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一看王垕亲手所写幽州战报,顿时手上一抖。
郭嘉去晚了。
事情便是如此凑巧,在郭嘉抵达之前,王垕已然攻下代郡,并诛杀王泽、王柔、袁尚三族。
“三百九十七家,两千七百六十六口。竟全部抄没家产,贬为奴籍。”
曹操头痛。
这回是真的头痛。
他知道,王垕定然是提前收到了许都消息,于是在郭嘉赶到之前,攻下代县。
此种想要何时攻下城池便可以攻下之能,让曹操也感到震惊。
不过鉴于二人之前的约定,他明面上并不能说什么。
二者之间此前已说得清清楚楚,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正如王垕之言,曹操现在之所以敢于如此,正是因钱粮足够,这才有了底气。
但王垕果真能在数月之内,平定整个幽州。实力不仅没有损耗,反而还更为强大,这就让他难以接受了。
以曹操性格,与王垕的约定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看准了对方不可能轻易平定幽州,就算能够平定,也是一场持久之战。
毕竟幽州可是有着十数万兵马,他想要平定,也得数年之久。
他绝对不想看到王垕真的达到一个完全无法掌控的程度。
所谓的父子谈心,互相交底,也不过为一场政治博弈。
他预计在此战中,应该会让王垕身陷泥潭,不仅损耗钱粮,还会损耗兵马。
但事实却完全脱离了掌控。
因曹魏实行的乃官军与私军并行制,像李通、李典等,皆为带私军归顺,他们的私军一直都在。
所战得到的战利品,私军可得五成。
曹操为了改变此种现状,只能加强中央军建设。
若按照原本曹操的操作,逐渐加强中军之后,通过征战,可以对将领私军徐徐消耗。
而他自己,则是想在王垕征战幽州时,加强自身力量。
自襄阳无功而返后,他便开始致力于打造骑兵,虎豹骑经数月采购,如今已然达一万之众。
如今虎豹骑分中领军与左右护军,中领军为曹纯,左右护军为曹休与曹真。
许都禁卫军也得到扩充,统领者还是韩浩。
但现在王垕轻易平定幽州,让他有些意外之时,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这不头痛才怪。
荀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到丞相府,果见曹操躺在榻上。
“主公!在下刚才听闻,听闻,主公可有叫太医令?”
荀彧情急之下本想说幽州之事,结果发现不妥。
曹操手扶着额头爬起。
“无妨!不想仲谋当初解我头痛,如今却让我头痛。”
“在下亦未曾料到,听闻代郡经数月修缮,城高六丈,守军两万亦有大半为精兵,被仲谋半个时辰攻破城池,不费一兵一卒,此事可为真?”
“我头痛者,正因此事。仲谋战报中未曾明说,然探子回报却有其事。仲谋以发石车发陶罐,罐中装一物,可定时而发,发时天崩地裂,如天雷地火,城门亦只需数个陶罐便可崩裂。如此神物,竟引而不报,此为何意?”
曹操原来头痛者,为此事。
荀彧得到操确切答复,并详细描述,顿时目露惊恐。
“此物若于两军对垒时发之,亦莫能挡者。骑兵战马恐亦深惧之。有此物在手,攻取襄阳亦轻而易举。为何仲谋却不献策?”
二人说到此处,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担忧。
“莫非仲谋有二心?”曹操内心警觉,头痛越发剧烈,但不得不强忍。
“可等奉孝回转,方知详细,或有难言之隐。当不至于此!”
荀彧只能安慰。
二人遂只能等郭嘉回许。
而此时的王垕,大军已至右北平。
也就在平定幽州时,他的第八关任务已然完成。
三年内建立第一个据点,东牟县人口超五十万(包括奴籍人口)。
奖励自由属性点+10,声望+20.
此时他的声望已然达到一百。
按照系统之言,声望达到90,便可为一国之主,他感觉自己这个声望,镇压整个辽东,东牟,应该没太大问题。
“现在系统对于我来说,好像没有太大意义了。”
右北平太守此时问鲜于银,王垕至此地时,苏仆延与乌延二郡皆屯于土垠城外,等待着安排。
于是王垕拜苏仆延为辽西河道中郎将,镇守西辽水,乌延为右北平长城校尉,坐镇边塞。
安排好幽州西部诸郡事,王垕依旧自渔阳登船回辽东襄平城。
而此时,郭嘉也早回许都。
回到许都,曹操聚贾诩、荀攸、荀彧三人至,而书房之中,更有杨修,司马懿二人在列,曹丕也在听郭嘉讲述此行之事。
原来曹操因欣赏二人之能,已命司马懿为大司农丞,掌工坊区,接手王垕此前事务。
郭嘉讲完之后,曹操才问起关于那陶罐之事,郭嘉道:
“此物便是仲谋军中,也引为机密,甚至配置此物,只仲谋自己亲自动手,外人并不参与。我亦试探其方,仲谋有言,此物杀伤力过大,有伤天和,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用之。”
郭嘉言下之意,王垕不会将此法外传,也不会传于曹操。
曹操却总觉如有一把利剑悬于头顶。
整个谋士团鸦雀无声。
众人皆知,曹操胸中蕴含愤怒。
这时贾诩道:
“主公!在下以为,仲谋不将此法外传,定因其利大于弊。”
“哦?你且言之?”
“此法若传出,主公不可能如仲谋一般自行配置。一旦交于外人,则必外传。一旦外传,则荆州刘表,江东孙策,凉州马腾,韩遂等,必然惊恐,作出不可思议之事,便是拼个鱼死网破,亦未可知。或群起大军,或以死士潜入。人心难测,那时只需诸侯愿意花费钱粮便能弄到配方。若如此,则天下更为纷乱矣!”
曹操想想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若四面八方皆以此法来攻,城池形同虚设,那自己离被灭也不远。
但话虽如此,他也总有一种头悬利剑之感。
“然如今可有制衡之法或解决之法?”
曹操这话问出,众人心神一凛,已然看出,操已动了杀心。
何谓解决之法?
难道不是永除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