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萧瑶儿彻底说不出话来,满眼怨毒地狠狠瞪了陆晚音一眼,然后就忙追她母亲去了。
等人拖下去后,地面上残留着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
摄政王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晚音的脸看,低低一笑:“抱歉了,裴夫人,本王的人下手没个轻重,方才吓到裴夫人了。”
目光往地上瞥了眼,见地毯上也沾了不少血迹。
想着陆晚音不管是在国公府,还是在裴府,日子都过得如履薄冰的,只怕手头上也紧。
这地毯虽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但到底是铺在了陆晚音的房间里。
略一思忖,摄政王便偏头吩咐了侍卫一声,等侍卫退下了,才又道:“弄脏了裴夫人房里的地毯,本王深感歉意,正好不久前,邻国皇室送了本王十条异域风情十足的波斯地毯,便算作是本王赔偿你的。”
此话一出,满屋子人神情大变。
要知道摄政王冷血残忍,杀伐果决的名头,那可是整个京城出了名的!
何时也没见摄政王这般通情达理,还要赔什么地毯!
哪个敢让他赔?就算被打断了双腿,都得爬着向摄政王道一句“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再说了,邻国皇室的赠礼,不论价值几何,总该意义非凡,既能入得了摄政王的眼,想必不是什么等闲之物。只怕皇宫里也不一定有。
却这般轻描淡写地送给了陆晚音,说是从天上掉了金子都毫不为过!
陆从文惊讶极了,下意识望了陆晚音一眼,就见她也有点惊讶似的,还愣愣地仰头直视摄政王,当即心里一紧,暗暗猛提口气,生怕陆晚音失礼,再得罪了王爷,赶紧压低声儿提醒:“晚音!还不拜谢王爷?”
陆晚音这才缓过神来,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裴老夫人就笑得一脸谄媚,奉承道:“王爷实在是太客气了,王爷身份尊贵,能纡尊降贵来咱们府上做客,就是咱们裴家几世修来的福分了!多谢王爷的赏赐,这儿脏乱,还请王爷挪步正厅,老身这就吩咐下去,让厨房做些拿手好菜招待王爷!”
喜笑颜开的,似浑然忘了不久前,萧姨母的惨状。
甚至还厚着脸皮,壮着胆子,邀请王爷留下来用顿晚饭。
裴思恒眉宇间的青筋都在跳动,见自家母亲如此不知体统,忙上前道:“母亲,王爷公务繁忙,岂能在此耽搁?”
然后又拱手拜道:“今日下官府中生了是非,未曾远迎,有失礼数,招待不周望王爷见谅!”
摄政王暗暗勾唇,漫不经心地道:“今日难得来裴侍郎的家中,正巧本王也有些事要同裴侍郎和陆二公子商议,那就叨扰了。”
“不叨扰,不叨扰!老身这就吩咐下人们去准备!”裴老夫人立马欢天喜地的,还当是自家儿子深受摄政王的器重,一面吩咐下人,一面暗暗冲陆晚音使了个眼色,不悦道,“你还傻站这儿作甚?还不赶紧下去换身得体的衣服!”
陆晚音没吭声,沉静又冷漠的目光,扫向了躲躲藏藏的裴思吟。
萧姨母处置了,可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呢。
裴思吟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见陆晚音死死盯着自己,瞬间有种被捕兽笼狠狠夹住的错觉,当即就色厉内茬的,狠狠瞪了陆晚音一眼。
这一幕又恰好被摄政王看个清清楚楚。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居然敢瞪陆晚音?
眼珠子不想要了?
摄政王脸色骤然染上了一丝怒容,不悦道:“本王此前听闻,裴侍郎家风严谨,家中注重规矩,虽早些年家道中落了,但好歹也是书香门第。今日一见,倒是让本王有些吃惊呢。”
他没有直接点明,一则,身份有别,不屑于参和后院女人之间的争锋。
二则,他也不愿让旁人发现,他对陆晚音有些许的不同。
裴思恒哪里还听不明白?
当即就吩咐下去,罚裴思吟跪祠堂,裴思吟哪里肯?
祠堂那么可怕,跪一夜膝盖都青了,她早就吃够了苦头,当即就要开口求饶。
裴思恒却不肯给她这个机会,还冷冷道:“你口出无状,冒犯你嫂嫂,惹出这些事端来,念你尚且年幼,只罚你跪一晚祠堂,再禁足三个月,若是再犯,定不会再轻饶!”
语罢,就示意下人赶紧把人带走。
恰好,王府的侍卫把东西送来了。
陆惜宁跑出去半天了,迟迟没等到裴思恒追过来,在外头生了好久的闷气,躲在假山后面,使劲蹂躏着一方手帕,还对着一株兰草,又踩又碾的。
听见外头动静大,一时好奇,就随着侍卫们回到了陆晚音的院子里。
躲在房门口,就见那些侍卫扛着足有半人高的樟木箱子,径直踏进了房门。
箱子打开一看,明晃晃金灿灿的珠宝瞬间亮瞎了在场众人的眼睛!
原来这波斯地毯上,竟还堆满了名贵夺目的珠宝!
裴老夫人本来还有点心疼女儿,此刻瞬间被箱子里的东西,亮瞎了双眼。脸上立马流露出了贪婪,忙不迭地向王爷道谢。
俨然一副要把所有好东西,尽数收入囊中的架势。
甚至还光明正大地吩咐下人,要把整个箱子都抬进库房里。
生怕稍微慢一慢,东西就不见了一样!
陆惜宁不敢置信地望着箱子里的东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饶是她乃堂堂国公府的千金大小姐,竟也没见过成色那么好玉石,那夜明珠颗颗圆润,一颗堪比鸽子蛋大,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