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一切发生的那一个夜晚。
“博士，你来找我做什么？”
此时，正在思考刚刚徐若云和她所说的命途、星神以及宇宙等等“新鲜”概念的纳西妲忽然被一位不速之客打断了。
显然，来者正是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博士多托雷。
纳西妲当然知道博士已经来到教令院有些时间了，不过据她所知，博士是以“赞迪克”这个名字活跃在教令院的，该说博士也会怀念以前的学者生活吗？
但此前博士从来没有找过纳西妲，更没有与她交流，纳西妲曾经悄悄偷看过博士的举动，毕竟她可是须弥的神明，放任这样一个危险人物活跃在须弥，那也太不称职了。
可是这次博士似乎安分地有些不像话，既没搞什么人体实验，也没搞抓兰那罗的行动。他的研究内容很单一，就是须弥的虚空技术。
好吧，这似乎比什么人体实验更为恐怖，要知道，现在须弥人几乎人手一个虚空终端，要是真被博士研究出什么花来，那还得了？
最简单的应用就是给所有虚空终端的使用者一个基本概念，比如“女皇大人是无比智慧的，一切女皇大人的指令都要遵守”，又比如“我们都是博士大人最好的研究材料，一定要配合博士大人，他的研究是最重要的”……
这些概念再加上人们对虚空终端的依赖，很容易形成一个个思想钢印，人虽然智力并没有明显下降但却不再拥有“思想上的自由”了。
反正，纳西妲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当她发现这一点后，立刻对博士进行了干扰。
但很遗憾，毕竟她现在没法自由行动，能做的东西还是很少，基本上对博士等等行动构不成任何干扰。
所以，当在这里见到博士的第一眼时，纳西妲就开始思考博士此时来找她的用意，她的第一想法就是博士在研究虚空终端时遇到了什么麻烦，要来找她解答。
可没想到博士的第一句话就大大出乎了纳西妲的预料。
“他来找你说了什么？”博士那平淡的语气中带有无穷的好奇。
“啊，”纳西妲万万没想到博士来此的目的居然是徐若云。
是了，虽然徐若云是外来者，但其背后却并没有拥有一个世界的力量，也谈不上“降临者”，这样的人其实很多，对愚人众也算不上什么宝贵研究对象。
好吧，纳西妲并不清楚徐若云和博士间的恩怨，也不知道徐若云和芙卡洛斯背后的谋划，她觉得唯一的可能就在于宵宫身上那股疑似【记忆】的力量。
“不需要惊讶，回答我的问题，布耶尔。”博士一直平淡的表情忽的有些狂热，其实这段时间研究虚空，他已经彻底掌握了这个由大慈树王一手建立的东西。
他知道徐若云迟早会来须弥，所以强令所有来须弥的游客都必须佩戴虚空终端，所以其实徐若云刚到须弥城，刚戴上虚空终端时，他就暴露在了博士的视野之下。
然后博士就想利用虚空终端控制他，但没想到徐若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能未卜先知一般，竟提前和宵宫一起摘下了虚空终端。
但还好徐若云虽然摘下来虚空终端，但并没有把他丢了，博士还是可以通过定位得知徐若云的行动轨迹。
然后博士就得知徐若云竟去了净善宫。
所以，这时候，他来了。
“恕我无法回答。”纳西妲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博士的提问。
“不出所料。”博士叹了口气，但表情却几乎没有变化，“你们这些人为什么总是要等到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才肯低头呢？”
听到这里，纳西妲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博士既然这样和她直接和她相见，是否已经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自己一定会告诉他那些东西。
而想要想达到这个效果，博士只有一种方法。
“如你所想，我把他们带过来了。”看到纳西妲的表情变化，博士也不再磨蹭，直接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将徐若云和宵宫带了出来。
对了，还有那张床。
此时两人依旧睡得十分香甜，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性命已经被人抓住了。
纳西妲则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博士，看这样子，博士是在完全不惊动两人的情况将他们带走的，这可比直接击败两人难多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博士，你……”
虽然看出了纳西妲的疑问，但博士显然不是那种有问必答的性格，相当粗暴的打断了纳西妲的疑问，“告诉我，否则，我会杀了他们。”
此言一出，现场瞬间沉默下来，这对纳西妲是个无解的困局，她现在被关在这里，什么都做不到……
“不，博士，”好在纳西妲还有智慧，“宵宫对你很重要，在研究清楚前，你是绝对不可能杀了她的。
而徐若云，我相信，如果你真的杀了他的话，宵宫一定不会让你做实验，我当然知道你有无数种方法能强迫她，但想比那样一定不如主动配合的实验效果强。
我想，你非但不会杀他们两的任何一人，反而还会留下他们，让他们互为掣肘，为你所用。”
“啪啪啪，”闻言，博士毫不吝啬地献上了自己的掌声，“不愧是智慧之神，我之前是小看你了。把你囚禁在这里真是教令院那群人最大的错误。
不过，有件事你或许不知道。”
“什么？”纳西妲的那种危机感又上来了。
“我已经完全掌握你们的虚空技术，我想，你应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博士阴恻恻地说道。
是的，纳西妲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完全掌握虚空技术的博士完全有能力直接操纵宵宫的思想，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他做实验。
“如何，布耶尔，我这张底牌你可满意？”见纳西妲陷入了沉思，博士也不催促，而是欣赏起了纳西妲那种明明很想做什么却什么都做不到的痛苦。
说实在的，纳西妲这副样子让他想起来一个故人……
“博士！”不知过了多久，纳西妲终于开口了，“我会告诉你那些东西，但你必须同我打个赌。”
“哦？”博士有些意外，随机笑了笑，“可问题是，布耶尔，现在的你还有筹码吗？”
“我当然有，”纳西妲无比自信地说道，“如果你不同意我的赌约，我将会“自杀”，你知道那通常也意味着草神神座的彻底摧毁。
到那时，你觉得，沉睡多年的天理会不会因此苏醒，而当祂见到由祂建立的“尘世七执政”制度因你而毁的时候，你觉得，你能否承受祂的怒火呢？”
“这听起来也像个赌注。”闻言，博士沉吟片刻，最后说道。
“告诉我你的选择，”纳西妲此时变得无比自信，“博士，你敢赌这种可能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