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五分钟的倒计时结束,乔伟摁断铃声,起身:“行动。”
守在门口的打手恶声道:“要做什么?”
乔伟一言不发,上去就是一拳,打的他唾沫横飞,嗷一嗓子还没叫出声,腿弯又吃了一脚,双膝陡然跪地,疼的龇牙咧嘴,再被掐住后颈摁在地上,咚一声,响头磕的他头昏脑胀,骂人的话在心里翻江倒海,一个字都来不及涌出来,已被反剪双手,拷上了手铐。
乔伟打开门,里面静悄悄的,只闻深深浅浅的呼吸声,身体贴紧墙壁,慢慢前进,探出半个脑壳朝里看了一眼。
光头背对着他,在数钱,桌子上一摞,包里一摞。红毛躺在沙发上,傻笑,已经瞌嗨了。
灰毛盯着光头,紫毛比着剪刀手玩自拍。
乔伟做了一个动作,身形如猎豹,猛冲过去,枪托砸在光头的后脑勺,枪口指着灰毛:“警察,不准动。”
紫毛尖叫,非常本能的举起双手。
被按在桌子上的光头突然抓住酒瓶,费一军大惊失色:“乔队,小心。”
乔伟低头躲过一击,对着光头的腋窝一拳,揪住胳膊一扭一拽,光头趴在地上,乔伟边踹边骂:“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给老子横,你横。全部拷起来。”
紫毛叫的时候红毛哆嗦了两下,站起来,眼神迷离:“你们他妈的是谁……”
乔伟一个耳光扇的他转了三百六十度,死狗一样趴在沙发上。
“呵呵呵……”
紫毛翘着兰花指,嘤嘤的叫:“哎哟,轻点轻点,断了断了……”
罗良:“就你这玩意儿,有没有都一样。”
三个人加起来还不到八十岁,却已是龙江市的大毒贩,乔伟看着一袋一袋白面,心情愈加沉重。
“带走。”
外面的人依旧在嗨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他们眼里这个世界还是那么歌舞升平,不知道从自己身边过去的是警员押着毒贩。
光头从头到尾都很平静,不曾反抗,手却在身后悄悄的动着,原来他手腕上戴的不是手链,而是一把万能钥匙。
走到舞池中央,人最多的地方,光头反手一肘子捶在马波的心窝,飞快的夺走了马波手上的枪,朝天花板连开了两枪,人们顿时像受惊的马蜂,乱跑乱叫。
混乱中,乔伟等人被越挤越往后,眼睁睁的看着光头男逃了出去。
灰毛也想逃,挣扎了两下,却被费一军踢了两脚,双腿打着战栗。
乔伟按住耳麦,歇斯底里的吼:“所有人听好了,光头,男的,黑背心,正门方向,马上去——!”
乔伟吼破了音,推开要躲在怀里寻找安全的肥肉男,飞快的交代了几句,冲了出去。
门外。
燕芝语重心长:“你自己以后小心点了。”
谢令程别有深意的望着前方,心叹:还不是因为你。
“我觉得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免得有后遗症。”
多好的一个人,长的又那么好看要是傻了,太可惜。
花臂男讨好的说:“没,没后遗症,放心,就是一点点致幻剂,劲儿过了就没事了,嘿嘿……”
“警察先生,谢谢你救了我,我会记住你的话,以后小心点,保护好自己……”燕芝的声音在谢令程审视的目光陡然变弱,“怎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
燕芝寻思着自己没说错话啊,而且态度坚决诚恳,他应该高兴才对,怎么阴着脸呢?
谢令程垂眸:“你叫我什么?”
