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宁渺渺才有知觉。
她小心睁开眼睛,上看看,下看看,似乎是古代装饰,她难道又来到古代世界了。
疼痛传达全身,心脏处一阵一阵地抽痛,脸色因痛苦而扭曲。
疼痛慢慢缓解后,宁渺渺心中默念系统,系统始终没有回应。
系统陪伴她多年,是她的同伴,现在系统消失了,宁渺渺心中悲痛。
突然,眼前出现一道透明板,上面浮现几行文字。
“宿主亲启:
与宿主相处多年,甚是欢喜,大概这就是人类中的情感吧!
系统空间遭到星河风暴攻击,全面破损,余下几枚空间戒指。
最后,剩下的路,交给宿主,期待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
宁渺渺无声的哭了好一会,才慢慢平静下来,知道系统已经消耗完最后的能量消失了,她查看了空间戒指里面的东西,看到有洗髓丹。
这副破身体,就算没有宁渺渺的到来,这几天也会死亡,洗髓丹能除去身体里的浊气,提升体质。
她不敢多耽搁,直接服下,丹药是入口即化,不需要喝水。
之后,她感觉全身滚烫,勿冷勿热,房间内的人,过来照顾她,时不时走到,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人,将手搭在她手上,又被迫喝了苦苦的水。
宁渺渺意识模糊,不记得后面的事情,慢慢睡过去了。
再一次醒来,宁渺渺疑惑看着眼前的一个老嬷嬷。
“少爷,您醒了,霜月你在这看着少爷,老奴这就去告诉夫人。”
老嬷嬷快步出去,一个长着圆脸可爱的小姑娘,约莫十一二岁,脸上带着笑意,细细照顾着宁渺渺。
少爷?宁渺渺震惊,她变成男的了?真的假的?
宁渺渺细细回忆这副身体的记忆,记忆中时常吃药,从出生到现在,经常生病。
她吃了洗髓丹后,身体轻松多了,但这副身体从小就不太好,还需要慢慢调养。
没等他细想,一个身着华丽的妇人走进内庭。
见他睁开了眼睛,小扑过来,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六个人。
“我的儿,你总算醒过来了,娘担心死了。”
妇人边说边擦眼泪,旁边的大丫鬟,连忙劝起来。
“我的儿,你醒过来就好,要好好吃药,大夫说了你这受了大罪,还好逢凶化吉,等你父亲上衙回来,定要告诉他。”
妇人陪了他一会,也许是身体太羸弱,打了一个哈欠,妇人见状让老嬷嬷在这守着,她带着人出去了。
几天后,宁渺渺的身体慢慢变好,她变成男的,也没有办法,只能完成任务后,才能回归女孩身躯。
宁渺渺终于知道这具身躯的身份,她穿成了红楼梦中林黛玉,三岁夭折的弟弟,她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叫林霁玉,小名全哥儿。
宁——不,林霁玉融入了林府的生活,也与林黛玉见面了,林黛玉果然如同原着中描述那样,小小年纪恍若神仙妃子,但身体不好,病如西子。
从前林霁玉的身体,比林黛玉更加不好,两人见面时间不多,现在林霁玉身体慢慢恢复了,两小儿见面的时间就多起来。
林如海,这具身躯的父亲,已年过四十,气质儒雅长相清隽。
林家祖上四代列侯,到了林如海父亲后,没有爵位传给林如海,但林如海争气,考上了探花,得到皇上的信任,在京城翰林院待了几年,后被封为巡盐御史,兼任兰台史大夫。
林如海一直待在扬州,帮助皇上收江南的盐税。
林家一直单脉相传,这一代到林如海,才有一儿一女,当然要是他没传过来,林如海此生就剩一个女儿,林黛玉。
林如海的妻子贾敏,是京城荣国府贾代善的嫡女,万千宠爱,嫁入林家后,因为多年不孕,出现很多闲言杂语,五年前,才怀上黛玉,这下闲言杂语才消散。
生下黛玉后没一年,又怀上了一胎,但因为没休养好,林霁玉生下就病弱。
他算是知道了,这一家子身体都不怎么样,病怏怏的,为此府里还请了两个大夫,轮流坐镇。
贾敏的身体更加不好,估计活不了多久了,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林家,贾敏都不能现在去世。
要是贾敏多活几年,林如海就不会将小小的林黛玉,送到京城的荣国府。
他可不想小小年纪寄人篱下,还是需要维持一下贾敏的生命,但逆天改命何其难。
林霁玉只能借助外力,回春丹。
但林如海和贾敏都是普通人,让两人各服用半颗,至于林黛玉她前世是绛珠仙草,有仙力,服用一颗回春丹。
林霁玉深知在还不强大前,不能暴露自身,给他们的丹药,分半年慢慢给他们。
林家只会觉得他们的身体慢慢变好了,不会因为变化太快引起人的注意。
……
“哇!”
