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澄观掐指说道:“今天是八月初八,等到九月十五,云大管家再护送夫人和大小姐来上山来吧。”
“你没搞错吧,要我们等一个多月啊!”云福嚷嚷道。
澄观讪笑道:“是的,这个月的预约名额都已经排满了。”
“我是真的会谢你哦!”
云福冷笑道:“可你别忘了,我们云家是青冥禅院的大香客!常年供奉香火,从不间断!你们的镇寺之宝——罗汉堂的十八尊金身罗汉,是我们云家打造的!你们的七层宝塔,也是我们云家出资修建的!怎么,现如今你们禅院出名了,金明禅师做大了,来的香客多了,上的香火旺盛了,就瞧不上我们云家了,用人朝前,无用朝后,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呵!”
“啪啪啪~~”
陈泽又鼓起了掌:“云大管家真是文武双全,居然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成语来!”
“滚!”
云福虽然嘴里骂,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咱可不是一介纯武夫,肚子里还是有点文化的。
“云大管家若是这么说,可就羞煞贫僧了。”澄观苦笑道:“都是贫僧师父亲口定下的规矩,已经得罪了很多施主了,就连贫僧也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了许多次,家师都是无可奉告。”
云福道:“那你让我们见见金明禅师,一问便知!”
澄观愁眉苦脸道:“家师是真的在闭关修行,贫僧不敢打搅他啊。”
云福冷笑道:“那我们就在禅院里住下,等着他出关!我非要问清楚,到底是什么缘故!”
“可是,这……”澄观支支吾吾,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什么这啊那啊的,澄观,你我也是老相识了!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难道云家连这点脸面都讨不来吗?”
云福指责道:“我家闫夫人和云大小姐那是什么身份,能经常抛头露面吗?她们出来一趟你当很容易吗?上一次青冥山你以为很简单吗?你好意思让她们来来回回的跑?”
“云福,不可对大师无礼!”闫冰也责了云福一句,然后对澄观说道:“妾身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可真的是有要事请教金明禅师,关乎身家性命,不敢耽搁。还请大师通融。”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澄观自然是不好再驳了闫冰的面子,当即颔首道:“那好吧,闫夫人如此恳切,看来真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贫僧做主了,今夜就在蔽寺留宿,到时候师父出关,拼着受些责骂也就罢了。”
闫冰大喜,连忙拜道:“妾身会对金明禅师说明缘由的,怪不到你头上。”
“多谢夫人。”澄观礼让道:“里面请。”
陈泽当即说道:“大师,我也要留宿。”
澄观一愣,随即摇头道:“这恐怕不成。”
云福也喝道:“你少跟着裹乱,赶紧下山,哪来的还回哪儿去吧!”
山里出现祟物,庙里又透着古怪,更何况还要找金明禅师洗涤魔心,陈泽怎么可能打退堂鼓?
他说道:“大师,实不相瞒,在下是从越州府浑县赶来此地的,专程求见金明禅师,事到如今,就差临门一脚了,我人到庙前,不见真佛,岂能空手而回?还请大师也通融一二。”
“从越州来的啊。”澄观挠了挠头:“不知道施主求见家师所为何事,不妨说出来,万一贫僧也能代为解决呢?”
陈泽摇头道:“不是在下托大,是干系太重,大师解决不了。”
澄观犹豫了起来。
云福说道:“大师别听这小子满口胡诌!他就是个好色之徒!垂涎我家夫人和大小姐的美色,先用言语恫吓哄骗,被我识破以后,就恬不知耻的跟在我们屁股后面一路尾随上山!听见我们说借宿,他也要借宿,摆明了是居心叵测!”
澄观听了这话,脸色一变,拂袖说道:“没想到陈施主是这样的人,请下山吧!蔽寺不招待这样的香客!”
“听见了么?”云福冷笑道:“还不快走!”
陈泽也有点气了,我一路容让你,不争不抢,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到头来还说我是色狼?
欺人太甚!
“云大管家,我怎么就是好色之徒了?”
“你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盯着我家夫人和大小姐看,以为我不知道?!”
“我那是在给她们看相!”
“狗屁!我也见过相士,要么是瞎子,要么是瘸子,要么是老头子,哪有像你这样全须全尾还年纪轻轻的?更何况,看相算命的都有个招牌,或开馆,或摆摊,最不济的也得打个旗幡,你就空口白牙,也想骗人啊。”
陈泽都被气笑了。
你说的那些才是江湖骗子吧!
连自己都过不好,五弊三缺都不知道怎么规避,还想着替别人攘凶解灾呢?
真正有本事的相士,还用得着开馆摆摊摇旗打幡去招揽客人?
他正要辩驳,那边云畅早忍不住了,说道:“云福叔,你不要这么污人清白好不好?我看这位陈先生不是坏人!你一路上欺负人家,人家也没说什么,还请你喝酒呢!”
陈泽大为意外,感动的看向云畅,大小姐,好人啊。
云福更是意外:“我的大小姐啊,你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呢!别瞧着他长得英俊,就觉得他是个好人!坏人是不会把‘坏’字写到脸上的!就这种小白脸最坏了!”
云畅涨红了脸:“谁说我是看他长得英俊才说他是好人的!云福叔,你,你怎么能说人家是小白脸呢——哼!”
气的小姐姐直跺小脚脚。
陈泽也横了云福一眼,小白脸怎么了?又不是吃你家米面变白的。
闫冰说道:“行了云福,这位陈先生一路上确实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况且,人家比我们上山还要早些呢,说不定真是找金明禅师有要紧事,你不要总疑心疑鬼,说人的坏话,世上有坏人,可好人也不少,既在庙里,说过的话,佛可都听着呢。”
云福也是无语。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都是又傻又白又甜!
陈泽冲闫冰点头示意,表示感谢,然后对澄观说道:“大师,现在弄明白了吧?我可以借宿了吧?”
“还是不行。”澄观摇头道:“就算见客,家师每次也只见一个客人。既然闫夫人在先,那就请陈施主再等等。今日且下山去吧,一个月之后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