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是气的心肝肉疼,头疼浑身都疼,去找侯爷想办法,有些话她不好找那两嫁去权贵世家的庶女说话,但是侯爷行啊,钱氏轻声软语,压住满心的妒忌恨意,可是一开口,定远侯就冷冽的望着她,秦知妩的事情怪谁,荣华公主上门求亲时,他说的话忘记了?
钱氏当时眼泪就吧啦的往下掉,是她贪慕虚荣,想着知妩将来能做太子妃,能母仪天下,光宗耀祖,她也想尝尝做皇后她娘的滋味儿,谁知道荣华公主竟那般的无耻,信口开河,说过的话转过脸便抛诸脑后了,她也上门去找过荣华公主,可是荣华公主闭门谢客,不见她!
她差点没把带去拜访的礼物丢地上,等她转过身,荣华公主府那些下人便开始奚落她,说的话就像是巴掌扇在她脸上一般,火辣辣的疼。
“定远侯府庶女是高嫁了,原以为靠的是姿色,是福运,没想到最后靠的不过是肚皮,还一个比一个厉害……。”
“宁国公府二少奶奶是嫡出,出嫁也一年了,还杳无音讯呢,定远侯府嫡姑娘比不过庶姑娘啊!”
“四皇子将来是要做太子的,太子妃是能随随便便娶的吗?只有郡主这样才貌双全的姑娘才能胜任,那些靠着生子才能上位的,没活活打死还耀武扬威,十里红妆的出嫁,真是有违礼教!”
“呸!还来找公主说理,要不是被越郡王逼急了,以公主娇贵的身子会去找她?真是给脸不要脸!”
“有些人啊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府里出了个世子妃,郡王妃,就把太子妃也当做是囊中之物了,拎不清自己个的分量啊!”
钱氏气的嘴皮直哆嗦,要不是丫鬟扶着,只怕会晕死在荣华公主府门前。她算是见识到了皇家翻脸不认人的厚颜无耻,还是一国公主,太后之女,竟这般脸皮厚。
钱氏也不是好惹的。丫鬟跟在她身边久了,也学了三分,扭头叉腰望着那两个小厮,冷笑道,“你们两个胆子不小啊,敢大庭广众之下诋毁越郡王妃和相王世子妃,我都听着呢,明儿她们就回门了,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们的,你们不会不知道越郡王妃现在的身份吧。你们说她靠着肚皮才让越郡王娶她的,这等污蔑,我都忍不了,遑论是郡王妃了,呦。你们怕什么啊,方才说的不是挺溜呵的吗,现在腿就打靶子了啊,堂堂公主府纵容两个下人如此嚼舌根,我看公主府的教养也不过如此,公主能反口食言,郡王爷又有何不可?”
那两个小厮当时就吓的屁滚尿流。瘫坐在了地上,钱氏冷笑一声,转身坐上马车,走之前,她眼尖荣华公主急急忙的出门,可是钱氏没理会她。端架子谁不会啊?
可是架子是端了,可是真要她拉下脸去求知晚和叶归越,她张不了那个口,只能求侯爷。
可惜,定远侯比她看的远。“等明儿过后,你去皇宫找皇后退亲吧。”
钱氏想了想,思来想去,也只有这办法了,她与荣华公主算是闹掰了,虽然现在定远侯府后台不小,女儿是相王世子妃,越郡王妃,两个外孙更是郡王郡主,深受皇上宠爱,等闲之人不敢惹,可是嫁进内院,就要听当家主母的管束,她也是做主母的,知道主母想给妾室穿小鞋,那是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
定远侯府如今在京都显赫一时,上门巴结的人不知道多少,其中不乏模样家世好的世家公子,再重新给知妩挑一门亲事也就是了,至于四皇子,虽然退亲是惋惜了些,可是一想到荣华公主那张丑陋的嘴脸,让知晚在她女儿手底下讨生活,她宁愿踩四皇子几脚。
再说了,皇后是太后的娘家侄女,荣华公主是太后的亲女儿,皇后的心肯定是在芸香郡主身上啊,做侧妃没前途。
再退一万步讲,他四皇子是皇上嫡子,可是前面还有三皇子挡着呢,皇上还不一定立他做太子,古来成王败寇,尤其是跟皇上抢皇位的,皇上大度点,把你贬斥到荒无人烟的地方了此残生,气量小的,那是命丧黄泉的下场,要说钱氏心里最想什么,那肯定是立三皇子做太子啊!
