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暖风觉、暖蓉、14 畅晓星语的粉红加更~)
秦知柔一直忘不了那天在花园,秦知姝对她们的奚落,心里一直是个疙瘩,这会儿见她穿着新衣服,也笑道,“五姐姐怎么一直改不了喜欢抢四姐姐东西的习惯呢,前几日才被罚禁足,才出来没一天,又抢四姐姐的衣服,四姐姐出门一年,长高了,也没以前那么消瘦了,以前的衣服穿着根本不合体,你穿了她的衣服,她自然没衣服可穿了,四姐姐穿旧衣服去赴宴,指不定让人怎么笑话咱们侯府刻薄庶女呢。”
定远侯的脸阴沉了下来,钱氏在一旁道,“罚她半个月反省,还没到时间就放了出来,还没反省够,侯爷,虽然我是当家主母,可五姑娘与四姑娘是同胞姐妹,两人亲厚些,衣服首饰互戴,我也管不着,但是抢东西,就是犯了家规了,当初我要亲自教五姑娘,梅姨娘苦苦哀求,侯爷也帮着说情,我由着她们,如今养成这样的性子,这责任我可不敢担。”
钱氏是在责怪定远侯偏袒梅姨娘,造成秦知姝爱抢知晚东西的就算他不是始作俑者,绝对是共犯,钱氏甚至怀疑,侯爷真正喜欢的是不是知晚了,好像更像是五姑娘,若是真宠爱知晚,会把她从亲生姨娘身边抱走?有知晚一份东西,就会有五姑娘一份?会不想方设法给她弄给嫡出的身份,以前她还委婉的提过,却被侯爷拒绝了。
也许侯爷是怕她对五姑娘怎么样,所以把知晚拉在前头挡着,好转移她的视线?脑子里闪过这样的想法,钱氏的牙关就咬紧了,她已经不止一次这样揣测了,越想越觉得是。
知晚站在那里,低着脑袋,怎么看都是有委屈不敢说。定远侯把茶盏重重的磕在桌子上,“把梅姨娘喊来。”
秦知姝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哭道,“爹。不管姨娘的事,衣服是我让丫鬟去绣坊领的,是管事妈妈给她的,女儿一直关紧闭,不知道衣服是给四姐姐的。”
赵氏眸底微闪,瞥了钱氏一眼,“去绣坊把管事妈妈唤来,连这样的错也会犯,我看绣坊也该换个管事的了。”
钱氏顿时有些慌了,下意识的攒紧了手。赵氏还没掌家权死心,一直想把管家权再夺回去,这些年她步步小心,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就怕被她钻了空子。没想到今天会当着侯爷的面说这话,明着是说管事办事不利,其实还不是在侯爷面前说她御下无方。
王妈妈站在钱氏身后,给她端茶,钱氏接茶时使了个眼色,王妈妈回应了个放心的眼神,钱氏脸色这才温和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互动。知晚看了清楚,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笑,果然是算计好的,在侯府也待了好几天了,对这些人也有了几分了解,赵氏虽然不管内院了。但就凭赵氏对二房的偏袒,还有眸底流露出对钱氏的不喜,她就知道赵氏与钱氏关系不和,赵氏虽然吃斋念佛,手里不离佛珠。但是她不是个真正心静的,从屋子里的摆设就能看出来三分,喜气,热闹,而且奢侈,真正礼佛的人,给人的感觉就很宁静,穿的也是那些素朴的,而不是艳丽的衣裳。
今天就算她爹不在,赵氏也不会放过这个能打击钱氏的机会的,不过有侯爷在,效果会更加好。
很快的,梅姨娘和管事妈妈都来了,看到知晚身上的衣裳,梅姨娘心里就明白了三分,忙亲昵的上前,知晚很坦然的避开她的接触,梅姨娘脸色有些难看。
钱氏对知晚和梅姨娘之间的生疏不感兴趣,直接了当的问管事妈妈,“原本给四姑娘的衣服,怎么会跑到五姑娘那里去?!”
