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卿一边收手,一边缓缓说道:“这不是腐心蛊,只是普通的蛊虫罢了,中了此蛊,得每隔三日以清心草压制体内的蛊虫,
要是做不到的话,等到第四日,蛊虫就会在体内肆虐,进而吞噬脑浆,让人疼痛难忍,最终死去。”
穆袁一听,顿时大喜过望,连连点头说道:“镇北王说的的确如此,在北燕,上百名皇室人员都中了这蛊虫,
有些性子倔的硬骨头,不愿听从那道达尔的摆布,就是在第四日惨死了,死的时候七窍流血,那场景实在是太可怕了。”
穆袁接着又说道:“镇北王,我们每隔三日便会喝一碗那道达尔送来的茶,只要喝下去之后,就能再活三日,全靠着这茶续命。”
林九卿听了,不禁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嘲讽,说道:“什么茶水,那就是把清心草炒干了,然后给你们泡水喝而已,
不过是起到个延缓蛊毒发作的作用罢了,根本不是什么能真正解蛊的法子。”
穆袁听了这话,心里明白自己这次是赌对了,这大夏的几人果然有办法帮他们解除蛊虫,当下眼中满是希望之光。
只见他再次朝着众人磕头,言辞恳切地说道:“诸位大人,只要能解了我们国君的蛊,我可以代表北燕向大夏称臣,绝无二话,还望诸位大人一定要帮帮我们北燕。”
秦阳赶忙摆了摆手,说道:“不着急,你们距离那道达尔给的茶水还有几日?”
穆袁赶忙回答道:“秦主帅,还有一日了,时间紧迫,还请诸位大人尽快拿个主意。”
秦阳听了,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你们继续佯装臣服北梁,等下次他们再举兵进攻我们的时候,你们一同和我们歼灭北梁大军,
到时候我便会让这位镇北王去给你们的国君解除蛊毒,如此一来,既能解了你们的危机,也能让北梁受到重创,一举两得。”
穆袁连忙应声点头,说道:“秦主帅,那道达尔这次本来是想诱你们深入,结果你们并未追赶,依我看,
最多两日他们便会再次大举进攻了,到时候,我北燕一定可以临时倒戈,和诸位一起一举侵吞北梁大军,让他们也尝尝失败的滋味。”
秦阳再次点了点头,说道:“好,到时候就看你的了,可别出什么岔子。”
穆袁赶忙起身,朝着众人行了一礼,便告辞离开了望北城。
等他走后,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秦阳,林暮雪率先哼了一声,满脸怀疑地问道:“你相信他的话吗?
我看那穆袁也未必可信。”
秦阳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自然是不信,不过没关系,到时候就让北燕去偷袭北梁,
咱们就坐收渔翁之利,管他真心假意,只要对咱们有利就行。”
林暮雪听了,点了点头,觉得秦阳这想法倒也没错。
随后,她又看向林九卿,问道:“那蛊虫好解吗?”
林九卿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下说道:“解倒是不难,只是这清心草倒是不好弄,要是没有足够的清心草,想要彻底解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林暮雪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也有些担忧起来。
这时,林九卿又看向林暮雪,问道:“师姐,这道达尔他们来自于哪里你知道吗?
我怎么感觉他们这些手段挺邪门的。”
林暮雪“嗯”了一声,回忆着说道:“中州百年前有一宗门名为混元宗,这宗门又分为好几个分支,分别是蛊门,毒门,傀门,法门,武门。
不过这门派也是消失了很久了,没想到如今在咱们这儿又出现了。”
几人在府衙里又聊了一会儿关于那北燕、北梁以及蛊虫的事儿后,秦阳感觉心里有些烦闷,便起身离开了望北城府衙,独自一人来到大街上转悠起来。
以前的望北城,虽说算不上是什么大城,可也还算得上富裕,街道上商铺林立,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然而如今战火蔓延至此,基层的百姓们为了躲避战乱,都纷纷朝着大夏境内跑去,城内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一片萧条景象,
不少店铺都关了门,街道上偶尔能看到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也是满脸的惶惶之色。
秦阳就这么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街景,不知不觉间步行来到了一处楼阁前。
这楼阁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朱红色的大门,飞翘的檐角,虽在这战乱中也透着几分曾经的繁华韵味。
秦阳略作停顿,便迈步走了进去。
老鸨子正在里面百无聊赖地坐着,看到秦阳走了进来,先是打量了一番他身上穿着的华贵衣衫,又瞧着他那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赶忙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公子,如今这大战正酣,本地的富商百姓可都已经离开得差不多了,瞧您的样子,不像是本地人啊。”
秦阳听了,只是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便抬脚往楼阁里面走去。
老鸨子见状,赶忙跟在秦阳身后,亦步亦趋地走进楼阁内。
进去一看,里面虽然没了往日那种香艳奢靡的氛围,不过布置得倒也算是有几分风雅雅致。
桌椅摆放得错落有致,墙壁上还挂着几幅字画,给这地方增添了些许别样的韵味。
老鸨子领着秦阳沿着楼梯来到二层,绕过前面的屏风,来到一处靠窗的位置。
这位置视野倒是挺好,能看到外面街道上的些许情况。
老鸨子陪着笑,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您是官呢,还是……”
秦阳听了,只是“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反问道:“怎么,来这里还挑客人吗?”
老鸨子一听,顿时露出了怯意,赶忙赔着笑说道:“大人说哪里话,您若是大夏的官,在这里的消费自然都是免费的,我们哪敢挑客人呢。”
秦阳微微皱眉,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为何?”
老鸨子赶忙解释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们这红楼虽说算不得什么正经行当,可如今这大战当前,前线的将士们都在奋力杀敌,保家卫国,
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又怎好意思再收钱,能为将士们尽点心意也是应该的。”
秦阳听了这话,不禁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老鸨子来。
只见她年龄不算大,三十多岁的样子,眼角已经有了些鱼尾纹,不过穿着倒是也算得体,整个人透着一股精明劲儿。
秦阳心中暗自感叹,没想到在这等地方,还有这般识大体的人,当下对这老鸨子也多了几分好感。
老鸨子见秦阳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讪讪笑了笑,说道:“那我就是说对了,您稍等等,我这就去叫姑娘们来,让她们好好伺候您。”
说罢,便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不多时,老鸨子领着六个拿着乐器的女子走了进来,身后的小二也跟着端着一壶酒,还有两盘肉走了上来,放在桌上后,小二便退了下去。
老鸨子笑着说道:“大人,如今这望北城,吃食却是稀少得很,也没什么好东西能招待您的,您可别见怪。”
秦阳倒是没在意,只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尝了尝,又端起酒杯喝了一杯老鸨子倒的酒。
那酒一入喉,感觉有些烈,秦阳不禁微微皱了下眉头,不过等酒下肚后,却又觉得肚子里有些温热,还挺舒服的。
秦阳放下酒杯,目光在眼前的几个女人身上扫了一圈,随后指了指,留下两个。
那两个女人手里分别拿着琵琶和玉箫,站在那里瑟瑟发抖,显然是有些紧张害怕。
老鸨子见状,赶忙让其他的女人都退了下去,然后又来到秦阳身边,再次给秦阳倒上一杯酒,笑着问道:“大人,想听点什么曲子?”
秦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摆了摆手说道:“曲子就不听了,最近身上酸疼得很,你们帮我按一下吧。”
老鸨子听了,赶忙冲着那两个女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赶忙来到秦阳身前,开始轻柔地揉肩敲腿,手法倒是颇为熟练。
老鸨子则站在一边,继续给秦阳倒酒,时不时地陪着笑说上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