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叫一声,叫大点声儿。”摄政王哄骗道,“寻常在床上,也不见你叫得这样小声啊,难道本王的名讳是什么烫嘴的山芋?还是什么腐骨烂肉的剧毒?你就这么说不出口?比让你在床上叫还要难以启齿?”
陆晚音赶紧提了个音,闭着眼睛喊:“卫慈光!”
她是真怕摄政王再继续说什么羞人的话,这个男人只怕连廉耻二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吧?
“什么?”摄政王蹙着眉头说,“本王大概是耳鸣了,听不清。”
“卫慈光!!”陆晚音这下是扯着嗓子喊的,这要是再听不见,只怕跟聋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摄政王揉了揉耳朵,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可他心里却格外高兴。
晚音唤他名字了呢。
晚音唤了他好几次名字!
晚音的声音真好听!
摄政王朗声大笑,还提了个刻薄的要求:“你喊一万遍给本王听听。”
“……”
一万遍,那她的嗓子会干得冒烟罢。
摄政王也知道这太为难人了,所以他又说:“那这样好了,你每天早中晚,各叫一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就该叫一千零九十五遍,约莫十年,刚好够一万遍。可好?”
陆晚音现在是一天都不想跟摄政王待在一起!
更莫说是朝夕相对整整十年了!
“怎么,你不愿意?”摄政王阖了阖眸,非常自以为是地道,“嫌时间短?那就二十年……”
“我……”
“三十年。”
“王爷……”
“八十年。”摄政王直接吻上了陆晚音的唇,阻止她说出任何人反对的话,直到将人吻得气喘吁吁,几乎快不能呼吸了,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嘴。
“本王就知道,萤儿也想同本王一生一世在一起。”
他看似玩笑地许下了一生一世的誓言,实则认真无比。
为了宽解陆晚音的心,摄政王思虑再三之后,还是将小婵放了出来。
但为了让小婵不许乱说话,就提前喂小婵服下了剧毒。
然后同好几个年轻貌美的侍女,一同被管家引来,跪成一排,任由夫人挑选。
摄政王抱着陆晚音坐在躺椅上,随意瞥了一眼,然后慵懒地道:“萤儿,这是管事才从外买来的侍女,你瞧瞧,看哪个合眼缘就留下来伺候,若是都喜欢,那就都留下。”
陆晚音心惊肉跳,暗暗攥紧了拳头。
根本就不敢多看人群中的小婵一样,故意跟挑选白菜一样,挨个看了一遍,也挨个问了一遍年岁名字特长之后,陆晚音就表现出犹豫不定的样子。
摄政王笑了笑,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都喜欢,还是都不喜欢?若是都不喜欢,就找人牙子来,远远发卖了去。再买一批更好的来。”
陆晚音猜测摄政王是故意试探自己的,遂一直打起一万分精神。
闻言,她并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反而同寻常一样,轻轻蹙着细长的眉,如同菩萨般悲天悯人地道:“夫君,这些小丫头们就算出身微贱,但好歹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就这么被发卖来,发卖去的,倒也可怜。既然夫君说若是喜欢都留下来,那不若都留下来好了,反正行宫宽敞,夫君又贵为摄政王,不缺这些月钱。”
摄政王笑了:“那总得分派活计,你如今怀了身孕,太医说了,须得静养。万不能让些毛手毛脚的腌臜丫鬟冲撞了去。挑个顺眼的留在房里,给你端茶递水好了。”
陆晚音自然是希望选小婵,但又不愿意暴露。
选或者不选,只怕摄政王心里都存疑。
索性便以退为进,她撒着娇说:“看夫君说得头头是道的,那夫君就替我选好了,我相信夫君的眼光,定不会错!”
“哈哈哈,好好好,夫君替你选,替我们萤儿挑个最好的!”摄政王朗声大笑,很显然是被逗乐了,然后故作认真挑选,在小婵和其他几个侍女间来回逡巡。
最终指向了小婵,摄政王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没有名字,还请主子赐名。”
小婵叩首道。
摄政王道:“萤儿,可有什么好主意?”
陆晚音摇了摇头:“我一时也想不到好的,夫君给起吧。”
“那好。”摄政王勾唇一笑,“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那就叫霜花好了。”
这个“晚”字,咬得格外用力。
吟诵此诗时,男人如炬般火辣辣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陆晚音。
仿佛陆晚音就是他嘴里的字,在他锋利的牙齿间,被肆意撕咬。
陆晚音不由抖了一下,摄政王笑着抱紧她,让侍女送披风来,亲自给陆晚音系上,笑笑说,“萤儿,起风了。”
陆晚音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嘴里确实苦涩的,她晓得的,快藏不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