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笙点头,故作一副娇羞样,撩了撩耳边的头发,挑衅地看向邓立军回答。
“当时邓大哥还说和我聊天挺开心,希望和我有点后续,我想我带着元宝,不太合适,就勉强拒绝了。”
“!!!”
邓立军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不是,这赵同志好端端的,干嘛拉他下水?
他心都提到嗓子眼,瞠目结舌,感觉到身边有股强烈的杀气。
一抬眼,正看进裴鹤川警告的眼底。
头儿,你听我解释,只怪嫂子太过美丽。
要早知道她是你的人,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说出那话……
“咋不合适?”
邓小彤一拍桌子,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云笙,我觉得你和我哥挺合适的,咱们都知根知底,我爸妈也喜欢你,还喜欢元宝……”
她越说越激动,赶紧看向秦凤。
“我妈天天念叨着想抱孙子,要是你嫁给我哥,那咱们家不就免费得了个金孙么?”
“妈,你说是不是?”
正在喝茶的秦凤差点被呛到,偷摸看了眼丈夫,夫妻俩递了个眼神,都有些为难。
也不是云笙不好,只是她儿子再怎么说也是个连长,以后前途无量,想娶什么样的好姑娘没有?实在犯不着找个二婚的。
哪怕他们确实喜欢云笙母子俩,但也不想替别人养孩子。
小彤也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当着人家云笙的面,也不好把话说得太直接。
可咋整?
最后还是邓立军求饶,“我说邓小彤你少说两句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赵同志那是什么人都配得上的么?人家的丈夫肯定是枭雄,反正我不配。”
邓小彤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
“哥,关键时刻你咋退缩了?你不也看上云笙了么?咱们云笙长得这么漂亮,哪怕结过婚,在厂里都是香饽饽,我这是给你制造机会……”
“得了得了,赶紧吃饭,当着领导的面,说这些干啥?”
再说下去,回了部队体罚少不了。
他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秦凤也适时出来打圆场。
“就是,先吃饭。”
不过儿子拒绝得这么明显,云笙不会难过吧?
赵云笙哪会难过,她心里偷着乐呢,就乐意看邓立军吃瘪,谁让他帮着裴鹤川?
一顿饭吃下来,邓家人都在帮忙照顾元宝,赵云笙这个亲妈反而落得自在。
秦凤的厨艺一直都很好,很合她的胃口,她捧着碗吃得特别尽兴。
只是吃着吃着,有道强烈的目光怎么也没法忽视。
她知道是裴鹤川。
以前她温柔体贴,吃饭也是斯斯文文,自打任务结束后,她恢复本性,比较随性洒脱。
估计裴鹤川也就是重逢这几天缠得紧,慢慢发现她和记忆里不一样,那份执着的爱也就跟着消失了。
想得出神,碗里忽然多了块红烧肉,赵云笙心头一跳,轻轻瞟了眼身侧的人。
裴鹤川一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从容给她夹菜。
对上她不解的目光,他也只是垂着眉眼若有所思解释。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
赵云笙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深吸了口气,她默默把红烧肉夹到一旁。
“你记错了,我不喜欢吃甜的。”
裴鹤川好似没听见,锲而不舍再给她夹。
避免被秦凤他们看到,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她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吃了。
裴鹤川面上不显,那双狭长的眼底蕴藏的全是笑意。
因为他的投喂,饭局才到一半赵云笙就吃得差不多了。
不想坐在裴鹤川身边靠他太近,她借口透气先出去。
初春的夜晚寒风瑟瑟,她拢了拢衣服,掀开帘子离开。
举手投足,看得裴鹤川心痒难耐。
他也跟着利落放下酒杯,迫不及待起身。
“叔叔婶子你们慢慢吃,我出去抽支烟。”
邓庆林闻言作势拦住他,“裴团长你就在屋里抽,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
只有邓立军知道他出去是为了赵同志,忙给自家老爸使眼色。
“爸,团长人家这叫有礼貌,你先喝你的,不用管。”
邓庆林这才收回手,裴鹤川微微颔首,大步流星跟上。
出了门凉风一吹,他脸上的微醺消散许多。
身上的酒气也随之飘散。
清冷的眼巡视四周,锁定对面的赵云笙,他心里的忐忑才终于安定。
踱步刚要上前,有人快他一步。
“云笙,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何大力才从外面回来,哪知道刚进院门,居然看到心上人就在眼前。
他不死心,也不甘心,出去思考这么久,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和军儿比起来,他差得太多了,要是不先下手为强,可能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收紧身侧的手,何大力鼓足勇气,略带胆怯地上前。
“嗯,刚从小彤家里吃完饭出来,何大哥怎么也没睡?”
何大力苦笑,小心翼翼靠近,手足无措问。
“云笙,我听我妈说,你今天和军儿相亲了?”
他屏住呼吸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期待,期待她否认,也期待她给个机会。
赵云笙点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何大哥,不管我和谁相亲,以后会不会结婚,你在我心里,都是我的亲大哥。”
亲大哥……
何大力犹如烈火焚心,踉跄着后退半步,险些站不稳。
黝黑的脸上满是失落,看向赵云笙的目光也充斥悲伤。
他笑着问,“云笙,你对我就真的……”
滋啦——
火柴划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寂静的黑夜中尤为清晰。
何大力二人不约而同抬眼,远远看见不远处站了个人。
他眯着眼睛举着火柴正点燃口中的香烟,火苗照得他脸色晦暗不明。
深吸一口,他把火柴甩灭,抬眸看来的眼神带了几分不满,随手将火柴放好,他把烟夹在指间,漫不经心上前问。
“聊什么呢?说来我也听听。”
短短一句话,却听得赵云笙胆战心惊。
何大力只觉得气氛不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哦了一声赶紧站到赵云笙身边,局促地笑着解释。
“我和云笙随便聊聊,裴团长准备回去了?”
下午他就从邓立军口中得知,这位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男同志是他的领导,年纪轻轻就是团长,两杠三星,前途不可限量。
他虽然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但也打心里佩服保家卫国的英雄,所以对裴鹤川有种发自内心的尊敬。
看他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裴鹤川胸口仿佛憋了团火,想到这么几年他不在,都是何大力帮忙照顾儿子,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问你了么?我问的是赵云笙。”
“???”
何大力脸色都变了,赶紧回头看向赵云笙。
赵云笙哪想到出门透个气裴鹤川都能跟来?就这么害怕她跑了?以后该不会整天盯着她吧?那她还有没有自由了?
越想越气,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噌的一下站起身,丝毫不给面。
“我们聊我们的,跟你有啥关系?”
呵,几年不见,脾气见长。
裴鹤川点点头,干脆上前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单手死死扣住她的肩膀,任由她挣扎纹丝不动。
对上何大力震惊的目光,裴鹤川只觉得心里痛快极了,扫一眼赵云笙气鼓鼓的眼神,他更是挑衅问。
“要不要告诉你的何大哥,元宝的爸爸是谁?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