对,把知妩嫁给三皇子!
倾尽侯府力量帮三皇子夺得皇储,气死荣华公主!
钱氏打定主意,心情好了不少,要不是今儿两位姑奶奶回门,她恨不得即刻就进宫找皇后,她现在是不怕得罪皇后了,迟早是要得罪的,皇后能把她怎么样?
外面,小丫鬟打了帘子,进来禀告道,“太太,四姑奶奶、五姑奶奶带着两位姑爷回门来了。”
钱氏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端着茶盏,轻轻的拨弄着,随口问了两句,两位姑爷有没有打起来,丫鬟笑着说差点,钱氏嘴角才有了一丝笑意。
秦总管领着她们进了内院,没有去松香院,按礼是要先给赵氏敬茶的,可是赵氏病了,也不想见到知晚,侯爷就说老太太的病气别冲撞喜气,就下次再见,侯爷算是挽回侯府的颜面,可是赵氏以为侯爷心里还气着她,心里一膈应,好不容易养了一晚上有些起色的病情又严重了三分。
周妈妈守在一旁,有心想说知晚是第一村姑,医术卓绝,可是不敢张口,遣了丫鬟出去请大夫来,连太医都不敢请啊,家丑不可外扬,四姑娘的祖母病了,四姑娘不帮着瞧病,却去找太医,这不是骑马找马,舍近求远吗?
等进正屋时,钱氏就在首座上坐着,侯爷从那边过来,瞅着两个女儿,两个女婿,眉头挑了一下,一个没理,转而去瞅自己的小外孙儿,瞅着手腕上的紫金手镯,里面夹着的紫绳,神情一愣,转而看着知晚,几日没见,这紫绳怎么没若隐若现了?
知晚无奈耸肩。她也不知道啊,她以为紫绳的出现或者消失全看叶归越的意思,他要传位给尘儿,尘儿才有紫绳。不传位,紫绳就没有,某郡王还很得瑟,这才是做爹的样子,当时就望着尘儿,说,以后不传位给他。
在几只眼睛的注视下,那紫绳纹丝不动,知晚睁着眼睛看着他,叶归越又尝试了两遍。好么,这儿子不受控制了。
他传位也得传,不传位也得传,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这臭小子故意让他过下皇帝瘾,让他做了三天皇帝了。
知晚想的却是君无戏言。君子一诺,这厮之前说三天那就是三天,不许反悔的?
这个解释很好,至少挽回了一点点点的颜面,不用说,肯定是这个理由啊!
定远侯也没有追根究底,他心里高兴着呢。原本还有一丝丝的怀疑,从王爷大张旗鼓的接他回府,虽然是晚上,那也不错了,毕竟是出了些意外,一进王府就想让他们那不靠谱的郡王爹失宠了。又封做了一品郡王,压他爹一筹,还是无缘大师的徒弟,虽然还没有正式拜师,不过无缘大师承认了。这是最重要的,再加上帝王绳不消失了,这明摆着就是帝王命啊!
帝王绳绑在紫金手镯下,寻常人也发现不了,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往那上面想,尘儿是安全的,他就放心了。
定远侯抱起尘儿坐着,四个女儿女婿奉茶请安,然后落座。
屋子里,全是尘儿和思儿咯咯的笑声,秦知姝听着嫌烦,便问钱氏道,“有好些时候没见到大姐了,大姐有音讯了吗?”
知晚听秦知姝这么问,眉头挑了下,瞄了钱氏一眼,钱氏眸底有压抑的怒气,哪壶不开提哪壶,谁不知她这个狐媚子会生养!
钱氏懒得搭理她,正巧外面梅姨娘进来,进来便嚷嚷着要看她的郡王郡主小外孙儿,钱氏当时就冷笑道,“你的外孙儿还没出世呢,这两个可是未进门的苏家大小姐的外孙儿,你喊个什么劲?”
