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可能只玩这套。
到店里闹一场。
砸点东西。
哪怕价格再高。
对白乐乐来说,根本是九牛一毛。
不仅不会让她心疼,让她心生忌惮,反而会激怒她。
因此,第二天傍晚,我没再去北典苑。
反而去了白乐乐的住所。
白家在武陵,产业很多。
住的地方也不少。
其中,最富丽堂皇的,当属白氏庄园。
但自从白家姐妹开始竞争,都搬离了这里。
我不清楚白乐乐住在哪儿。
之前没调查过。
但这种事,有人知道,还不少。
尤其是她那位好姐姐,一定知道。
于是,我主动联系了白菲菲。
白菲菲约我在东宝斋见面。
一进门,就看到店铺当中摆着一个置物架。
置物架有些空旷。
上面只放着一件东西。
金线娃娃。
此刻,白菲菲正小心翼翼的往上摆第二件东西。
她把凤尾尊摆了上去。
这两件东西,单论价格,不一定比得上其他古玩。
白家在武陵发展这么久。
实打实的地头蛇。
收藏的古玩珍品,多不胜数。
但这两件东西,意义不凡。
一件,来自王先生。
另一件,从强盗手里夺回。
中间过程不论。
摆在这儿,对同行来说,就是一面无声的招牌。
等凤尾尊放置好,白菲菲冲我转身一笑,带我上了二楼。
进了房间坐下,她表情一变。
瞬间严肃。
“你打听乐乐的住址干什么?”
她目光灼灼,俏脸紧绷,十指紧紧绞在一起。
表面镇定。
实则紧张。
我笑了笑,说:“放轻松,我没被她招揽。”
白菲菲一翻白眼:“我担心的是这个吗?”
我不解:“那你还担心什么?”
白菲菲没解释,问道:“我听说,昨晚你去了北典苑,砸了不少东西?”
我淡淡的说:“消息挺灵通的嘛,怎么,一直关注我?”
白菲菲没好气的说:“你想多了!这种事儿,你以为瞒得住?你才出门没多久,整个武陵,有点能耐的同行,全知道了。”
“乐乐赶过去后,可发了好大一通火,店里所有人,全都吃了挂落。”
我轻轻“啧”了一声:“就这?”
白菲菲挑眉:“这还不够?”
“我还以为,以她大小姐的脾气,得再砸几件东西,才能出气。”我笑着说。
白菲菲一翻白眼:“乐乐脾气是大,但又不是完全没脑子。北典苑是她的产业,里面的东西,是她的根本。本来就被你砸了好几件,她再砸,店还开不开了。就这么一件事,乐乐的脸,可被你打得不轻。”
话是这么说。
对上那双笑吟吟的眼睛。
我总觉得,她在幸灾乐祸。
我不置可否,说:“北典苑的风评很好吗?她在这行当里,什么时候有脸面了?”
“那不一样。之前,哪怕她不怎么守规矩,有白家以前的情分撑着,总归没丢尽。这次,最后一点面子,都被落了。”她说。
我似笑非笑的说:“你在怪我?那要不,我去给她登门道歉,再帮她把丢掉的面子捡回来?”
此话一出,白菲菲没了声。
良久,她重新问:“你到底找她干什么?”
我没告诉她真相,只说:“聊点私事。”
见她一脸犹豫,我缓缓起身:“你要不想说,就别纠结了。我可以去问别人。”
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她,才知道白乐乐住哪儿。
白菲菲摇摇头:“我是怕你匹夫一怒,真伤了她。”
这话说出来,我就知道,她知道些什么。
白菲菲叹息说:“那天傍晚,你跟她见面的事,我知道。你们不欢而散,我也清楚。我不知道,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可瞧你砸东西的举动,她大概招惹你不轻。”
“毕竟,你这人做事,一向讲规矩。没招惹你的人,你顶多顺势而为,在其中占点便宜,不会把事做绝,一副要跟人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我笑了,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你还挺懂我。”
白菲菲拍开我的手,瞪眼道:“别动手动脚的。”
我撇撇嘴:“你哪里我没碰过,这么紧张干什么?”
此话一出,白菲菲瞬间红了脸。
她银牙紧咬,攥着拳头朝我砸下。
我没躲,挨了她几下。
算是给她出气。
反正也没多大劲。
等她打完,我问:“你到底说不说?”
白菲菲轻声说:“那你得保证,不会伤害她。”
“感情还挺深。”
打趣一句,我说:“放心,我绝不碰她一跟毫毛。”
听到我的保证,白菲菲神色缓和。
她给了我一个地址。
那是一个别墅区。
住在这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其中,就有一套别墅,记在白乐乐名下。
拿到地址,我告别白菲菲,直接前往别墅。
富人区,有一个显着的特点。
安保措施比较高。
放眼望去,一列列安保,在别墅区里穿行。
里里外外都是。
片刻不停。
我观察良久,算出这些安保的行动规律,轻易潜入其中。
而后没有东躲西藏。
正大光明走到白乐乐的别墅前。
轻易翻过两米左右的院墙,在别墅的院子里,找了条椅子坐下。
面前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瓶红酒。
红酒杯中,还残留着一些酒水。
再看别墅里,灯火通明。
二楼的窗户中,隐约看到一个玲珑的身影。
白乐乐愤怒的声音,透过窗户,传了出来。
她在发飙。
显然,刚才她才在院子里,小酌了一杯。
结果一通电话,生了气,跑回房间里发火去了。
我也没理会,她为什么而生气。
不计较杯子被她使用过。
往里边倒了一杯,自顾自的喝起来。
我之前说过。
一般情况下,我不会沾酒。
喝这酒,也只是为了解渴。
润润嘴巴。
能被摆上白乐乐的桌,这酒的品质自然不低。
但我没心思细细品味。
落在我嘴里,算是牛嚼牡丹。
等喝了大半杯。
白乐乐终于挂断电话。
她拉开房间窗帘,冲着院子喊:“把酒端到我屋里!”
语气暴躁。
颐指气使。
一抬头。
四目相对。
白乐乐仿佛被定格,保持着拉开窗帘的姿势。
神情僵硬。
我点点头,回了一句:“好!”
还冲她举了举酒杯。
白乐乐回过神,仿佛炸了毛的猫。
“你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