“警察先生啊。”
“我有没有告诉你记住别人的名字是对他最基本的尊重。”
燕芝艰难的点头:“好像有。”
“好像有?”谢令程哂笑,别人都是求着问他名字,他却说了两遍她还记不住,那心就跟在秋风中乱舞的枯叶似的。
“你再说一遍,我一定记住。”
“不说了。回家吧。”
“哦。”燕芝想跟谢令程说再见,犹豫再三还是拉不下脸,懊恼的打了一下脑袋,这一打就灵光了,她想起来对方叫什么了。
她不是记不住,而是吓的暂时忘记了,今晚受了太多的惊吓,脑细胞死了起码三分之一,再死三分之一,别说他叫什么自己叫什么都要忘记。
燕芝一阵窃喜:“谢……啊!”
只见一个黑影冲过来,速度飞快,如同俯冲的猎鹰,燕芝被撞得连连后退,伸手去抓能够抓住的一切东西,抓到铁树的一片叶子,后退的速度缓冲了一下,叶子被扯断了,但她终于站稳了。
燕芝看着断叶,趁着没人发现忙插进铁树中央。
一辆银色夏利停在门口,车门刚打开,光头上去就把司机拽下来,砰的一声关上车门,飞驰而去。
司机愣了两秒,失声大叫:“抢劫啊~~我刚提的车~还有我的媳妇儿~~”两条短腿追了两步,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纵然谢令程还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但就光头逃逸的行为已经猜到了八九分。想法刚刚成型,人已经到了车边,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引擎发出狂野的咆哮,只留下一道黑色的影子。
燕芝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乔伟追出来,叉着腰两头各望了一眼,却不见光头的影子。
他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光头,这么高,穿的黑背心,去哪儿了?”
燕芝点头,指着前方:“他开着车,往那里跑了。”
乔伟踹了一脚路灯,骂了一句脏话,按住监听麦:“马上联系菁华大道的交警,设置障碍。”
燕芝正想说谢警官追去了,乔伟的耳朵里已经传来谢令程的声音:“逃逸者在十字路口,三百米处,银色夏利,车牌号LA5500,右转弯往花枝街方向去了……”
乔伟刚刚将命令发出出去,耳麦里传出刺耳的摩擦声,紧接着一声巨响,仿佛炸弹在耳边爆开。
天地间骤然失声,乔伟怔在原地。
花枝街道,帕拉梅拉左侧凹进去一大块,谢令程在气囊和座椅上来回弹了三下,最后趴在气囊上,闭着眼睛,俨然已经昏迷。
此前三分钟。
夏利的车速不及帕拉梅拉,谢令程很快追上了光头,光头让女人打开车门,把尖叫的她推了出去,女人单薄的身体像一片叶子似的飘落,滚了无数圈。
谢令程的一颗心咻的提到嗓子眼,又飙到脑子里,蹦迪似的乱蹦,他满手心的汗,快要抓不住方向盘了,电光火石间,一口气打到底,险险的从隔离栏杆旁的女人擦过去,紧随其后的SUV死死踩住刹车,由于惯性作用还是撞了上去。
就在此时帕拉梅拉仿佛一条重新获取动力的鲨鱼,嗖的一下,仅有三厘米的距离时飙了出去。
砰!
SUV突然刹车,后面的人反应显然没他快,车屁股被狠狠地怼了一下,两扇车门同时打开,一男一女开始对骂。
路人看到趴在路上,浑身是血的女人,急忙拨打了救急电话。
夏利开进一条狭窄的巷子,没关上的车门飞了出去,跟大地擦出火花,疾风扑面,光头咬紧牙关,一路上都在横冲直撞,看了一眼后视镜,帕拉梅拉没有跟上来,他吐出一口气。
然而他没有开心多久,便看到前方警灯闪烁,交警拿着喇叭,挥着手,示意他停下来,他们的脚下是一排破胎器。
光头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此时的他几乎疯狂,大吼一声,加大油门。
交警见车子不减速,反而速度更快,纷纷躲避,夏利蹍过破胎器,陡然失控,原地转了好几圈,光头弃车而逃,然四辆警车紧随而来,数名警察下车,将他团团围住,光头身形极为灵活,泥鳅似的从警车间钻过去。
警察鸣枪示警,砰砰几声后,不甘心的光头认命的抱头蹲下,惊心动魄的一夜就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