梅姨娘的脸当时就青红紫轮换了变,尴尬的笑着,“怎么说四姑娘也是我养大的。”
钱氏把茶盏搁下,冷笑道,“知晚已经出嫁了,以后要叫四姑奶奶,这里也不是你一个做妾室该来的地方。”
梅姨娘的脸色更加苍白,秦知姝眸底带怒,死死的揪着绣帕,梅姨娘是她亲娘,现在却被人这么奚落,这口气她怎么咽的下去,可她却拿钱氏没辄,这里是侯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便她还没出嫁,也管不到当家嫡母训斥妾室,更何况她还记名在钱氏膝下,与梅姨娘无关。
其实秦知姝也有些气梅姨娘不懂规矩,怎么说她现在也是相王世子妃,有个做妾的姨娘脸上也无光,好歹也要扶正了再出来见女婿吧,这不是在相府下人面前掉她的脸面吗?
更气人的是,以前知晚与她一样是庶女,是姨娘所出,现在好了,她是外室所出,偏那外室还非同一般,乃七大世家之一的苏家嫡女,身份教养岂是梅姨娘能比的,无形之中,她又矮了知晚一大截!
梅姨娘望着知晚,想知晚念在情分上帮她说句好话,知晚眼睛都没抬,抱着思儿玩着,你自己的亲女儿还在呢,你不指望她指望我?有这道理?她们已经撇清关系了好么!
梅姨娘恹恹的退下去,屋子里气氛依然很奇怪,丫鬟婆子们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钱氏没说话,定远侯跟这个女婿说了两句,又跟另外一个女婿说两句,几句过后,顿觉无趣,干脆不说话了,抱着尘儿不撒手,还是外孙儿最可爱啊!
磨磨蹭蹭,快要吃回门饭的时候,忽然一个小厮进来,凑到相王世子耳边嘀咕了两句,相王世子眼前一亮,摆摆手,小厮才退下去。
相王世子把玉扇吧嗒一下打开,翘起二郎腿,瞅着叶归越笑道,“历州有一半归越郡王所有,另外一半今天总算有主了,
叶归越神情不动,倒是知晚挑了眉头,那边钱氏笑问,“皇上把另外一半给谁做了封地?”
相王世子笑道,“回岳母大人的话,那一半皇上赏给了四皇子做封地,据我所知,越郡王的别院就建在分界线上。还有一半的别院占了四皇子的封地,如果我料想的不错的话,这会儿四皇子已经派人去拆你的别院了。”
叶归越这才蹙拢了下眉头,皇上搞什么鬼。明知道他与四皇子不对头,还把历州余下的地赏赐给了他,四皇子不是有封地的吗,不过他脸色未变,淡淡的瞥了相王世子一眼,“堂堂皇子的封地与我一个郡王一般,真就那么高兴?”
相王世子的脸色顿时僵住,跟他说话真没劲,永远抓不住他话里的重点,他说的是别院好么。你的别院要被拆掉了,他却鄙视四皇子起来了,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倒是秦知姝笑道,“四姐姐。越郡王可是把别院当做聘礼送于你了,四皇子要拆你的别院,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急啊?”
知晚轻轻一笑,要是别院被四皇子给拆了,镇南王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知晚笑道,“这有什么好着急的。相公手里还有几块免死金牌,四皇子敢拆相公的别院,相公就敢拆了他的骨头,虽说四皇子比不上我的别院,好在别院只要有银两就能再建,也不碍事儿。”
秦知姝嗓子一噎。有种要背过气的感觉,“凡是总要有个理字,别院占了四皇子的封地,还由着你们仗势欺人了?”
知晚好笑的看着秦知姝,这人傻了是不是。“难道皇子就特殊些,在自己的封地上就能为所欲为了?是不是那一半的封地,他看谁家屋子不顺眼,就能把他给拆了?擅闯民居已经是违法了,还强行拆别院,说到皇上跟前也是我有理,别院是占了四皇子的封地,可那又如何,最多不过依照律法交些税收罢了,他要真这么斤斤计较,是不是不想从我相公的地盘上路过了?”
定远侯,“……。”
冷风,“……。”
相王世子,“……。”
要是不从叶归越那一半封地路过,他们得饶多大的一个圈才到另外一半,两天的路程,一个月都不一定够,这女人心真狠!
定远侯现在脑海中就几个字:物以类聚!
不过听着感觉还不错,有这等霸道不肯吃亏的爹娘,尘儿将来会弱才怪了。
钱氏心情是不一般的好,通体舒畅,对待四皇子就该是这样子的,当下笑道,“说的对,堂堂皇子这点气量这都没有,确实不该。”
秦知姝和相王世子瞥头看着钱氏,有些傻眼了,这人怎么分不清立场啊,你女儿是要嫁给四皇子的好不好,不帮着女婿帮着外人,这人疯了吧?
