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沈星文他们沿着官道徐徐南下,此行的目的地是九州大陆南部的南蛮之地。
沈星文耷拉着脑袋,心里直犯嘀咕,眉头拧成个麻花,嘴里小声嘟囔着:“怎么就要跑这么老远啊?这一路得折腾到啥时候?”
灵泽城孤悬于赤霄王朝边缘,紧紧挨着凌云王朝,要想到达南蛮,非得横穿这偌大的凌云王朝不可。
沈星文掰着手指头暗自盘算,这一路倘若诸事顺遂、毫无耽搁,少说也得耗上三个月。
光是想想,便觉这旅途漫长又充满变数,不由得轻叹一口气,满脸写着不情愿。
起初,行程倒还安稳,沿途景致宛如一幅幅流动的丹青,变幻无穷,令人目不暇接。
雪花纷纷扬扬,不知疲倦地洒落,给路边娇艳的野花、嫩绿的野草都披上一层剔透的银装。
沈星文兴奋得像只刚出笼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眼睛瞪得溜圆,仿若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眼中满是好奇与向往,那光芒亮得刺眼,仿佛全然忘却离别的惆怅与前路的未知,沉浸在旅途的新奇之中。
程锋瞧着他这天真烂漫的模样,紧绷的心情也跟着舒缓许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意,眼角的鱼尾纹都跟着舒展开来。
他耐着性子,微微弯下腰,和声细语地一一回应,心里想着只要能博少爷欢心,这旅途便不算枯燥。
只是偶尔抬眼望向漫天飞雪,心头还是会泛起一丝对未来行程的隐忧,仿若一颗小石子投入心湖,泛起层层涟漪,眼神里也悄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眉心微微一蹙,不过这抹忧色转瞬即逝,生怕被沈星文瞧见。
苏沫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身姿轻盈得仿若一片随风舞动的柳叶,步伐沉稳得如同落地生根的古树。
偶尔瞧见沈星文那副模样,嘴角也会泛起一丝极淡的笑意,仿若春风拂过湖面,泛起的丝丝涟漪。
她觉得这少爷有趣又单纯,看着他,就仿若看到了曾经初入江湖、懵懂好奇的自己,那些回忆如烟般在心头萦绕。
纷飞的雪花,也勾起她往昔在风雪中闯荡的日子,那些日子里有艰难,有热血。
因而此刻,她对这趟行程更多了几分审慎,眼神愈发深邃,仿若幽潭,时刻留意着周遭动静,眼珠子滴溜一转,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行至一处山林附近,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原本静谧的山林仿若一只沉睡的巨兽,此刻却隐隐传来阵阵怪异声响,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暗处蛰伏,正虎视眈眈地准备扑食,令人脊背发凉。
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揪住众人的心,空气瞬间凝固,仿若被冻住一般。
就连原本轻盈飘落的雪花,似也感受到这紧张氛围,飘落的速度都慢了些,在空中打着旋,迟迟不肯落下,仿若在犹豫要不要卷入这场即将到来的纷争。
程锋瞬间警觉,原本含着笑意的眼眸刹那间锐利如鹰,仿若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寒光四射。
他的右手自然而然地搭在残刀刀柄上,刀柄的纹理硌着手心,微微的刺痛让他愈发清醒,仿若被一道电流击中。
他压低嗓音,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声音仿若从牙缝中挤出。
“小心,怕是有状况。”
心里 “咯噔” 一下,心跳陡然加快,仿若战鼓擂动,震得胸腔嗡嗡作响。暗自思忖,这该不会是碰上什么棘手的角色吧,可千万别出岔子。
漫天飞雪此刻竟让他觉得寒意刺骨,仿若不祥之兆,雪花落在肩头,他浑然不觉,全副心神都集中在声响传来的方向,脖子梗得僵直,耳朵都快竖起来。
苏沫也握紧佩剑,手指紧紧扣住剑柄,指节微微泛白,仿若冬日里的枯枝。
目光如电,扫视着四周,锐利得仿若鹰眼,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藏人的角落,眼珠子瞪得溜圆,仿若要把这山林看穿。
她将沈星文护在身后,身形仿若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给人十足的安心感。
她很镇定,毕竟历经诸多风浪,这点阵仗还吓不倒她,脸上波澜不惊,仿若一潭死水。
况且此次主要是为让沈星文历练,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轻易出手,她倒想瞧瞧程锋会如何应对,这少年给她的感觉有些与众不同,微微挑起的眉梢透着几分好奇。
几人正思忖间,一群黑衣人从山林中鱼贯而出,个个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双透着凶狠光芒的眼睛,仿若饿狼一般,泛着绿油油的光,透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为首的大汉身形魁梧,身披黑色大氅,脚下的积雪被他踩得 “咯吱咯吱” 响。
其中一个黑衣人压着嗓子,恶狠狠地说道:“大哥,瞧这几个人,穿得挺体面,指定是肥羊啊,这次可不能让他们跑了,咱这山头好久没捞着这么好的买卖。”
那大汉一听,眼睛瞪得溜圆,仿若铜铃,抬手就给说话那人后脑勺一巴掌,打得那人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
“你懂个屁!咱这是干大事儿,能叫‘捞买卖’?咱这叫劫富济贫,懂不懂?”
