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
尽管伤亡惨重,A国上层为了表示感谢,他们一边安葬死去的战士,安抚民心,一边设置了酒宴招待所有参与了战役的各国的参赛小队。
破局一众人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物却是没有一丝胃口。这是大家第一次实实在在参与这种真正流血牺牲的战争。
但是他们的表现无疑是耀眼的。没有人怯懦,没有人退缩,并且他们是有血性的,如经久战场的战士。这就是华国的未来,第一次,却如很多次。但他们的心也是沉重的,那么多死去的人,那么多无辜的人......
压抑的气氛不仅仅在他们这一桌,别的小队的人也一样。那些核心计划外的人员甚至有许多死伤。这一桌的酒宴,却没有一个人庆祝。他们没办法露出笑容,那么多冤魂,还在飘荡......
不过,周建仁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希泽,人到了。”
周建仁的身后站着一男一女。男人很是英俊,面容严峻。但他毫无血色的脸庞凸显了他状态的不佳。而女人则是宋挽迟知道的,就是她找的自己搬人去支援。
金银异瞳的花曦谣代自己师傅开口了,“你们好,华国的破局者。我们是直隶于观棋人的护卫队。此次,前来护送你们回国。我叫花曦谣,你们叫我曦谣就好。这是我们护送队的队长,也是我的师傅,谢永怀。”
看得出谢永怀的身体有恙,破局们还是先迎二人入座。
依次做了自我介绍,兴许是破局的人真的看起来很是和善,从不以自己的身份来做架子,谢永怀的脸色也是缓和不少。
谢永怀的出现,其实是让众人一惊的。因为他看起来似乎也就比破局者们大个几岁的样子。
周建仁忽然开口道,“希泽,微漾呢?”
“微漾说她不舒服,休息去了。”傅希泽回道。
谢永怀一直冷着自己也觉得不是个事,他主动开口道,“这次,由我来送你们返回华国,观棋人有话亲自对你们说。”
李孟:“请问您知道是哪方面呢?”
谢永怀摇摇头,“不介意,叫我一声哥就好,我大不了你们几岁,对于你们的疑问,我只能说,我也无法回答。而且就算是这次异界来袭,我们也没有提前收到消息。”
傅希泽点点头表示理解,如果护卫队能提前知道消息,谢永怀就不能差点命都没了。
“其实,我现在有个疑问。”傅希泽说道,“异界的人目的好像并不在于攻占A国首都。”
谢永怀点点头,“据了解,按照时间来看,猎杀者一出现,三线的最高式全部撤离。不然以索罗的实力,不可能轻易放过我。”
“索罗?”
“异界摆渡人势力。摆渡首麾下第一摆渡官。”
江南煜一拍桌子,“那你岂不是很厉害?连索罗都能战那么久!”
“一般。”谢永怀摇了摇头,“另外,听说,A国这次吃了大亏了。他们的存在式都去了旋涡裂缝。那是A国独有的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被A国大能们用阵法锁住了。这次听说是三大殿殿主亲自降临旋涡裂缝,将A国首都内的存在式全部引了过去。最后好像听说,那三名黑衣人并不是三大殿殿主。”
“难怪....”傅希泽,“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异界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在A国投入如此多的兵力?我记得,大陆内暂时还不存在能够让摆渡官以及行刑人降临的裂痕。就算有,也应该类似于封印旋涡裂缝一样法阵存在。不然,如此之久的积累,异界早该大军压境了。”
“无从知晓。”谢永怀回道,“但可以肯定,他们目的不纯。不然他们不会轻易罢手。”
“其实还有一件事。”高天薇忽然开口道,“他们是怎么做到封锁消息的?”
........
A国首都城外,
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褚微漾还是穿着她那身因战斗而充满灰尘的红裙。
她望了望城内的某个方向,想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无人能说。
“别了......”
...........
华国内,
“那边是结束了。”观棋人看着天上的星辰,默默演算着......
“你就知道那边结束了?”余湘云瞥了他一眼,“别跟我说,你还会算卦。”
谢无忧抿了口茶,嘿嘿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啊,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哎哟,你打我干嘛?”谢无忧抱住脑袋,一脸幽怨地看着余湘云。
余湘云呵呵一笑,“你别一副被糟蹋了的良家妇女似的表情看着我。”
“给!我!说!人!话!”