秦知姝眸底忽而一笑,说的跟她自己的气量大似地,不过就是被荣华公主摆了一道,利用了吗,就迁怒四皇子了,她也不瞧瞧,六妹妹还要嫁给他呢,只顾眼前,不顾将来,眼皮子太浅!
就这样还跟姨娘斗,只要姨娘扶正,她迟早是下堂的命!
知晚也有些诧异,她可是做梦也没想到,钱氏会认同她说的话,难道今儿太阳不是从东边升起来的,改南边北边西边了?
丫鬟端着饭菜来,几人上了桌,钱氏才开口道,“我听说历州那一半的封地原是给小郡王的,是你不要,要了忻州,弄什么煤矿?”
钱氏这话一出,秦知姝和知晚都明白了,暗骂一声狐狸,敢情方才说那话是为了现在呢,知晚轻眨眼帘笑道,“是我要的,过两日就打算卖煤炭了,回头侯府的煤炭,我一个月叫人送一大车来。”
定远侯嘴角猛抽,端着酒杯的手有些抖,这女儿不但霸道还会装傻充愣,不像她娘也不像他,随了谁,难道是他祖父?
定远侯无奈的笑了笑,拿起筷子,正要给知晚夹菜呢,外面秦总管火急火燎的跑进来,急慌急忙的道,“侯爷,皇上和太后都来传旨了。”
知晚有些无语,一口没吃上呢,就传旨来了,就不能稍等一会儿吗?
定远侯和钱氏起身去接旨,原以为是去前院,没想到走了没两步,宣旨的公公举着圣旨进门了。
宣旨的公公知晚见过,徐公公的亲信公公,进了门,先是挨个的行礼,先行的是……尘儿思儿。
然后才宣读圣旨。
这份圣旨来的很突然,突然的谁都没有心里准备。定远侯懵了,钱氏懵了,秦知姝懵了,知晚也懵了。
皇上钦赐苏家大小姐苏向晚乃定远侯平妻。三品诰命夫人!
知晚望着她爹的神情,又瞅着叶归越,“是你跟皇上求的吗?”
叶归越轻摇了摇头,他这两日就没进过宫,更没想过这事啊,“应该是父王。”
王爷?知晚愕然怔住,王爷怎么会管她娘的事?
其实王爷管的不是知晚,是尘儿,尘儿的外祖母不可能是个外室,他的亲娘也不能只是个庶出的身份。虽然这没什么,但是能圆润就圆润,不过一道圣旨的事,正好皇上也乐意。
太后的旨意就在人意料之中了,把秦知妩赐婚给四皇子做侧妃。钱氏有些不虞,不过也有些庆幸,幸好不是皇上的赐婚,想皇上收回圣旨堪比登天,想太后收回就容易的多。
秦知妩不在,钱氏不接懿旨,“太后怕是弄错了吧。荣华公主上门替四皇子说亲,明言许诺是正妃,几天过去,正妃却成了芸香郡主,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的,荣华公主不给我一个解释。这懿旨我不能接。”
公公有些发怒,定远侯府未免也太无礼了,连太后的懿旨都敢不接,是越郡王给她的胆量吗,不由得冷着脸道。“咱家只是负责传太后懿旨,你想抗旨不遵吗?”
钱氏冷笑道,“抗旨不遵又如何,被人当猴耍了,还要我女儿乖乖去伺候她女儿不成?这懿旨我今儿就抗了,太后要治我的罪,我认了,当初荣华公主来求亲时,在场不止侯府的人,我就是告御状也要荣华公主给我一个交代!”
公公有些胆怯了,这事他也是知道一些的,荣华公主确实欺骗了她,这事皇上还不知道,现在被安公公听见了,肯定会捅到皇上跟前的,他是做梦也没想到,定远侯府会胆大到抗旨不遵的地步!