管事妈妈忙道,“衣裳是给四姑娘的,昨儿下午四姑娘的丫鬟就去催了,只是还没绣好,就让四姑娘的丫鬟今儿上午去取,哪知道五姑娘的丫鬟也跑去要衣服,奴婢告诉她衣服是四姑娘的,想兰香院和檀香院离的近,就让丫鬟帮着送一下,也省的四姑娘的丫鬟再跑一趟。”
听到管事妈妈的话,钱氏嘴角带了笑,这是好心,知晚也笑了,因为银柳是这么辩驳的,“管事妈妈没说衣服要奴婢转交给四姑娘,奴婢以为是四姑娘不要,就给五姑娘了。”
双方僵持不下,一个说秦知姝喜欢抢知晚的衣服,这回也不例外,一个说她是故意推脱责任,吵的知晚头疼,不过赵氏早忍不住拍桌子了,“明知道五姑娘喜欢抢四姑娘的衣服,还把衣服交到她丫鬟手里,丫鬟请回来就是干活的,说好了是上午去取,你却把衣服交给别人,结果让丫鬟白跑一趟,闹出来这样的错,管事不利,以后绣坊交给程妈妈打点。”
“还有你,绣坊哪次做衣服不先量了尺寸,没量过尺寸,就跑去绣坊拿衣服,连衣服是不是给自己主子的都弄不清楚,这样迷糊的丫鬟怎么伺候人,来人给我拖出去打十板子,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管事妈妈求饶,赵氏根本不听,银柳苦求认错,两个婆子照样把她拖了出去。
钱氏心里有气,望着秦知姝道,“一而再再而三抢知晚的东西,这毛病要是不改了,将来谁敢来娶你,娶回去也是败坏我侯府名声,侯爷,五姑娘还要调教,我看今儿的芙蓉宴她还是别去了。”
梅姨娘脸色大变,她费尽心思,甚至不惜威胁侯爷才得来的机会,现在却因为一套衣裳就丢了,她不甘心,梅姨娘跪下求定远侯,“侯爷,五姑娘不是有意抢四姑娘衣服的,她也是被丫鬟蒙蔽了,侯爷,你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梅姨娘见定远侯不为所动,又求知晚,跪着拽着知晚的腿,知晚真的感动了,梅姨娘为了秦知姝真的没什么是她不敢做的,就连求她的事都做的出来,不管她们亲不亲厚,她们始终是名义上的亲母女。知晚拉她起来,然后望着定远侯道,“爹,你就饶了五姐姐这回吧?”
秦知雪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活该总是抢你的东西,被抢了还替人家求情,连她都想抢了,反正不过就是丫鬟挨十板子,五姐姐身上那套衣服能抵的是两个月的月例了!
定远侯望着知晚,他这女儿不是以前那个受了委屈会忍,会告状的女儿了,她会自己想办法达到相同的目的,就听知晚对秦知姝和梅姨娘道,“每次五妹妹抢我东西。要挨罚,姨娘就下跪要我帮着求情,你是我亲姨娘,我不能受你的跪,但是次数多了。我也会麻木,你都不怕我天打雷劈,天也没真的天打雷劈,我也不怕了,下次,你就是跪几个时辰,我也不会再帮五妹妹求情了。今天是最后一次,还有这套衣服,是五妹妹从我这里得到的最后一件东西,还请五妹妹好好珍惜。”
梅姨娘脸色铁青,秦知姝扯着身上的衣服,恨不得撕碎了才好。知晚见定远侯没说话,又求了句情,“爹就答应女儿这一回吧,下次你就是要打死五妹妹,女儿也绝对不多言一句。”
定远侯起身。走到知晚跟前,道,“当年爹把你抱给了春姨娘,你就在与梅姨娘无关了,以后别委屈自己。”
定远侯说着,瞥了梅姨娘一眼,眸底的冷意看的知晚心惊,那是杀意,梅姨娘颓败的跪在地上,眸底有惊恐之色,她做错了,她不该威胁他,触及他的逆鳞,梅姨娘扑到定远侯脚边求饶,口口声声说知晚是她女儿,侯爷别分开她们,听得知晚很刺耳。
钱氏坐在那里,见梅姨娘哭得梨花带雨,就觉得心里痛快,见时辰不早了,便道,“四姑娘这身衣服不合适去参加芙蓉宴,是回去换衣服还是不去了?”
