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安妮双手环着沈峤的腰,脸贴在他胸膛上,默默的听着他的心跳声。
上次这么听他心跳还是在云城,那时也是听着他的心跳冷静下来。
如果那个时候她知道沈峤等了她十一年,她一定不会跟他生气,也不会在心里偷偷骂他。
他真的很好,好到她时常会觉得不真实,总害怕只是大梦一场,害怕现实只有叶家是真的……
沈峤也不催促她,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安抚着。
直到彻底平静下来,她才说出心里的担忧,“我怕会落到叶家手里,我不希望你的心血被叶家占了。”
如果说有什么事是让馥安妮觉得自卑的,那只有一件,叶家。
妈妈伤害她,她虽然害怕妈妈,可她也知道那是因为妈妈生病了,没办法控制自己,她没有恨过妈妈。
可叶家的卑劣,让她痛恨自己的血液有一半来源他们。
她知道叶家毁了妈妈的一生,也知道小姨的车祸一定跟他们有关,更知道叶家想要典卖她攀上高枝。
叶家就像是嵌进馥家骨髓的恶毒诅咒,抹不去,割不掉。如果背负诅咒是她的宿命,那她独自承受就好,绝不让沈峤也陷入泥泞。
沈峤心疼得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他掏心掏肺呵护的人,始终活在别人的阴影下。
他后悔了,后悔没更早对叶家下手,那样或许他心爱的人能少一些担惊受怕。
吻着她的额头,沈峤轻声安慰,“你要是害怕的话,我让储修再补充一份协议,确保任何时候,这些东西都不会被叶家夺走。”
馥安妮仰头望着他,茫然惊慌的眼眸里有深深的不解,“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签呢?就算不签,我知道你也会对我很好啊。”
她不知道,从女孩许诺跟少年结婚那时起,这件事在少年心里已经设想过千千万万遍。
“因为我想跟你分享我所有的一切,希望我所有的东西都有你的名字。不管任何时候,我们的名字都是紧密连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所以宝贝乖,签了它。”他抚着她的头发,轻声哄着。
馥安妮心里酸酸胀胀的。
他等了她十一年,如今又把巨额财富拱手奉上,他的深情总是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意外。她越是发现他对她的爱不止眼前,她的心就越是痛。
真心瞬息万变,为什么在沈峤这里行不通呢?
十一年杳无音信,十一年从未变心,他怎么这么傻啊?
他把笔放在她手里,咬着她的耳垂,“宝贝快点。”
馥安妮握着手里的笔,指关节绷紧泛白。
在文件落款处签上自己的名字,当写到日期时,发现旁边沈峤签的日期是他们领证的前一天。
也就是他找到她,提出结婚那天。
“这个日期……”她回眸望向身后的人。
目光落在她已经签完的名字上,乖乖巧巧的挨着自己的名字。沈峤心情愉悦,也不怕抖露自己的心思了。
“我原本想的是,你要是不答应跟我结婚,我就用这个诱惑你。那笔钱本来也是要在那天转给你的。你同意之后我反而没敢转了,你那么聪明,怕你察觉我对你早有预谋,只能领完证之后转给你,看起来更像各取所需的交易。”
他躬着身子,脑袋陷进她的颈窝里,“宝贝别怪我,那时候我只有这些能给你。”
馥安妮仰起头,闭着眼睛,睫毛止不住的轻颤,还有一丝浅淡的湿润。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一颗真心来到她面前,而她只当他是陌生人冷落他……
甚至她在结婚当天去会所见男公关,当时他是怎样的心情……
她不敢再想,忍着快要决堤的眼泪,快速签完了所有文件。转身搂紧沈峤的脖子,比刚才更热情更缱绻的吻着他。
怕她又胡来,沈峤捏着她的后脖颈,像拎小猫似的把人分开,“只亲不做,再忍几天,好好休养。明白了吗?”
见她憋红着小脸不吭声,只好跟她解释道:“你现在身体还虚,对你不好,我先给你补补,乖乖听话。”
她敷衍的哼哼一声,凑上去继续生涩的吻他。
?
有人欢喜,有人愁。
烟雾缭绕的房间里,呛得女子剧烈咳嗽。
她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通风透气。
盛洺头发凌乱,眼眶深陷,满脸颓相的瘫在沙发上。他对闯进来的女人视而不见,一只手夹着烟送到嘴边,另一只手握着手机,亮着的屏幕显示正在拨打电话,
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直至响起机械的挂断声。
盛荧夺走他手里的烟,烟灰缸早已经堆满烟头,她随手扔进酒杯里。
“就那么喜欢那个女人?”
盛洺睨她一眼,“两年前第一次遇见她,我就喜欢她了。”
盛荧长相艳丽,说话也直接,“喜欢你就去追啊,在这里抽烟算什么?我们盛家没有这样的家风。”
盛洺拿起烟盒抖了一根烟出来,刚送进嘴里,又被盛荧夺了。
他干脆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目光一片晦暗,“她身边已经有人了。”
“那又如何?只要是喜欢,那就抢过来。”盛荧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的理所当然。
作为盛家的大小姐,从小骄纵,只要是她想要的,就算强取豪夺也要归为自己所有。
比人弱势就该认命!
盛洺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要抢,可是一想到下午,那个男人结账的情形,他的心就像千万只蚁啃噬一样难受。
她一整晚不接电话是因为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吗?
?
馥安妮的手机落在客厅沙发,第二天才查看手机,看着十几通同一个人名的未接电话,她眉头紧蹙,眼眸底浮现一层冷意。
她讨厌被纠缠,更不想让沈峤没有安全感。
她没回拨过去,把手机装进包里,吃完早餐就跟沈峤一块出门上班。
今天出门时间早,沈峤送馥安妮进办公室。他把手里的焖烧壶放在桌子上,“早上炖好的,你中午吃完饭记得喝汤。”
略一停顿,眯眼看向身旁垂着脑袋,不情不愿的某人,“喝汤的时候给我打视频电话,我监督你,别想着作弊。”
馥安妮猛地抬头,一副心思被揭穿的心虚样子。
什么人嘛?难不成他能偷听心声?
沈峤瞧着他老婆脸上神情变化,啧,她是一点心思都不藏啊。
大手捏着她的下巴,“不服气呢?心里又偷偷骂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