林霁玉感叹,林府采用类似苏州园林的设计,低调奢华有内涵,注重空间层次,假山与树林错落有致,相互交织。
从他醒过来到现在能出来走走,已过去一年时间。
“少爷,您已经出来半个时辰了,夫人该担心了,老奴这就抱你回去消息吧!”老嬷嬷和善道。
老嬷嬷约莫四十多岁,姓李,是林家的家生奴,她家世世代代服侍林家,当初林霁玉出世后,担心林霁玉的生活,林如海特意安排到林霁玉身边,照顾林霁玉起居。
除此之外,林霁玉身边还有四个大丫鬟,霜月、春竹、知秋、冬雪,八个小丫鬟,海棠、柳絮、梅香、杏桃、吉祥、如意、安康、喜乐。
剩下一些粗使丫鬟,到不了林霁玉眼前的,他就不太记得名字。
“李嬷嬷,我们回去吧!”林霁玉瘪嘴,每次都要说好久,才能出来玩一会,而且必须时刻有人看着。
“我自己走!”林霁玉不喜欢被人抱着,而且他都四岁了,之前因为体弱,三年都没走什么路。
小小一个人,迈着小短腿,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刚走到凌霜院,听到一对母女细声交流的声响。
房内燃着淡淡的熏香,门窗开着,光线投入房内,散发着金光灿灿,透入着温馨。
走进房内,正对面是一个长长的紫檀座几,上面放着几卷经书和诗集。
贾敏和黛玉坐在榻上说话,两人没察觉到林霁玉的到来。
“母亲,儿子来了。”轻快稚嫩的声音传到房内。
“是全哥儿吗?快进来!”贾敏温和道。
林霁玉进来后,躬身给贾敏请安,这就是林霁玉不喜欢古代的原因,时时刻刻都要注意礼仪。
“快起来,不要多礼。翠竹,快去将全哥儿扶起来。”贾敏温柔道。
林霁玉没让人扶起,转身看向林黛玉,简单一个姐弟礼仪。
黛玉弱柳扶风起身,这一年养回来点肉,也许是母亲和弟弟都在缘故,脸上带着笑意,还了林霁玉一礼。
贾敏拉着林霁玉说话,问了早膳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姐姐,我跟你说……”
林霁玉的稚嫩童声,不断响起,三人时不时传出笑声,林霁玉简单与黛玉说了些俏皮话,三人愉快用了午膳,之后贾敏要忙着林府事务,两姐弟告退。
……
时间飞快,转眼过去四个冬日,贾敏虽服用了回春丹,但这几年的身体依旧消弱下去。
已经小大人的林霁玉,眼睛微红站在床前,林黛玉扑倒贾敏怀中,哭得梨花带雨。
“母亲,母亲,你不要抛下我们!”林黛玉轻声道。
在府衙的林如海赶了回来,眼睛满是红血丝,挺拔的身躯摇摇晃晃,不像从前那般。
贾敏简单与他和黛玉交代了几句,让大丫鬟带着他们下去休息。
林霁玉回头,看向林如海和贾敏,两人含情脉脉,似乎在说什么。
“敏儿。”林如海坐到床边。
林霁玉回到柏林院,柏林院是他七岁时,搬到前院的院子。
院子里满是竹林,清幽恬静,适合安静学习。
他身体恢复后,五岁开始启蒙,学习四书五经,古代的四书五经真是不一般的难,密密麻麻的字,深知自己资质不太行的林霁玉,服下了启智丹。
记忆力好了不少后,林霁玉一跃成为一个小天才。
林霁玉回到院子后,身体劳累,精神活跃。
他的神色很不好,这几天待疾,他没怎么休息,这几年融入林家生活,体会到父爱和母爱,两人虽然不是完美的父母,但一定很爱他们姐弟。
贾敏最终没撑过今晚,府里开始办丧事。
林霁玉和林黛玉跪在灵堂前,接连几天的哭丧,身心疲惫。
黛玉养了五年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消弱下去,脸上的肉都没了。
