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望樊城而叹。
“本以为旬月之间,便可取许都,迎天子,不想历时近月,以我荆州精兵七万,竟未攻下一座小小樊城,如之奈何?”
刘备道:“据闻此城乃王垕设计建造,恐其早料到有此一日,此人实乃心腹大患。既樊城急切不可下,不如以精兵围住樊城,却以轻骑直取许都。我三弟翼德有万夫莫敌之勇,愿领兵五千为明公迎回天子。”
张飞见刘备说到自己,遂立刻说道:
“明公放心,许都如今不过五千守军,另有数千骑兵屯于城外,若出其不意,必可将其击溃。那王垕却不知,他修了官道,架设数座大桥,却倒是给我提供了便利。”
“如此,也只好如此。不过五千兵马却太少,恐难成事,我许你一万兵马,你可轻装简行,万不可大意。”
“末将领命!”
刘备好生交代了张飞一番,这才让张飞去挑选精兵。
张飞领兵出击一日后,却有河北探子来报。
刘表立刻命探子入帐,探子道:
“主公!大事不好,王垕领三千玄甲骑兵,于南皮城下击破公孙度一万辽东骑,袁绍与公孙康近七万兵马被其以一万余兵马击破,袁绍自己,则被王垕当场射中,回城后卒。曹操以降兵攻城,城内数十家袁绍亲信宗族被夷灭,袁谭只领数千兵马突围而走,渤海郡已然陷落,冀州易主。”
听到这消息,刘表身躯一晃,大惊道:“袁绍与公孙康七万精兵,竟再度败于一黄口小儿之手?”
“回主公!千真万确!属下不敢逗留,立刻回报,此刻,或许曹军已然追杀袁谭至幽州去了。”
刘表听闻曹操会去追杀袁谭,顿时放心,但就在此时,刘备身后徐庶却道:“不可能!操必不会此时去取幽州!使君当心,此乃曹操奸计,意在引使君兵马深入。还请立刻命快马追回翼德,否则翼德危矣!”
听徐庶之言,刘表倒是没什么,却是刘备惊出一身冷汗,忙问探子道:“你自南皮至此,耗时几日?”
“因沿途每处大桥都需躲避盘查,不敢走大路,只能找渡船,渡黄河又等了些时候,共有五日。”
“五日!”
刘备一屁股坐下,脑袋嗡嗡作响。
刘表这时也意识到了事情严重。
他担心的却并非张飞,而是他的一万精兵。
早知道就不这么大方了,人家明明只要五千,他非得再搭进去五千。
已经走了一日,此时就算快马去追,也肯定追不上了。
不过徐庶却算了算时间道:“才五日,当无问题。操取南皮,还需收取渤海各县,至少也需两三日。便是大军于渤海平定后即刻返回,也需数日。使君可再使一支兵马去宛城,接应翼德兵马,或可全身而退。同时需命人去告知翼德,断然不可恋战。”
突袭许都这主意是徐庶出的,其实他早就想到这一计,便是于郭援自弘农攻许都时,便即刻奇兵北上。但无奈刘备向刘表提及,刘表却迟迟不敢下决定。
毕竟二三百里奔袭,虽有水泥官道,便是精兵也要两日,若是失败,中途宛城数千守军拦截后路,恐怕会全军覆没。
此计本已然失了战机,但后来徐庶考虑到公孙度参战,袁绍与曹操定然胜负难料。
任谁也不会相信,袁绍与公孙康七万大军,其中还有一万骑兵,竟被王垕一举击破。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事已至此,亦只能如此。”刘表无奈,只好派出一支兵马,往北接应张飞。
再说许都,张飞大军疾行至此时,天并未亮。
他本想等到早上开城时奇袭入城,但转念一想,曹纯领虎豹骑屯于工坊区,不如奇袭虎豹骑大营,待许都城内守军来援,则可伏击援军,趁势夺取许都。
曹纯哪里会想到,在许都城外,竟然会忽然遇袭,措手不及之下,被张飞杀入营中。
虎豹骑只四千余,面对张飞上万兵马夜袭,顿时大乱奔走,整个营地化为火海。
曹纯、曹休、曹真等仓皇而逃,领残军败走。
但张飞却万万没想到,工坊区内,隐藏着两万兵马,正是任峻召回的两万屯田兵。
曹纯等跟随任峻所领屯田兵,杀回虎豹骑大营,张飞不知就里,以为乌合之众,结果被对方数量优势杀败,往西又想去突袭许都。
此时天刚鱼肚白,荀彧早收到消息,来到城门,却见吕布道:
“荀公!韩将军当紧守城池,便让我杀出城去,与那环眼贼厮杀。如此,则可与任峻左右夹击,否则任峻非那厮对手!”
荀彧略一思索,便命大开城门。
吕布已经很久没真正遇到对手,时隔数年,再跨赤兔马,提方天画戟,正兴奋间,却见前方张飞正在领兵沿着工坊区至许都的水泥官道飞奔而来。
张飞见是吕布,顿时吃了一惊,但很快反应过来,今日恐怕占不到便宜。
前有吕布,后有追兵,张飞也不敢大意,提丈八蛇矛便在路上与吕布战到一处。
这水泥路虽有两丈宽度,但哪里够二人施展,二人从路上杀到田间,张飞担心被围,战十余合便领兵往山中夺路而逃。
待回头时,只见吕布策马追赶。
幸好吕布所领兵马并无多少战力,张飞领四五千兵马逃入林中。
吕布见走了张飞,也不穷追,回军便来围杀张飞散兵。
这一战张飞丢了半数兵马,一路急奔,却并不敢走官道,终于在宛城遇到刘表接应大军,回了刘表大营。
刘表、刘备二人皆松了口气。
不过局势至此,攻不下樊城,刘表也没有了再持续下去的意义,于是宣布退兵,暂回南郡。
曹操大军回至许都,得知刘表退军,于是亲领大军出潼关,入关中,决定先解决关中,顺势平定凉州各路诸侯,稳定关右。
就在曹操准备直接领军西进潼关时,却忽然有密探进入军中。
“主公!袁氏家眷出了变故。”
“袁氏家眷?他们能有何变故?”
曹操疑惑,一群女眷,仅仅一个男丁,而且还只有十七岁,就算袁氏四世三公,也绝不可能翻起大浪才对。
“主公!袁氏四子袁买,于去往许都路上重病,入许两日后病亡。”
听到这消息,曹操顿时一愣。
“是何原因?”
“回主公!袁买初病时只呕吐,腹泻,腹胀,入许都后头痛,昏迷,两日后气绝而亡,经太医查验,当为某种突发疾病!”
“非是中毒?”
曹操看着密探,眼神阴冷,密探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