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欧阳瑜的身上。
高悬的烛台上,摇曳的火焰发出微弱的光亮,照在大殿四壁上,映出一片片模糊的阴影。那阴影随着火焰的晃动,不时在朝臣们的脸上闪烁,仿佛也在诉说着这份紧张和不安。
欧阳瑜从袖中缓缓抽出一份看似陈旧的奏折,神情自若地递给在场的侍卫。
侍卫接过奏折,双手奉上,递给了萧王。全场的目光随之聚焦在那份奏折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期待与紧张。
“陛下,这是最近从边关传来的急报。”欧阳瑜的声音平稳而有力,每个字都清晰入耳。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无可争辩的权威,仿佛每一句话都直击人心。“近月来,外敌频繁骚扰我们的边境,若非大王子萧鼎坐镇边关,恐怕我们的土地已经多处丧失。”
李谦随即补充道,手中资料显然经过精心准备:“根据情报显示,边境冲突在过去三个月内增加了四成。若无大王子的果断指挥,情况会更加严峻。”
萧王接过奏折,略微翻阅了一下,眉头微蹙,显得有些不安。
他深知边境的安危关系重大,这也是大王子一党最有利的武器。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萧王的思绪纷乱如麻。他的目光从奏折上抬起,落在欧阳瑜那张深不可测的脸上。
欧阳瑜,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精心编织一张网,试图将他困在其中。
“陛下,”欧阳瑜继续说道,目光如炬,直视萧王,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大王子不仅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更是为了大宣的稳定不辞辛劳。他的存在,对我们国家的安定至关重要。”
萧王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
目光再次落在奏折上,脑海中闪过一个个战报的片段。他知道,欧阳瑜所言非虚,边境的局势确实不容乐观。
然而,萧王也清楚,这不仅仅是关于边境的问题。欧阳瑜是在利用这个机会,试图逼迫他在世子和大王子之间做出选择。
若此刻退让,意味着大王子的权力将进一步巩固,而这正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就在此时,角落里的老臣陈升缓缓站起身来,所有的低语声顿时戛然而止。
他的身影虽然略显脆弱,但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侧目。
这位曾经的首辅,因为某些事件的牵连而被贬,如今重新回到朝堂,三年来不发一言。
此刻,陈升走到殿中央,躬身行礼:“陛下,臣有话要说。”
萧王微微点头:“陈卿,请讲。”
“陛下。”陈升的声音洪亮,语气沉稳:“大王子萧鼎在边境确实立下了不少功绩,但他的急功近利也造成了许多内部矛盾,让边境军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的目光坚定,言辞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萧鼎面色一变,愤然道:“陈大人,此言何意?我在边境尽心尽力,为保家卫国,岂能容忍你如此污蔑?”
“我曾在边境县城做县令,亲眼所见。”陈升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大王子为了迅速建立功绩,往往忽略了边境的实际情况。比如,他在边境强征民夫建造防御工事,导致民怨沸腾。又如,他在关键时刻过于自信,未能及时支援,导致边境守军孤立无援。”他的语气虽然平稳,但每一句话都充满了重量。
萧王的脸色微微变化,目光转向萧鼎,眼中透出深深的思考。
陈升继续说道:“陛下,臣在边境任职期间,亲眼目睹了许多百姓因大王子的政策而陷入困境。我并非反对大王子的努力,但急功近利的做法,长久下去只会损害大宣的根基。边境需要的是稳扎稳打,而不是一时的功绩。”他的语气虽然平稳,但每一句话都充满了重量。
此时,朝堂上的气氛更加紧张,每一位朝臣都屏住呼吸,分析着陈升所说的每一个字。
萧王的目光依旧锐利,他看着陈升,沉思片刻后问道:“陈卿,你为何选择在此时提出这些意见?你在边境任职多年,为何不早些上奏?”
陈升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陛下,臣之所以选择此时发言,是因为我感受到朝堂内外的紧张氛围。我担心若不在此时指出问题,朝堂的决策将会受到偏颇。边境的安危,关系到大宣的未来,臣不能坐视不理。”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责任感和使命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王修见状,趁机补充道:“陛下,陈大人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大王子在边境的决策确实存在一些失误,导致部分边境问题的恶化。若要稳固朝堂与边境的关系,我们必须全面考虑,而不能单凭一时之功。”
萧鼎的脸色骤变,紧握双拳,正欲反驳,却被李谦拉住,示意他冷静。
李谦沉声说道:“陈大人所言未必全无道理,但边境局势复杂,我们不应仅凭一面之词便下定论。大王子的努力有目共睹,他的决策是为了大宣的长远利益。”
大殿内的气氛更加紧张,每一位朝臣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萧王的裁决。
萧王皱眉,威严地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每个人的心思:“鼎儿,你要明白,稳定朝局不仅仅是依靠武力和威慑,还需要智慧和谋略。你的行动未免过于急躁,若是世子安然无恙,你的接管之举又有何依据?”
“可是……”萧鼎不甘心地咬牙,声音中带着急迫与焦虑:“父王,边境局势紧张,我必须尽快稳定朝局。若不提前采取措施,一旦世子府内有变,后果将不堪设想。”
萧王冷冷地看着他,语气坚决:“鼎儿,现在是在谈你弟弟乾儿的生死,而不是边境的军务。甘如意是世子府的总管,他最清楚府内的情况。我已派人去宣甘如意觐见,等他到了再说。”
萧恒趁机插话,语气平静但带有一丝挑衅:“父王所言甚是。大哥的行为确实欠考虑,若世子殿下安然无恙,这样的举动不仅无礼,反而会引起更多不必要的恐慌和误解。”
萧鼎愤然回击:“二弟,你未在边关见过战火纷飞,未曾亲历边疆的危急时刻。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大宣的长远利益。”
萧王的目光在两个儿子之间来回扫视,显得深思熟虑:“鼎儿,恒儿,你们两人都需要明白,朝堂之事,不仅仅是功绩和决策,还要考虑到整个国家的稳定和和谐。你的行为必须有依据和理由,否则只会引起更多的混乱。”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你派兵围世子府,是否过激,等甘如意到来,一切自会明了。”
话音刚落,大殿内陷入了一片沉默,众大臣纷纷低头,不敢多言。萧鼎和萧恒互相对视,眼中充满了敌意和警惕。
萧王继续说道:“今日的朝会,关系到大宣的未来,任何人都不得轻举妄动。我需要的是事实,而不是推测。甘如意到来后,自会揭开一切谜团。”
就在此时,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仿佛预示着即将揭开的真相。
朝臣们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屏住呼吸,期待着这场权力博弈的下一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