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厂子起死回生是因为这个年轻人?这是怎么回事?快说说,赵厂长。”
孙厂长急急地问道。
服装厂现在效益很一般,他听说糖厂的效益哐哐地往上涨,据说现在一个月都一百多万了,把他羡慕坏了,所以今天也是专程来拜访赵玉田,想取取经。
当然,因为糖厂内部消息封锁好,赵玉田下了封口令,任何人都不准向外透露关于刘卫东的信息,所以,他也不知道糖厂的效益突然间爆好,是跟刘卫东有关系的。
“孙厂长,这跟你今天来找我,有直接关系么?”
赵玉田微微一笑,望向了孙厂长问道。
孙厂长脸一红,轻咳了一声,“老赵,实话跟你说吧,看到你们厂子效益这么好,我和马厂长也是真心羡慕啊,所以,就想着能不能到你这里来取取经。
希望你能不吝赐教!”
“孙厂长啊,我要说保密,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不近人情?”
赵玉田叹口气道。
“啊?老赵,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你不会是在说真的吧?”
孙厂长一怔,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怎么说呢,其实也没多大的秘密,不妨直接和你说,我们厂子就是遇到了一位贵人,才好起来了。
但是呢,有些事情,实在不方便多说。这下,你懂了吧?”
赵玉田无奈地道。
“哦,这样啊……”
孙厂长一脸的失望,却同样无可奈何,他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既然如此,赵厂长,那我就告辞了。以后有时间再来看你吧。”
他勉强一笑,赵玉田的办公室是待不下去了,他只能起身离开。
“那就不送了,等过几天闲下来,我再过去回访。”
赵玉田心下间也有些歉意,但他确实还是要保护好刘卫东,也保护好糖厂来之不易的效益。
开了门,赵玉田就将孙厂长送出了门外,不过刚到门外,就看见刘卫东正站在远处的回廊尽头处,扶着栏杆,抽着烟。
孙厂长心头一动,转头看了赵玉田一眼,小声地问道,“赵厂长,你说这个年轻人是你们厂的贵人,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你们厂现在的效益,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
赵玉田点头。
“那,可不可以给我介绍一下?我们现在也求贤若渴啊。如果他要是给我们指点一二,让我们也小小发达一下,岂不是更好?
毕竟,咱们两家,一个做服装,一个做糖,可不是同行业,没有半点竞争的。
况且,介绍一下,你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就好。”
孙厂长小意地问道。
现在国家关于国企的改革已经开始起步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开始缴纳企业税,下一步不再定额生产,而是统一推向市场,谁有本事谁活,谁没本事谁死。
所以,每一家企业都紧张了起来。
现在上面就已经开始减少甚至停止指令式生产任务了,他们厂里已经三个月都没接到大活儿了。
如果再这样下去,多了不用,再有一个月,厂子里就开不出工资来了。
所以,孙厂长现在也是急得要火上房了!
“介绍一下倒是没什么。”赵玉田一笑,想了想,又低声说道,“对了,孙厂长,认识这个年轻人,确实也有可能是你们的机会。但至于你们能不能把握住,或者他想不想帮你们,那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老赵,你能帮我们介绍,我们已经十分感激了!”
孙厂长眼神感动地看着他。
现在这个年头,都是自家扫门前雪、自家顾自家,赵玉田能做到这一点,已经足见心地仁厚了、格局很大了。
“卫东,来来来,给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县服装厂的孙有为孙厂长。孙厂长,这位是刘卫东,按年纪,你可以叫他一声卫东兄弟。”
赵玉田笑道。
“哎哟,那可不敢当,不敢当,我就是痴长几岁而已,还是叫……刘先生吧,刘先生,您好您好。”
孙有为赶紧走过来,紧紧地握住了刘卫东的手。
刘卫东和赵玉田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对一个眼神就知道赵玉田在想什么,他点了点头,热情与孙有为握手笑道,“可别称先生,那词儿太时髦了,还叫我一声小刘吧。”
“你可是赵厂长的座上嘉宾,如果这么叫你,那实在是我太托大了……”
孙有为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一见他这么客气,刘卫东心底下就更清楚了,保不齐就是刚才赵玉田往死里夸了他一通,虽然未必说了详细情况,但孙有为现在对自己肯定是尊敬有加的。
“行了行了,都别争了,孙厂长,莫不如你就叫卫东刘工吧,反正他现在也是我们厂子里聘请的名誉工程师。”
赵玉田笑道。
“好,好,这个好。那,刘工,您现在有没有时间,可以请你来我们厂子里坐一坐吗?我还想向刘工学习请教呢。”
孙有为满眼渴望地望向了刘卫东。
“这当然没问题,不过,学习请教却是不敢当,有事咱们一起商量研究还是可以的。”
刘卫东咧嘴一笑,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正愁那些衣服怎么弄的事情呢,结果,服装厂的厂长就来糖厂取经了。
这还真是睡觉就有人送枕头,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要知道,做衣服可比做糖的利润大多了,真要卖开了,发家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那可太好了,请,请,卫东兄弟。”
孙有为大喜过望,赶紧做了个“请”的手势,刘卫东向着赵玉田打了个招呼,便跟着孙有为去了服装厂了。
这个时候,糖厂的业务副厂长何磊走了过来,看见孙有为和另外一个副厂长把刘卫东请了过去,不禁皱起了眉头来。
“厂长,孙有为干啥来了?”何磊问道。
“取经来了,结果正好见着了卫东,直接就把卫东给取走了。”
赵玉田笑笑说道。
“他玛德,孙有为可真是精明。这下,要是攀上了刘工的高枝,刘工只要指点他个一句两句的,他们服装厂立马就会飞黄腾达了。
跟我们糖厂做邻居,他可真是好命得要死!”
何磊呲牙咧嘴了一下才道。
“行啦,别在这里酸了,人家跟咱们又不是同行业,没什么竞争,如果卫东觉得有缘想要指点他一下,那也是他们服装厂的命数。
现在,就看他们服装厂有没有那么好命了。”
赵玉田笑道。
“刘工出手,就是死厂子都能救活了,更何况他们服装厂基础那么好?我看哪,服装厂发达的日子真的来了。”
何磊笑道。
那边厢,十几分钟后,孙有为已经将刘卫东请进了服装厂自己的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