林如海接受不了妻子的去世,差点生了死意,要不是还有一儿一女,林如海估计随妻子去了,这几天都关在房间中。
九岁的林霁玉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忙着母亲的丧事,接待各家官员。
京城的荣国府派了下人来奔丧,林霁玉不屑荣国府,贾敏一个荣国府的嫡女去世了,居然没陪一个荣国府的家人过来。
看来荣国府对贾敏的宠爱,随着多年不见已经消散了。
亏贾敏往日中秋、端午等节日,一箱一箱的节礼搬去荣国府。
等到贾敏入土为安,林如海和黛玉才缓过神来,林霁玉虽然伤心母亲的过世,但伤心一阵后,就平静了,他知道人总要向前看的。
贾敏去世,按理来说黛玉和林霁玉需要守孝三年,但京城的荣国府的下人,似乎急不可待,说贾母可怜小小的林黛玉和林霁玉,没了母亲,要接到身边照顾。
林如海也有意将一儿一女安排进京城,这些年盐科深不可测,越来越可怕,现在敏儿又去了,他如何保护他们。
两小儿从小关系好,一起去京城,也能相互有照应。
现在可没有贾雨村的事情,毕竟贾雨村没成为他和黛玉的老师。
林如海下定决心要送两人去京城后,两人的东西开始准备,本来林如海不想带太多东西,毕竟就待两三年,等他退下巡盐御史后,估计能调回京城,到时候再带多点东西。
但林霁玉知道荣国府的人是什么性格,他可不想让人小看他们两姐弟。
“父亲,我们此次回京城,不如先带点东西回林府,林府需要好好收拾一下,要是不喜欢住在荣国府,我们姐弟两个,还能回林府居住。”林霁玉平静道。
林如海觉得此事可以,将扬州的小物件东西,都带去京城,如此一来,一个月时间根本不能收拾妥当。
林霁玉小小年纪很有担当,将交给贾家的信和银票,交给林霁玉,让他到时候带去给荣国府。
安排了林管家的儿子林大,作为林霁玉身边的随从,林大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去年已经完婚,媳妇是黛玉身边的大丫鬟白青,正好跟着黛玉、霁玉去京城。
林霁玉从前就两个小厮,墨竹和墨书,两人比林霁玉大两三岁,实在有点不稳重,林如海才将林管家的儿子派到林霁玉身边。
又过去一个月,林黛玉和林霁玉不得不启程了,林霁玉看着林如海吩咐这个,嘱咐这个。
黛玉刚刚失去母亲,现在又要与父亲分离,眼圈微红,强忍着眼泪,她明白父亲也不舍得他们。
还说等三年孝期已过,林霁玉就会回姑苏,参加考试,到时候黛玉跟着一起回来,他们又可以见面了。
林如海还借助以前的交情,在京城给林霁玉找了老师读书。
叹了一口气,林如海摸了摸两个人的脑袋,抬眼看到天空的太阳,时间不早了。
强忍着不舍,让林黛玉和林霁玉登船。
林如海有官职,两个人能坐官船,跟着一个去京城复命的官员同行。
两人安静待在船内,不需要他们拜见官员,毕竟林如海都安排好了。
就算走水路,从扬州到京城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刚开始,林霁玉还有点稀奇,毕竟来古代五年,都没坐过船,后来一直漂浮在水上,林霁玉感到无聊。
担心林黛玉容易多想,两人时常下棋,闲暇时刻,还与林黛玉到船板上钓鱼,当然是带了屏风的。
林黛玉已经十岁了,林霁玉不在意那些束缚女子的规矩,但女子的名声不能辱,只要不传出去,林黛玉活得还是很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