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我……要……杀了你!!!”
“千宫令,无意义的挣扎还有什么意思?你应该还没有被杀孽影响到连现实都无法辨清的地步吧。”
千宫令那猩红的眸子剧烈地颤动着,咆哮与疯狂渐渐被某种理智压制,帝后的话语仍在继续。
“如你所见,我与你心中那人有着相同的容貌,但哀家并不是她,气息与尊法皆不相同,你应该早就察觉了,何必自欺欺人呢?”
千宫令喉咙翻滚着,猩红在他全身密布蔓延,嘶哑的声音缓缓嗫嚅而出。
“她……呢?她怎么了……?呵呵,是没脸见我吗?事到如今了还……”
“——你在自作多情什么?!”
帝后平淡而又冰冷的话语瞬间击溃了千宫令仅剩一丝的防线。
“不是你亲手将她杀死的吗?”
千宫令瞳孔骤然收缩,细密的毛孔瞬间喷洒出猩红的“汗珠”,皮肤的龟裂使得他愈发走向杀孽的崩溃。
“你说谎!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啊啊啊啊啊啊!!”
磅礴的猩红杀孽从千宫令的胸口炸开,眨眼便崩断了帝后所用来禁锢的风锁。
然而,这位杀至尊并没有冲上前将要帝后撕碎,他双手掩面抱头,揉烂了面孔,揉碎了血肉,揉灭了最后一丝的理智……
帝后轻眯双眸,最后的耐心也已消散。
“孽障即诛……”
不知从哪儿来的风渐渐盘旋上了帝后的曼妙的身躯,点点红枫落叶从雍容的宫装中升腾,化为一条红白交加的清气长龙。
风卷的长龙撕碎了杀至尊眼前的一切,打破了他那虚妄的幻想。
至尊的杀孽极其凶猛,撕碎了那漫天围拢而来的金光书卷,弥散而出的猩红之气向着更远更深的书山卷海蔓延而去。
帝后檀口微张,幽兰吐息之间,掌中现出一顶雷蛇纠缠的宝塔。
“天奔,困住他!”
“得令嘞!娘娘……呃——血,血……血煞杀尊!??娘娘这——”
从宝塔第二层大门窜出身形的牛角蛇身的怪物瞪大铜铃般的双眼,纠结无比的看向自己的女主人,欲哭无泪。
(怎么这种吃力不讨好差事总是让我来啊?我滴亲娘娘呦!!)
“怎么,你有异议?”
帝后的美眸瞪了过来, 把天奔想说的话瞬间噎到了肚子里。
“小的这就去!!”
帝后轻轻抬手,那宝塔的第三层大门已有开张之势,但似乎却怎么都无法打开。
帝后眉头微皱:“心软了?还是说…皮又痒了?”
一阵剧烈的颤抖,第三层的大门轰然打开,青光乍现,密密麻麻的光点从其中喷涌而出。
细看之下,那是一只只小而晶莹的鱼,每只鱼的鱼唇上都有着一根晶莹剔透的银针,反正丝丝寒光。
聚在一起,那排山倒海的冰冷寒意袭压而来,瞬间将整个金色空间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以帝后为中心,方圆百丈流动的经书卷影凝滞在了原地。
那些不断蔓延的猩红杀孽也停止了扩散。
天奔化作无数道蓝白色的苍雷疾驰在冻结的杀念红丝之上,化作万千闪电雷牛向着千宫令奔腾而去。
帝后心知学尊是将这个杀戮之愿的最终处决权交给了她,只给他们留下了困兽的牢笼。
所以即便是如今被封在塔顶的某人再三恳求,她也不会再留手。
“身为千宫家的前代家主,怎么如今连剑都不会握了?”
帝后淡泊冰冷的话语带着讽刺,却也没能在激起面前入煞堕孽之人的一丝反应。
帝后看着手中的宝塔,视线落在了宝塔的第九层,她的视线似乎能透过这顶层的屏障望见那已经沉寂多年的身影。
怜悯与惋惜诉说着真挚的同情与现实的残酷。
“玉菏啊……他,已经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