他边说边梗着脖子,脸上的横肉跟着一抖一抖的,仿若在显示自己的威严,可那发红的耳根却暴露他的心虚。
程锋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前几天去他院子找麻烦的家伙嘛。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收刀抱臂,好整以暇地站着。
“行了,别装,我知道你们是黑风寨的。”
大汉一听,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一阵变幻。
随手一掌拍在刚才说话那人脑袋上,那人 “嗷” 的一声,直接扔掉大刀抱头倒地。
“看你出的馊主意,我就说这小子不好糊弄,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大汉气急败坏叫嚷,既然程锋已经识破,索性也不再伪装。
一把扯下面巾,露出那满脸横肉。
“程锋,你完了,在城中我不敢对你怎样,但是现在你既然主动出来,那就好好领教我黑风寨的厉害。”
他咬牙切齿,仿若要把程锋生吞活剥,腮帮子鼓得老高,牙缝里都挤出狠话,誓要好好教训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哦,那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教训我,就凭这几个虾兵蟹将吗?”
程锋语气充满不屑,扫视着眼前几个普通人。
这几人是真的普通得不能在普通,就练体境都没有达到,竟也敢当山贼抢劫,他微微摇头,眼中满是鄙夷。
看到程锋轻视的样子,大汉更加气急败坏。
“哼,程锋你以为我傻吗,这次我可是请来高手,你完了,哈哈哈哈。”
说到高手,大汉忍不住得意大笑,脸上的横肉都跟着颤抖,随即让出身子。
却见大汉身后大树旁站着一个黑袍人。
在大汉声音落下后,这才缓缓走向程锋,仿若闲庭信步,却又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压迫感。
“小子,有点胆量,我雷震天若不是收了这傻大个的好处,我还真想收你为徒了。”
雷震天消瘦的脸庞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让人心中反感。
“大侠,你可不能坏了江湖规矩。”
大汉闻言顿时紧张,生怕雷震天拿了好处不办事。
“哼,我做事不用你教。”
雷震天闻言顿时冷哼,冷冷扫了一眼大汉。
后者顿时如坠冰窖,裤裆差点打湿,仿若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双腿都开始发软。
“我雷震天最讲江湖道义,既然收了你的好处,必定会将事情办得漂亮。”
大汉这才暗松一口气,再次恢复刚才嚣张的模样,昂首挺胸,满脸得意。
“程锋,想不到吧,这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来的凝元境强者,你知道凝元境是什么吗?哈哈哈哈”
大汉说到凝元境,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掩饰不住的得意,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
程锋暗叫不好,凝元境可是武道第二境界,是炼体之后的境界。
他现在才炼体境,虽可对付这群普通山贼,但是面对凝元境,他却没有丝毫把握。
眼睛不知觉看向苏沫,仿若在黑暗中寻找一丝曙光,眼神中满是求助。
苏沫没有丝毫表示,甚至还将眼神转向别处。
程锋暗恨,只得强装镇定。
“那今天就让我来会会凝元境的厉害。”
程锋说着,猛然抽刀,一个跨步,率先发动攻击,仿若一只扑食的猎豹,带着孤勇。
雷震天见状,顿时怒不可遏。
“好胆。”
他感觉自己受到侮辱,竟被一个练体境的家伙挑衅。
只见雷震天身形一闪,瞬间欺近程锋,速度之快,仿若鬼魅。
程锋只觉眼前一花,一道黑影扑面而来,还未及反应,雷震天的右掌已带着呼呼风声,朝着他的胸口印来。
程锋匆忙横刀抵挡,“当” 的一声巨响,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连连后退数步。
双脚在雪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仿若被重型犁具划过,双臂更是酸麻不堪。
虎口已然震裂,鲜血顺着手腕缓缓流下,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如红梅傲雪。
雷震天却不给程锋喘息之机,紧接着身形一转,左腿高高抬起,如同一把战斧,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劈程锋的脖颈。
程锋奋力矮身躲避,那道腿风擦着他的头皮而过,刮得他头皮生疼。
他刚稳住身形,雷震天的双拳又如雨点般砸来,拳风呼啸,所到之处,雪花纷纷扬扬地四散飞溅。
程锋左支右绌,只能凭借着一股本能和对危险的预判,在雷震天的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艰难闪躲。
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又瞬间被寒风冻硬,整个人狼狈不堪,却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