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想要安慰他,“没关系,也不是第一次了,对吗?”
“谢谢你罗恩,多亏了这句话,我感觉好多了。”
哈利看向讲台,那个从周二开始就多出来的一个座位,艾瑞斯正坐在那里,撑着下巴打瞌睡。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换工作了,暖房里不好吗?”
罗恩耸耸肩,把同样粘稠但是勉强对味的药液盛起来,“谁知道呢,也许魔药助教的工作能赚更多钱?……或者斯内普想要偷懒,从斯普劳特教授那里把人抢走了。”
“或者人家只是有自己的计划!”赫敏低吼道,“少管一点别人的私事,专心把缓和剂熬出来吧,我们是来上学的。”
“哦,我们是来上学的,”罗恩阴阳怪气地重复,“那我怎么看见你每天都和克鲁姆混在一起,卿卿我我一点也不知道收敛…”
“闭嘴罗恩,你就是一个可怜虫,每天躲在角落等待芙蓉·德拉库尔从面前经过!”
大喊让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甚至艾瑞斯都醒了过来。只见赫敏顶着所有人的视线把已经完成得药瓶交到讲桌上,然后气冲冲地离开。
斯内普挑着眉没有说话,刚好在她迈出教室的最后一秒钟下课铃声也敲响了。
“好啊,好啊,让我们现在就看一看,”他故意把赫敏的药瓶高高举起来,颜色透亮,气味正宗。“…格兰杰小姐虽然是个不招人喜欢的万事通,但是毫无疑问,是来上学的——这瓶缓和剂我会给出一个满分。”
“她哪次不是满分…”
“别说了,”哈利感到很羞愧,因为就连自己也不能不同意斯内普的话。
他和罗恩已经在邀请舞伴这件事上浪费太多时间了,还把赫敏这位朋友也推了出去,导致课后作业一塌糊涂。恐怕明年的期末考试里他们会因为全部科目都不及格而被赶出去。
…不知道霍格沃兹有没有辞退学生的先例,往常这种时候他们会询问赫敏,因为她就差把《一段校史》也背下来…
“累了?”
学生们都离开之后,阴暗的底下教室里重新恢复安静。
艾瑞斯站起来挽着袖子,“一点也不,现在是魔药小助教的工作时间。先做什么,擦干净黑板可以吗?”
斯内普一挥魔杖,黑板就变得一尘不染。学生们已经把坩埚和器材洗干净放进柜子里,所以现在根本没什么需要干的。
看着她失望地垂着手,斯内普说:“时间还早,一起去暖房里看看吧。”
艾瑞斯立刻回答:“好啊,要是斯普劳特教授有需要帮忙的我就留在那里,直到吃晚饭——”
意思是什么都不能阻挡她吃晚饭。
当天色暗下来,玻璃温室的天花板外已经是一片昏暗时,她准时从泥土里脱身。
过冬的陶盆早就准备好了,日常工作只是看护。斯普劳特教授拍了拍衣袖,说:“走吧,回去。”
艾瑞斯立刻欣喜地跟上去。
大草坪上堆满积雪,今年的天气似乎更寒冷一些。
“恐怕再过几天,马克西姆那群孩子就无法徒手砸开冰面了。斯内普,你看,坚冰越来越厚了。”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斯内普竟然露出满意的表情。不能游泳,真是……太好了。
与科多斯多瑞兹不同,霍格沃兹的学生不能在走廊里使用魔杖,湖边也一样。要是谁胆敢拔出魔杖敲碎冰层,他会让这些人见识一下空空如也、一分不剩的学院计分器到底长什么模样。
……可是现在就放松警惕显然是错误的。
第二天一早,当斯内普和艾瑞斯又一次并排走向雪松林时,那群光膀子的男孩又出现了……
领军人物依然是马克西姆,他赤裸着上衣,在冰面滑行。冷风刮起寒雾也阻止不了这群仿佛学到“真本事”一样的孩子。
他们纷纷效仿,即使不断地摔跤。
“一个很实用的小咒语,”艾瑞斯在他耳边说,“能让人在冰面快速行走,甚至像飞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科多斯多瑞兹人人都会。”
他在乎的才不是什么滑行小花招。当自己没瞧见吗?那双眼睛已经又粘过去了,紧盯着衣着单薄的小伙子们……
“这个周末我想多试几次蒸馏,因为有了一些新想法。”斯内普用借口将人拖走,直到茂密的雪松林把视线完全挡住才舒了一口气。
艾瑞斯憋不住小声笑出来。
“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父亲总在冬天光着上半身劈柴了吗?——因为那是维多利亚最喜欢的。”
他抿着嘴一言不发。
这个人曾经就在这里,和他说起过父母。他当时认为维多利亚会对着斯利维奇笑是因为这种行为很愚蠢。现在想起来,愚蠢的根本就是自己。
可是斯内普是谁?他绝不服输。
“所以你父亲会在别人面前不穿衣服吗?”
“当然不会!维多利亚能一拳揍晕他,”
“那你母亲呢,也常常观看除了你父亲以外的人裸露身材?”斯内普又问。
“当然也不会,”
这一次,艾瑞斯张着嘴,忽然脸上一红,想明白了什么。
——他根本就是在对自己的偷看行为表达不满。可是这比喻也太不合适了,那是自己的父母!
她和斯内普…还只是同事。
……除了这个同事最近变得粘人。
雪花落在周围,脚下每跨出一步都会发出咯吱声。
斯内普没好气地把人牵起来,任由那片红色从她的脖颈蔓延到耳尖,耳边也响起海浪的声音。
“日出。恐怕你已经看腻了?”
德文郡美丽的海岸线蜿蜒曲折,晨光刚刚穿透云层,洒在岩滩上。
艾瑞斯呆呆摇着头,“母亲说,世上的风景永远都是不变的——只有和心爱的人一起观赏,它们才会变得独一无二、永远也看不腻……”
“…”
她忽然顿住,身边的人也握紧了她。
自己又在胡说什么了?
那是维多利亚对斯利维奇的甜言蜜语,怎么叫她用来说给斯内普听了!
“我不是想说那个,”
空中忽然扭转,斯内普带着人来到花店。他好像一言不发,也不听解释,只顾着把人拉进来,手心捏得很紧。
“早上好,先生,今天也是鸢尾吗……”
斯内普从店员的面前走过,目标明确地卷起一束鲜红的玫瑰。“不,已经拥有了。今天要这个。”
“啊~”店员笑着点头,“恐怕先生是第一次购买,还不知道这个品种的名字,”
无论什么名字。
斯内普只是一心想要买给她这个,澎湃又热烈、不可阻挡的——
“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