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姨说你睡了一下午了,还没睡够?”蒋斯衍放下手机,手搭在她肩上,掌心的肌肤沁着凉意。
先前一进屋,冷气打得他都不住皱起了眉。
床上的人盖了条薄被,嫩白的手臂枕在脸下,小腿却因为冷曲起蜷缩至小腹。
眼皮上的肿眼见着是比早上好多了,只是睡得昏天黑地的,脸上的血色望着也不够好。
蒋斯衍的手掌贴着她的脊背,昨晚他就发现了,这段日子也不知道她瘦了多少,一点软肉都没有。
这都拍的什么戏,要让人瘦成这副德行。
苏迩蹭了蹭脑袋,脸颊贴着衬衫,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困嘛,手指都懒得动。”
铺散的发丝,总有那么一两根不安分的,穿过扣子间的缝隙,骚动掩盖在衬衫下的肌肤。
偏偏罪魁祸首还一无所知,闭着眼只顾自己舒服,千方百计地想着调整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
蒋斯衍的眸色微沉,伸手将人捞了起来,一把抱到了腿上。
苏迩嘟着嘴,丝毫没意识到危险的到来,闭着眼抱怨,“干嘛呀,我不想起呢……”
未说出口的话通通在唇齿纠缠间被咽下,苏迩被掐着腰,亲得身子止不住地后仰。
腰间的手掌上移,托住她的后背,压向炙热的胸膛。
雨落下来了吗?夏日的雨来临前,气压低沉,总是压得人胸口一阵阵发闷。
她的呼吸都在此刻被掠夺,大概是真有一场要淋漓而落的大雨在酝酿。
舌根被吮得发酸,苏迩任索任求地张开嘴,身体里的热潮在翻涌,她任由自己沉溺在此刻已经尽数失衡的感官中,将所有的主动权都交予到他的手上。
“衍哥儿,人叫起来没有,菜凉了吃了可不舒服。”门外倏然响起崔姨的询问声。
隔着房门,卧室里传来“咚”的一声,听着像是撞了什么东西了。
“哟,没事儿吧?撞着了?”崔姨还在问。
蒋斯衍的嗓音沉稳不起波澜,说:“没事,我们马上下去。”
门外的脚步声渐远,屋里的火热气氛散尽,苏迩脑袋上还披着被子,坐在蒋斯衍的腿上,不好意思地抚了抚他的后脑勺,“对不起啊,把你撞疼了吧。”
谁知道这么一小人儿哪儿来这么大手劲儿,蒋斯衍毫无防备地被她用力一推,撞向木质的靠背,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微风带起,薄被从头顶笼罩而至。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像是不知道演练了多少回。
蒋斯衍戳了下她的额头骂,“躲什么,我不应,崔姨哪里会进来。”
苏迩悻悻地笑了一下,“那我在家里习惯了嘛,小时候看杂书怕被发现练出来的。”
这和接吻是能相提并论的事儿吗?
蒋斯衍一想起她刚刚裹着被子跟个小鹌鹑的样,一脸的做贼心虚,又好气又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瞧你那出息,接个吻羞成这样。”
他们那又不止是接吻,崔姨再晚一会儿叫,指不定事情进展到哪一步呢。
不过旖旎的氛围已经被打破,不好意思再让崔姨等。
苏迩简单整理了一下,跟着蒋斯衍一块下楼。
崔姨一见她就笑,“还是得休息好,睡了一觉气色就是好了。”
苏迩目光闪烁,心虚地在椅子上坐下。
她太清楚脸颊上泛起的红晕与过于红润的唇色是缘何而起。
本来这一茬装傻充愣便也就过去了,偏偏蒋斯衍在一旁闷声发笑,弄得苏迩只好伸手去推他,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你别笑了!”
眼见着小姑娘要被惹毛,蒋斯衍却不慌不忙地替她舀了一碗鸡汤,贴到她耳侧,低哑的嗓音意味深长,“多喝点鸡汤,崔姨特意给你炖的,喝了明儿气色更好。”
苏迩一听这话,立刻捂住了他的嘴,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意思,“你太讨厌了!蒋斯衍!”
蒋斯衍对于惹小姑娘又低声下气再去哄她这件事似乎乐此不疲,一顿饭,苏迩要炸毛好几次。
看得崔姨都忍不住笑骂,“衍哥儿,多大的人了,你总去招小迩做什么。”
苏迩总会在这时候连连点头,附和说道:“就是就是,幼不幼稚。”
可下一秒,又被掐着腰间的痒痒肉,求饶着喊不敢了。
吃过饭,苏迩睡了一下午的活力值冲到满格,拉着蒋斯衍回了衣帽间,问:“你哪个柜子能给我暂时放一下衣服这些?”
她每一句用词都很小心谨慎。
蒋斯衍闻言却皱起了眉,“暂时……怎么?拿我这儿当旅馆?”
不是暂时还能是常住吗?苏迩心里虽这么想着面上却挂着甜笑,“我马上就要出去拍戏了,可不就是暂时嘛。”
蒋斯衍笑了声,没抓着这句话深究下去,倚在柜门上,说:“你想放哪儿放哪儿,自个儿觉着方便就行。”
苏迩点点头,她的行李其实也不多,就是几件常服,理了一半,苏迩放在外面的手机又突然响起来。
她只好先放下手头的活出去接电话。
一看来电显示,是她妈妈打来的。
电话接通,贺仪的嗓音不如往常那般平静,语气急迫地问:“你们公司发的那个声明是怎么回事?你出什么事了?”
“没事了,妈,就是有个激进的粉丝,警察来得及时,那人也被抓起来了。”
“那现在呢?你现在住哪儿?你们那公司安排人保护你没有?”没给苏迩回应的机会,贺仪就已经在说,“不行,我得请假去看你一眼。”
苏迩连忙制止,“妈,我真的没事,舒舒在这儿呢,她陪着我,你放心好了。况且我再过几天就飞横店拍戏去了,您别跑这一趟了。”
苏迩又接二连三地说了好几个保证,才好不容易劝住她父母不多跑这一趟。
虽说在对她的未来规划上双方有冲突,但苏迩一直都知道,贺仪和苏伯园对她的爱一直是毫无保留的。
挂了电话,苏迩长舒出一口气,脚步轻快地跑回衣帽间。
“嗯?”她这一通电话少说打了也有十分钟,蒋斯衍怎么在这儿等她?
“你一直站这儿干嘛,我快收拾好啦,你先去洗……”她的嗓音倏地滞住。
眼睛直愣愣地落在蒋斯衍手上,呼吸突然变得艰难。
蓝色的物体捏在他的手掌间,显得格外小巧可爱,蒋斯衍貌似无知地向她虚心求教,“迩迩,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