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血流尽,再流出的是鲜红的血液。
南絮上了止血散,将伤口包扎好,“毒素已经排出,但这几日还是要继续喝药。”
失血过多,平渊侯已觉有些头昏,但还是强撑着起身,朝着南絮作揖,“多谢南大夫,救命之恩,永生不忘。”
“侯爷无需客气。”南絮扬了扬手中的瓷瓶,“侯爷的血液便是谢礼。”
方才趁着血液变红,她顺便接了小半瓶,作为镜辞解毒所用已是足够。
“本来说好给半株七星草和血液作为诊金,可最后七星草却是南大夫找来,这份恩情若不回报,我于心难安啊。”
平渊侯话刚说完,平渊侯夫人便上前搀扶住他的身子,“是啊,南姑娘,毕竟侯府还有大事需要再次麻烦姑娘。”话说完,她的脸就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许皇后也笑道:“等侯府传出好消息,南小姐便是平渊侯府的大恩人,届时我也欠你一个人情。”
“这......”平渊侯和夫人下意识想阻止,毕竟一国之后的人情不是那么容易给的。
可转念一想,平渊侯府早已不如往日荣耀,实在无法回报南姑娘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各有惭愧和不安,却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南絮唇畔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屈身道:“多谢皇后娘娘。”
许皇后看着她,眼中尽是欣赏和欢喜。
可惜啊,她这一生子女缘薄,没能拥有一个如此出色的儿女。
若南絮是她的女儿,即便减寿十年,她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明白南絮并不想让外人知晓她的身份,所以并没有谢礼送往南府和定远侯府。
唯有一箱珍宝随同南絮一起回到妇好堂。
将箱子交给沈肆,南絮快步走到镜辞房中。
原本闭目小憩的人睁开那双极其冷淡的双眼,“可是已经准备好?”
面对他冷淡的态度,南絮翻了个白眼,“是是是,快躺下吧你。”
有了之前的经验,解毒速度快了几分。
南絮帮镜辞放血的时候,镜辞的眸光隐约落在时安身上。
内力深厚,武功高深莫测,这样的人怎会留在南絮身边任她差遣?
被镜辞看得有些慌,时安索性转身出了房门。
镜辞望着南絮认真的模样,沉着眸子问:“以这人的身手大可在江湖混出个名堂,为何会甘心效命于你?”
“你是说时安?”南絮抬头看向镜辞。
“嗯,他的武功和内力不似常人。”
“你觉得他不可能效命于一个女子,所以认为他是另有所图?”
“防人之心不可无。”
“可我......别无选择。”南絮低头继续包扎伤口,“你也知道我的家庭状况,天机阁又对我虎视眈眈,若没有他的保护,我都不知道死几回了。”
“天机阁?”镜辞眉眼微动,眼中划过一抹诧色,“你是说天机阁对你下了必杀令?”
南絮手中力道不觉加深,咬着牙地道:“没错,那个该死的天机阁阁主,不分青红皂白什么不义之财都挣,这种黑心之人早晚有一日会钱财散尽,沦为隶人。”
“嘶......”镜辞将手抽回,面色不自然地将头扭开。
“对不住啊,我弄疼你了?”南絮双手腾在半空,面带窘迫。
都是那个该死的天机阁阁主,要不是提起他怀恨在心,她也不会弄痛镜辞。
“没......没事,既然包扎好了,那你出去吧。”
南絮脸上的愧色顿时消退得无影无踪,看来她下手还是轻了。
她帮他赎身,供他衣食住,又寻来血液替他解毒。
结果呢?
他的毒才解开,就对她这位救命主人下逐客令,这合理吗?
念在他还没有痊愈,需要好好休息,南絮还是收拾东西离开了房间。
房门重新关上的瞬间。
镜辞的眸子变得异常犀利,且周身杀意迸发,“秦霜,我们该新仇旧恨一起清算了。”
还有修瑾,也该为自己的鲁莽和愚蠢付出相应代价。
远在天机阁的修瑾突觉一冷,浑身汗毛慢慢竖起。
“上次有这种反应还是错将阁主当成敌人对付,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云光抱着剑走了进来,“修大人,阁主要见你。”
闻言,修瑾那刚消下去的鸡皮疙瘩再次爬起,他这段时间没做错什么吧?
应该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