安公公勾唇一笑,堂堂公主为了自己的女儿,竟出尔反尔,还真叫人大吃一惊呢,太后还以懿旨逼迫侯府,丢尽皇室的颜面了,安公公瞅了越郡王一眼,越郡王轻点了下头,安公公才笑道,“赵公公,我看这懿旨你还是先拿回去吧,等事情查清楚了再宣读也不迟,可别叫太后和荣华公主担了个仗势压人的骂名。”
安公公都这么说了,赵公公还能说什么,把绣着凤凰的懿旨收起来,用一种威胁的眼神看着钱氏,他是希望钱氏主动接受懿旨,他回去也好交差,堂堂太后懿旨不敢用,被人质疑,没脸啊,太后一怒,他这个跑腿的可落不了好。
安公公福身告退,赵公公也走了,知晚推攘了叶归越一下,压低声音问,“你的人?”
叶归越捏着知晚的琼鼻,笑道,“他不是我的人,只是他比较识时务。”
当然会识时务了,能混到皇上跟前的人,能是一般的人精吗?
知晚瞥头看着钱氏,见她额头上有汗珠,虽然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胆量,不过她能为了秦知妩扛太后的懿旨,着实叫她大吃一惊,甚至有些打心眼里钦佩她了。
钱氏现在是又怒又怕,背脊湿透,身子还有些打颤,心底还有股怨气,怨侯爷不帮着她,十几年的夫妻,他以为他能袖手旁观吗?
没错,这就是钱氏的依仗,她要是真得罪了太后,定远侯不帮他肯定会落下骂名的,定远侯要是出世了,做女儿女婿的不帮着,能不受人奚落?
秦知姝站在一旁,气的脸色铁青,平妻的位置被苏家大小姐占了,梅姨娘怎么办?!
虽然有三妻四妾之说,可一般人家从来没有三妻过,只有一个平妻!
知晚也高兴,她娘总算能进侯府大门了,就是不知道赵氏会不会气死,气死也没有用,皇上的圣旨,她敢抗么?她能以死相逼她爹,能以死相逼皇上么,要真那么做了,你不死也赐死你,天子威仪岂容人威胁?
知晚还有一桩心事呢,是姚妈妈告诉她的,那就是秦之章,姚妈妈说过春姨娘待她不错,可惜福薄,早早的去了,要是有机会,让知晚多报答报答秦之章,春姨娘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知晚望着定远侯道,“爹,女儿在春姨娘膝下养过两年,受她抚育之恩,无以为报,不如让大哥记名在我娘名下吧?”
钱氏脸色倏然大变,侯爷心底只有苏家大小姐,要是大少爷在她膝下,侯爷还不更加的看重他,钱氏正要阻拦,定远侯却点头了,“也好。”
钱氏的怒气彻底就憋不住了,才不管女婿还在场,当时就要翻脸,知晚却道,“大哥有本事,以后可以自己建功立业,不会抢二弟的爵位产业的,我只是希望大哥有个嫡出的身份,娶门好亲事。”
说着,知晚拿出一张纸,递给定远侯,那是京都煤矿一成的股份,“这是我给大哥的,大哥不在家,麻烦爹转交与他。”
定远侯满脸黑线,这女儿还有些嫉恶如仇呢,股份给了他,将来章儿分不了多少,她直接就当着钱氏的面给了章儿,过了他的手,就是心里念着他,这事做的滴水不漏,只是他忽然有些明白某郡王心里的憋屈了,揣着一成股,儿子坐在家里也比他这个做爹的有钱啊!
钱氏险些被气晕,却无话可说,煤矿是她儿子的,她想给谁就给谁,她没权利要求她,把那成股份交出来给她。
没人理会钱氏气闷,继续吃回门饭,相王世子一顿饭吃得有些不知味,那煤矿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定远侯就是不问呢!
这屋子里,只有定远侯问话,知晚和叶归越才老老实实不折不扣的回答,其余人,除了张不开口的就是得不到回答的,越是这样,心里越是像猫挠了一样,就像一大块肉,看得到吃不到,还闻不到味道!
吃过回门饭,定远侯就亲自送两个宝贝外孙出门了。
上了马车,冷训就上前禀告历州一半变成四皇子的缘由了,其实说来还是煤矿引起的,四皇子以前的封地就有煤矿,皇上答应王爷把煤矿全部给了尘儿,四皇子不同意,连同其他王爷都不答应,觉得太过宠溺小郡王了。
皇上想了想道,“你们要不赞同也行,朕可以给你们换个没有煤矿的封地。”
然后便有了这出,不过换封地的只有四皇子一个,其余王爷可没那么傻,放着自己熟悉的封地不要,为了几座矿山就换个乱七八糟的地方,他们只是想要矿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