梅姨娘忙道,“奴婢屋里给四姑娘新做了一套衣裳,正好合适去参加芙蓉宴,奴婢让丫鬟去取。”
知晚淡淡一笑,“不用了,我与五妹妹身材相似,你还是给她穿吧。”
说完,白芍就拎了包袱进来道,“姑娘,衣服改好了,奴婢怕等不及,就给你送来了。”
秦知妩不耐烦撇着嘴,真是事多,磨磨蹭蹭的,便催知晚赶紧去换衣服,外面丫鬟进来禀告,“太太,宁国公府七姑娘,钱府二姑娘来了。”
等知晚换好衣服出来,便见到屋子里多了两个姑娘,一个身穿水绿色齐胸瑞锦襦裙,头上戴了一套金镶玉蝶翅步摇,妍姿俏丽,艳若桃李,一口一个姨母喊的亲切,这位便是钱氏的娘家侄女,钱欢,三品大员家二嫡女。
另外一个则穿着一身烟霞色素绒绣花裙,体态静闲,端坐在那里,嘴角上恬静的笑,让人瞧着便觉得舒服。
这位便是宁国公府七姑娘,宁卿,其实宁国公府有芙蓉宴请帖,可惜只有一张,宁国公府女儿多,大房就有两个女儿了,还有三房四房,她虽是嫡女,却排行老七,才艺在府里也排不上前三,所以名额没她的份,不过她大嫂就是秦知嫒,因为芙蓉宴请帖,定远侯府在京都人尽皆知,秦知嫒为了讨好宁国公府二太太,也为了炫耀自己,就找钱氏要了个名额,让自己的小姑也能露脸。
知晚进屋的时候,正好见到钱欢拿着一个锦盒递给秦知妩,笑道,“这回多亏了你,不然我也不能去参加芙蓉宴,这是送你的头饰,你看喜不喜欢。”
秦知妩满心欢喜的接了锦盒,打开一看,见是一套翠玉头饰,眼里的笑意更亮了,直唤表妹多礼了,然后拉着她谈论芙蓉宴,完全无视知晚这个真正该谢的人,等钱欢谢完,宁卿也让丫鬟抱了两匹锦缎上前,还有一套头饰,她与钱欢不同,钱欢是钱氏的亲侄女,她只是秦知嫒的小姑而已,亲疏有别,所以礼要格外的厚重些。
钱氏拿能收她的东西啊,忙说多礼了,最后推脱不掉才收下,但却把手上的镯子当做见面礼给了宁卿。
知晚站在一旁,无奈的望了眼天花板,不是急着出门吗,她都换好衣服半天了,却不急了。
钱氏很高兴,脸上的笑就没淡过,因为芙蓉宴,她收获可是不小,七张请帖,换了七套头饰回来不算,还让各大权势家欠了七个不大不小的人情,钱氏高兴,连带看知晚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难得夸知晚衣裳漂亮。
钱氏夸了两句,秦知妩嘴巴就翘了起来,“娘,你别挨个的夸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先去公主府了。”
钱氏嗔瞪了她一眼,笑道,“知道了,娘不夸了,去了公主府,小心点别闯祸。”
在侯府门口,秦知妩和宁卿还有钱欢坐一辆马车,秦知柔和秦知雪还有秦知辛坐一辆,留下秦知姝和知晚乘一辆,秦知姝不乐意与她同坐,知晚也不乐意,可惜这回秦知姝激怒了众人,被排挤再外了,知晚懒得理会她,由着茯苓扶着就上了马车,秦知姝跺着脚也上去了。
但是一路上,秦知姝除了用眼睛瞪着知晚外,没主动跟知晚说一句话,知晚更干脆,把眼睛闭着,假寐。
行了大半个时辰,马车才缓缓停下,琉华公主府到了。
几天没来,长公主府门口焕然一新,石狮子上系着红绸,朱红的大门重新漆过,还能闻到淡淡的油漆味,八个小厮守从大门,台阶直接站到石狮子旁,总管脸上挂着迎客的笑,一旁还有两个小厮在收帖子,以防被人混进去。
知晚下马车时,正好见到秦之章把请帖递给总管,总管打开请帖看了一眼,目露讶异,然后带着审视看着秦之章,“你们三位一起的?”
秦之章身侧还站在两个男子,一个穿着月牙色锦袍,一个穿着玉青色锦袍,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书卷气。
秦之章见总管问,点头道,“我们三位一起的,不知道越郡王这张请帖能带几人,是否要给他留个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