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刘备一身华丽服饰,极其得体,头顶进贤冠,端的气派。
东汉文官上朝戴的帽子是进贤冠,?这是朝见皇帝的一种礼帽。?
而王垕和吕布所戴的帽子则是垂冠。?垂冠是皮制,?形状像手掌,但没手掌那么尖,?直接束在发髻上,?用簪固定。?
吕布与王垕还不同,吕布的帽子上还饰缨于顶,?象征着武力和勇猛。?
王垕跟荀彧、吕布都打了招呼,然后就老老实实的退到一旁。
直到卯时将过,天色泛白,一辆大车终于赶来,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漫长的等待要结束了,因为曹老板来了。
众人拥着曹操入门,王垕却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最后。
没办法,这里他官职最低,吕布哪怕是降将,在没有被朝廷下旨削去官职前,他还是左将军。
王垕也不知道曹操会怎么处理吕布,用不用,怎么用,那是他自己的事。王垕脱鞋脱袜,踏入宫殿中,心中有点小小激动。
这可是面圣,别以为作为穿越者就牛逼,穿越这么久之后,他早发现了,落入历史环境,真没一些人想的那样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历史大势会同化你,裹挟你,纵使你有千般见识,万般本事,也要遵循此时特定历史条件下的规则。
面见皇帝,就算是曹操,他都要卸掉武器,脱掉鞋子。
当然,他可以不这么干,但此时的曹操,还没达到那个实力。
不多时,随着宦官的高呼,现任皇帝刘协走了出来。
随着百官山呼之声,王垕偷偷观察着这位只有十八岁的皇帝,顿时心中唏嘘。
不胖不瘦,可能跟自己身高差不多,此时还一脸激动,估计曹操还没给他太大压力。
“这位如果在张绣之前,想办法扶持扶持自己的势力,搞点军权在手里可能还能翻盘,可惜了,还在做梦啊!现在曹操已经收张绣,平吕布,却有些晚了。”
早朝正式开始,曹操直接上了此次出征的奏表。
果然,王垕便有被提到,虽说没有详细经过,却被定为次功。
首功自然是曹操。
王垕被表为扬威将军,假节,封怀恩亭侯,食邑三百户,赏千金。
然后是陈登,被表为伏波将军。
吕布被迁为少府!
“少府?”
王垕一愣,少府位列九卿,原本应该是由孔融担任。
少府负责征课山海池泽之税和收藏地方贡献,以备宫廷之用,还负责宫廷所有衣食起居、游猎玩好等需要的供给和服务。
但现在的少府,虽仍为九卿之一,却已经只能掌宫中御衣、宝货、珍膳等。
只刹那,王垕便明白了,这是明升暗降,吕布已然不再有掌兵的机会。
实际少府这些权力,都在荀彧手中,而升吕布列九卿,是因为之前之功,再加上曹操为了安抚吕布的老部下,让他们安心,比如张辽、魏续、宋宪等将领。
可能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己。
这也是假的亲家。
吕布谢恩之后,曹操这才引出刘备。
刘备之名,早传至朝中,刘协听着刘备自述自己宗室后裔,顿时掩饰不住的惊喜,当即命查族谱。
很快结果出来,果乃中山靖王之后。
王垕都已经知道剧本了,刘皇叔之名由此来。
而王垕最担心的也来了,曹操竟然依旧表刘备为左将军,接了吕布位置。
“看来曹老板此时还幻想着能驾驭昭烈皇帝啊!”
看起来这一场朝会是皆大欢喜,但王垕已经初步感觉到了朝堂之上的暗流涌动。
许都作为曹操的大后方,实际上也是大前方。
这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弊端,当然,利大于弊。
下朝之后,王垕立刻发现不少朝中大臣去跟刘备套近乎,口称皇叔。
不过曹操对此却似乎并不以为意,但王垕知道,这一切都是演而已。
回至家中,两个弟弟拿着圣旨看了又看,母亲廖氏此时道:“我儿出息了,咱们也该选个吉日,搬回中牟老家。”
但王垕却道:“阿娘!咱不搬家,还住这。”
“不回家?”廖氏疑惑,弟弟王焕王黎也纷纷投来疑惑的眼光。
王垕却不能告诉他们,家小一定要留在许都的,特别是母亲。
“阿娘!孩儿计划过些时日,带三弟回中牟县打理老家封地,您和二弟就在许都,这里才是根本。”
王垕现在气质变化极大,虽然说话温和,但说出来却有一种一言九鼎之感,连母亲廖氏都觉得应该听从,于是也不再说什么。
而在听王垕说,自己要成亲了,对象是九卿之一的少府长女,王家人更是目瞪口呆。
接下来的时日,王家便开始采买布置。
此时的婚姻礼仪严谨而庄重,一般包括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迎娶五个环节。这些王垕自然就没办法全部参与,母亲廖氏会与曹家主母沟通。
而王垕自己,则是在第二天就来到了辰山竹纸工坊。
王垕现在身兼多职,曹操已经命儿子曹均主管辰山,他今天只不过是来交接而已。
曹操出征这段时间,荀彧总督许都事务,竹纸工坊又多了几条生产线,官奴已达六千余人。
对于这个义兄弟,曹均还是比较亲近,当初正是王垕建议,把张绣之女配给他。
如今王垕已经开始崭露头角,曹家人对他也有了些重视。
“仲谋!”王垕出现,曹均就给了他一个熊抱。
王垕多少有些不习惯,不过也得装。
“子平!消瘦了些!”
曹均踮了踮脚道:“仲谋!你又长高了!不想你才离开许都二月,便干出如此大事,兄弟真是羡慕。听闻过几日大婚,那时当多饮几盅!”
“理当如此!”
二人上演着兄友弟恭,好像之前是有多亲似的。
曹均带着王垕离开了工坊,到了大汉纸行。
大汉纸行门口行商络绎不绝,曹均道:“仲谋!你在徐州这段时间,荀尚书按照你的什么,什么代理模式,召来天下行商,光是代理费就折算得粮二十余万石,如今纸行每日出货,都是这些各郡行商为主。”
“为何才二十多万石?”
按照王垕当时的估算,至少四十万石才对。
“哈哈,仲谋!就这,荀尚书已经对你评价极高了。其实四十万石也不是难事,然交通不便,天下诸侯并立,蜀地、西凉、还有辽东等地,并无行商到此。而徐州又被你将代理权给了糜氏,糜氏早已派人来许都沟通,有你手书印信,荀尚书也遂认可,情况便是如此。
“原来如此,倒是我想的太美了。”
“仲谋!今有一事,弟想请教。”
“但说无妨!”
“工坊现每日产纸四千余刀,然而现在销量,每日却只两千余,该当如何?”
“此事好办,你可通知各大行商,七日后价格下调三成,要求零售价格也相应下调。对于行商来说,价格虽然下调,但他们的利润不变,如此一来,销量必然增加。”
“若如此,岂不是白白让利?”
王垕知道曹均的想法,这样一来,货虽然出去了,但是赚的利润却一样。
“子平!当把目光放长远些,整体价格降下来了,能买得起纸张之人便会更多,天下读书人也就会更多,而且能更快的将竹简挤出市场,这叫开发新客户。”
“好!那便依你之见。”
王垕难得的轻松一点,结果又有传令兵来报道:“主公请后公子司空府议事!”
“可知有何紧急军情?”
“当是商议出兵河内郡之事,请后公子速行!”
“好!”
没办法,老板叫加班,得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