嗯，会失眠呀。”
她真的感受到美好的情意在两人之间徘徊，可她好像明白了这遭真相。
温暖的被窝里有两人气息交缠；陌生又熟悉的一面面墙体，挂满了两人甜蜜的合照，那中间最瞩目的，红彤彤喜庆的背景色，洁白的婚纱和浓黑的西服。
夫妻。
陈萱宁和方夏是新婚夫妻。
居然、竟然，在梦中，我和方夏会成了夫妻。
……
云又飘啊飘啊，乖乖错过心心念念的明月。
“方夏！你压着我一缕头发了。”陈萱宁扭曲地掐他一块肉，逼他就范。
封闭的小夫妻房间，时针滴答滴答地指向“1”，西北风阻断在玻璃窗外，严严实实的布帘挡了所有夜色。
虚搂着她的手突然发力，烙印着光滑的背肌带过她整个人。
热的唇贴近鼻骨，眼睛睁不开，抿起的嘴，缩回了陡然触碰上他喉结的呆滞。
胸膛和胸膛贴贴，腿与腿缠绕。“老婆，还害羞呢？”
“才没有。”慢慢脸红的缩入被窝。
夜风阵阵擦过冰冷的玻璃窗，月亮安安静静高照繁华依旧的城市，柳条尖迟迟拨乱江水面的深邃无惊，游戏这方波澜跌宕。
明明如梦似幻，可风的轻抚和月的远眺却又那么真切，荒唐浮梁的梦境，桂花凋落在青砖乌瓦的缝隙间，铺就一地金黄的毛毯。
点点平淡的酸涩意，开到荼蘼的山茶花，漫山遍野的火红，皑皑慢慢织得万物素裹，白雪缓缓。
……
“我讨厌失控。”
“讨厌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
“讨厌明知一个既定的炸弹要降临，我却无法预料和掌握它究竟何时出现，何时会紊乱我的生活。惶惶终日，到底如溺水般失措不及。”
“还讨厌无法控制的情感，抽丝剥茧的情爱，为了一个只想拥抱的‘陌生人’；讨厌时刻会打破自己轨迹的威胁因素。”
……
我讨厌你。
“方夏，你明白吗？”
……
“给，热水，温度刚好。”
“怎么还不去睡啊？”
“你工作结束了嘛？”
……
“小傻瓜，没我陪，会失眠吗？”
“嗯，会失眠呀。”
“方夏！你压着我一缕头发了。”
……
“老婆，还害羞呢？”
“才没有。”
……
“我渴望你的美丽和灿烂。”
“即使腐烂了我的肉身和国度，即使粉身碎骨，即使我的世界再也没有日落东升。”
“只要你笑一笑就好，笑一笑就好。”
“亲爱的你呀，我不是只爱你的外表，也不是贪图你感情上的付出。”
……
“只是桃花太苦了。粉嫩的桃花自然绽放在春和日丽，而不是突然的寒冬作弄，却偏要不屈地凌霜傲雪。”
“你是有自己的特殊芬芳，一点微苦，一点麻舌；些许清醒，些许凋零；固执又犹豫，勇敢又畏惧。”
“是桃花的芳菲，腊梅的风骨。”
……
方夏清隽的字体一遍一遍抄下的情书，在酩酊的凌晨，破晓后的东方，跟随竹林鸟雀吟唱的，是满地飘逸黑体的纸张。
一
在荒凉的街角，无用的黎明
将我找到；我已活过这个夜晚。
夜晚是高傲的浪潮；
失衡的暗蓝色巨浪满载着深渊废土的一切色彩，
满载着求之而不得的事物。
夜晚有神秘的赠予与拒绝之习性，
一半给出、一半保留的东西之习性，
背阳半球的喜悦之习性。
夜晚就这样行事，我告诉你。
波涛，那一晚，留给我平常的碎片与古怪的余物：和讨厌的朋友聊天，梦的音乐，以及苦涩灰烬的弥散。
这些被我饥饿的心所厌恶的东西。
大浪带来了你。
言语，任何言语，你的笑声；以及你，
如此懒散而不渝地美丽。我们交谈
然后你忘记了这些言语。
骇人的黎明找到我，
在我城市里一条荒凉的街。
你转过去的侧脸，组成你名字的声音，
你笑声的调子：
这些是你留给我的伟大玩具。
我在黎明中将它们玩味，我失去它们，我找到它们；我把它们讲给一些流浪的狗，
讲给黎明里一些流浪的星星。
你黯淡而丰富的一生……
我必须触及你，以某种方式；
我收好你留给我的伟大玩具，
我想要你隐藏的面貌、
你真实的笑容——那为你冰冷的镜子所知的，
孤独的、嘲弄的笑容。
二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我已死去的祖辈，
后人们用大理石祭奠的先魂：
我父亲的父亲，
阵亡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边境，
两颗子弹射穿了他的胸膛，
死的时候蓄着胡子，
尸体被士兵们用牛皮裹起；
我母亲的祖父
——那年才二十四岁
——在秘鲁率领三百人冲锋，
如今都成了消失的马背上的亡魂。
我给你我的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
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和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
——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
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
关于你自己的理论，
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