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稳降落在承吉市机场,特案组众人带着各自的行李走出航站。
刚一出来,就看见不远处有个身材高大男人举着一张大牌子,上面“欢迎领导莅临指导”的几个大字格外醒目。
周围的人们看到这个牌子,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还有不少人充满好奇的往这张望。
白觅尘步伐沉稳带着众人走到那个男人面前。
“你们好,我是县公安局派来接各位的,我叫李源,叫我小李就行。”李源的声音洪亮而充满活力,看到众人到来,他赶忙开口说道。
白觅尘礼貌地跟他握了握手,神色严肃但语气平和:“麻烦你了,我们先去刑警大队吧。”
“好嘞,车就在那边等着了。”李源笑着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
因为车子空间有限,大家考虑到苏雾是唯一的女性,不好跟他们一起挤在后面,便让她坐在了副驾驶。
路上,大家都很安静,有的紧闭双眼靠在座位上休息,有的在看着案件资料思考案情细节。
苏雾不经意间瞟见李源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率先打破了沉默。
“李警官,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噢,我老家是隔壁庆余市的,大学毕业后就考过来了。”李源笑着回答道,脸上还带着几分对家乡的怀恋。
“原来如此,那你在这边工作多久啦?”苏雾微微侧头接着问道。
“也有五六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李源感慨道。
“最近几年承吉市倒是发展的很快。”苏雾望着窗外,接话道。
李源闻言有些惊讶的挑了下眉:“苏警官之前来过承吉市?”
苏雾轻轻点了点头:“嗯,早年因为些事,在这边住过一段时间。”
“一个人?”李源好奇的问。
苏雾眼底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再抬眸早已不见踪迹:“不是,跟一个特殊的人。”
后座的三人或多或少都猜到了一点,因为几年前,苏雾还是卧底。
苏雾眼底划过的冰冷,被纪予舟透过前视镜敏锐地看进了眼里。
说话的功夫很快便到了承吉市公安门口。特案组一下车,就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
“白队!久仰大名!”那男人大踏步走来,紧紧握住了白觅尘的手,随后又与众人一一握了手。
男人正是承吉市刑警大队的队长,王宥卫。
“这次真是辛苦各位了,咱们进去说吧。”王宥卫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招呼大家走进办公楼。
进入会议室后,王宥卫请特案组的成员们坐下,并让人给他们送来了热气腾腾的茶水。
“这次请各位来,相信各位也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就不浪费时间了。”王宥卫表情严肃,眉头紧锁地说:“就在一周前,我们接到群众报案,说在河边发现的一蓝色箱子里有尸体。”
“这是法医出具的报告。”王宥卫将报告递给了白觅尘。
“女子以侧卧蜷缩的姿势被装进铁皮箱内,衣物穿戴整齐,年龄大约在28到35岁之间,身高160厘米左右。”
“其脖子上缠绕着一截电线,死亡原因推测为机械性窒息。根据尸体的高腐程度,推测死亡是在已经发现尸体的一周左右。”
“而当我们把女子从铁箱里面拉出来时,在其裆部还有一个已经成型的胎儿,腹内胎儿胎龄约七个月。”
“因此我们判断这是一起恶性的杀人事件。”王宥卫说完后喝了口水,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嗓子。
白觅尘也将看完的报告递给了纪予舟。
“尸体与箱子现在都在刑警大队这?”白觅尘问道。
王宥卫点了点头:“尸体已经放进法医科了,蓝箱子则放在证物室。”
白觅尘转头看向苏雾,“苏雾和纪法医跟我去法医科,许景辞留下来。”
于是王宥卫带着白觅尘三人前往法医科,许景辞则留在会议室查看其他资料。
尸体被放置在解剖台上,上面用一块白布盖着。
三人与王宥卫全副武装后,跟随法医助理来到铁箱女尸前。
白觅尘缓缓掀开白布,映入眼帘的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难闻气味。
尽管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但仍能看出她脸上的恐惧与绝望。她的肌肤已经变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青色。
尸体表面的划痕与碰撞伤清晰可见,那无疑是暴力留下的痕迹,更令人揪心的是腹部周围的淤青与内出血痕迹。
这些都在无声地表明她在生前遭受到的残忍折磨与伤害。
苏雾仔细检查着女尸,她发现受害者的衣服版型有些奇怪。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衣服的布料,感觉质地粗糙,似乎不像是普通的纺织品。
“这是什么材料?”白觅尘指着女尸的衣服问道。
法医走上前来,看了看衣服,摇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需要送到技术大队进一步检测才能确定。”
苏雾凑近观察,伸手捏了捏衣服内衬。她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衣服里面会不会有夹层?”苏雾说道。目光中透着一丝期待。
跟着他们一起进来的王宥卫面对苏雾的猜测,也显得不太确定:“理论上讲,有可能存在夹层,但在没有经过细致检测之前,这无法确定。”
“我需要进一步检查这件衣服。”苏雾低头观察着衣服,坚定地说道。
这是一件很普通的衬衫,但她内部的颜色却有些奇怪,像是用另一件布遮盖住了一样。
王宥卫听后出去打了一通电话,没一会一名警员拿来了工具跟设备。
“会用吗?”白觅尘轻声凑近苏雾的耳边问道,他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朵。
他的突然靠近,让苏雾为之一愣,稍一会才反应过来,白觅尘是怕她不会用。
“我怕处理坏了,你会吗?”苏雾反问道,眼眸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白觅尘。
白觅尘被这么看着,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刚刚离的有些近了,他稍一歪头,退后了几步,然后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刚要伸手又发现手上还有手套。
苏雾看着白觅尘这一分钟八百个动作的模样,不禁弯了弯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纪予舟虽然在拿着手机对着衣服拍了几张照片,但余光还是看到了刚刚那两人的小动作,眼中划过一抹玩味。
这边白觅尘接过工具,开始细心地检查衣物夹层。
他轻轻地掀开衣物的边缘,找到那个有明显色差的地方,一点一点的拨开缝上的线。
“丝润纺织厂。”王宥卫在一旁念出了衣服上被覆盖的字。
“通知许景辞,查一下这个丝润纺织厂。”白觅尘对身旁的苏雾道。
苏雾对着他摇了摇手机屏幕,上面赫然是许景辞回复的“收到。”
“行,这边交给纪法医,麻烦王队长带我们去趟案发现场。”白觅尘看了眼时间,才15点,于是转向王宥卫说道。
王宥卫本来还沉浸在有新发现的喜悦中,听到白觅尘的要求,立马答应。
就这样,白觅尘与苏雾又赶往了案发地。
车上。
白觅尘发问道:“看之前的报告中有提到,你们找到了抛尸地点。”
“从现场的痕迹判断的,就在河上面的一条高速公路上。
经过技术人员反复勘查,发现高速的这个桥,靠右侧的那个栏杆上,有油漆剥落的痕迹。
另外还有那个擦刮痕迹相当明显,我们看痕迹又比较新,抛尸地点就确定了。”王宥卫开着车,一边注视着前方道路,一边认真讲解了发现过程。
“所以铁皮箱子是擦着这个桥栏杆掉下去的?”苏雾听完后,脑海中快速模拟现场,提出了疑问。
“应该说是被犯罪嫌疑人扔下去的,但由于箱子太重,所以需要借助桥栏杆。”王宥卫继续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