谢无忧撇撇嘴,“就不能温柔点嘛....”
“你说什么?”
“我说,这是占星师走的时候留给我的占卜术。”
余湘云一愣,“这么说,你现在可以去当占星师了?”
谢无忧摇了摇头,他端起茶壶细细品了一口,“占星师一脉的技术怎么可能学得会。他只不过教授了我一些看星之术罢了。看看现在还可以,可对于未来的预测,你不知,我也不知。”
“或许,过段时间,那个小女孩儿就会了.....”
余湘云淡淡道,“那你怎么不测测,你们谢家人现在还活着吗?”
谢无忧起身,遥指星辰,“星月更替,斗转星移,上一刻美丽的瞬间,下一刻说不定就是尸山火海。”
“纵使我知道他这一刻的状态,那下一刻呢?下下一刻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不愿意去测他,但是我相信他。”
余湘云轻“啧”一声,“我还以为你正经不起来呢。”
“胡说!”谢无忧一脸严峻,“在你面前,再怎么,我也得做个样子不是嘛。”
余湘云:“..........”
.......
一场并不热闹欢快的酒宴过后,傅希泽先离了场,他想先回去看看褚微漾。两次被凶神意念缠身,他还是难免担心。
踏入破局比赛时休息的房间,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封信件,一封安静地放在桌子上的信件。
傅希泽心中隐隐不安,他迅速走遍每个人的房间,却都没有发现褚微漾的身影。那种强烈的猜测蠢蠢欲动,傅希泽心脏似乎有些堵得慌,他缓缓走向信封,将其打开。
那一刻,清秀隽永的字迹开始刻在他心脏之上,难以言喻的情绪迅速席卷了他全身。如刀剜心般,不言喻,不相信.....
“希泽,
当你看见信封的时候,我已经走了。感谢这段时间以来的陪伴。我们互相喜欢得仓促。没有如醇香美酒般时间的酝酿,亦没有经历生死离别的刻骨铭心。你到来得让我猝不及防,我走得也如此无声无息。但是我知道,我是喜欢你的。那种感觉,我相信,一见钟情或许也不过如此。
感谢你对我全身心的喜欢,我很开心,也很幸福。但是我得走了,从一开始,我就不属于你的世界,你也不会是我的。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儿。
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我本意无心透露于你,但是人都会有私心,我想你忘了我, 又担心你真的把我忘了。如果可以,将我埋葬在你记忆最深的地方吧....
世间有一种毒,名忘川。这种毒会缠绕在携带着前世记忆转世之人的身上。无色,无味,却席卷全身。而我,身怀此毒。凶神的意念摧毁了我最后的防线。我的身体已经破败不堪,过不了多久,忘川就会让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但是我并不痛苦,因为有个人的偏爱,在某一刻,也如这剧毒般,无色,无味,却裹席了我的全身。温暖又舒心......
那天,我们漫步万家灯火,我永生难忘。我记得,你对我说,我是否被这些温暖照耀,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我早就被照耀了,因为有个男人很蠢,蠢得什么都愿意为我付出。
但其实,我没有归属感,没有一刻有过归属感,因为,我知道,我马上就要离开了,那是不属于我的奢侈。我真的,好想,好想,有一份归属。希泽,祝福我吧,我下辈子一定会有一份归属,对吗?
或许青灯路下?或许烟雨江南?那层细雨蒙蒙,一把油纸伞,我还能穿着喜欢的长裙,独步长街。某一次的擦肩,会有新的人,对我说,我喜欢你。只是可惜,那个人不能是你了。我们只能在两个次元,过着没有对方的生活。但是我相信,会有一个比我更好更爱你的女孩儿代替我陪你战斗下去。
时间过得好快,如梦幻泡影,我还没来得及吃上你做的大餐呢......
希泽,愿你找到那个陪你日出日落,陪你嬉笑打闹,陪你共赴生死的人。而我,会在另一个世界祝福你。所以,到现在了,我就自作主张要一个不属于我的头衔啦。
已故未婚妻,
褚微漾”
............
“滴答....”
似乎有什么东西沁润了纸张........
那一刻,
时间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