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道了谢,便在老农收拾出来的房间里躺了下来。
刚躺了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嘈杂的马蹄声和叫喊声,打破了这乡野的宁静。
顾长安微微皱眉,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翻身而起,走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一群身穿官服的人,正将这小小的农户包围了起来。
“难道是梁王派人来抓我了?”顾长安心中一沉。
不行,不能连累这善良的夫妇!
他迅速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喧哗什么?”
原本气势汹汹的官差们,看到顾长安,顿时愣住了。
领头的官差连忙上前,躬身行礼:“顾…顾大人,卑职是奉小公主之命,前来寻您的。”
顾长安微微皱眉。
“小公主找我何事?”
“小公主有密信交给大人。”那官差双手奉上一封信,姿态恭敬至极。
顾长安接过信,狐疑地打开。
信上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顾将军,见字如晤。今日一别,甚为挂念。将军之才,世所罕见,若能为我大武所用,实乃社稷之福。然吾亦知将军心性高洁,不慕名利。今日冒昧相求,只望将军莫要投身其他诸侯,以免再生战事,涂炭生灵。望将军三思。”
看完信,顾长安非但没有欣喜,反而冷笑一声。
小公主的信中,字里行间都透着上位者的傲慢,表面是请求,实则是一种威胁。
他顾长安戎马半生,为大梁出生入死。
如今只想求得一份自在,却还要被这些权贵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将信原封不动地递还给领头的官差,语气淡漠:“回去告诉你们公主,顾长安解甲归田,从此是闲云野鹤,不会参与任何朝堂争斗,这样,她满意了吧?”
几个官差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顾长安会如此干脆地拒绝。
他们此行担负着小公主的嘱托,若是不能带回满意的答复,回去也不好交代。
“顾…顾大人,这…”领头官差支支吾吾。
“怎么?还需要我再说一遍?”顾长安眼神一凛,一股无形的威压散发开来,吓得几个官差浑身一颤。
“不敢不敢!大人既然如此决意,我等这就回去复命!”领头的官差连忙行礼,带着其他人匆匆离去。
顾长安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无奈。即使离开了朝堂,是非却依然找上门来。
他转身看向农户一家,只见他们一家躲在屋内,瑟瑟发抖,显然是被刚才的阵仗吓坏了。
“老丈,老嫂子,惊扰到你们了,实在抱歉。”顾长安歉意地说道。
“没…没事,大人…”老丈颤巍巍地回答,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顾长安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麻烦。
“告辞。”
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农户家。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顾长安抬头望天。
天子脚下,竟然连片刻的安宁都不得,真是讽刺!
他想起江湖上流传的北国风光。
“去看看吧,去看看这大千世界的精彩!”顾长安心中一动,毅然决然地朝着北方走去。
玉阳公主凤辇一路疾驰,回到梁国王宫,便径直闯入御书房。
“父王!您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玉阳公主眼圈通红,一进门便跪倒在地,哭诉起来。
梁王本就因为顾长安的抗旨拒婚而龙颜大怒,此时见女儿这副模样,更是怒火中烧:“怎么回事?”
“父王!顾长安他…他…他简直…简直无耻至极!”玉阳公主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将天骄大会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当然,重点放在了顾长安与静心师太的“亲密”互动上。
“那尼姑…那尼姑生的…生的貌美…顾长安他…他竟然…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她…与她…眉来眼去…女儿…女儿…女儿这脸往哪搁啊!”
玉阳公主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什么?!”
“这顾长安真是胆大包天!他竟敢如此轻薄出家人!简直是…简直是…目无王法!”
他原本还对顾长安心存一丝希望,觉得顾长安或许只是一时意气用事,等他冷静下来,或许会回心转意。
可现在听女儿这么一说,他顿时怒不可遏,后悔之意更甚。
“父王!您一定要严惩顾长安!他如此羞辱女儿,女儿没脸活了!”玉阳公主哭得更加伤心欲绝。
“来人!传朕旨意,派人即刻追回顾长安!”梁王吩咐道。
“父王…”玉阳公主微微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泪珠,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还有!玉阳,你也不必再矜持了!等顾长安回来,你就好好低头认错!”梁王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无奈。
什么?
不是追杀?是追回?搞没搞错!
“父王,女儿…女儿…”玉阳公主欲言又止,似乎有些犹豫。
“你什么你!别再胡闹了!顾长安这样的强者,能继续坐镇我大梁,其他诸侯国都会对我大梁十分恭敬!这是我大梁之福!你若是再敢任性妄为,朕…朕就把你那些面首都赶出去!”
梁王见女儿还在扭捏,顿时又火了起来。
玉阳公主回到自己的寝宫,一把扯下头上的凤钗,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顾长安!顾长安!你竟敢如此羞辱我!”她胸口剧烈起伏。
寝宫内,几个面首吓得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知道,公主殿下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一个胆子稍大的面首,名叫柳如风的,小心翼翼地走到玉阳公主身边,轻轻地为她揉捏肩膀,柔声说道:
“公主殿下息怒,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那顾长安不过是个粗鄙武夫,不懂得欣赏公主殿下的美貌,是他的损失。”
“损失?他有什么损失?他攀上了静心师太,怕是巴不得甩掉我这个‘累赘’呢!”玉阳公主咬牙切齿。
一想到顾长安和静心师太“亲密”的画面,她就恨不得将顾长安碎尸万段。
另一个面首,名叫李玉堂的,也附和道:“公主殿下说的没错,那顾长安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他也不想想,没有陛下的提拔,他能有今天?现在翅膀硬了,就敢对公主殿下不敬,简直是狼心狗肺!”
玉阳公主听着这些话,心中的怒火更盛。
“你们说的对!他顾长安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狼心狗肺的东西!他以为自己是谁?
不过是我大梁的一条狗罢了!现在,他竟然敢咬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