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天,回到客栈时已经很晚了。
不过因为这三日是节日的缘故,客栈会彻夜开放。
洗漱完阿璇翻身上床,搂着被子感叹:“秋菊节真好玩,明日我还要去。”
顾溪年挥出一道气劲将烛火熄灭,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快睡觉,已经很晚了。”
“哦,阿年好梦呀。”
“你也是。”
……
翌日。
阿璇原本是想去菊园逛逛的,但她今早醒来时体内的能量却猝不及防的发作了。
“哐当!”架子上的水盆被打翻,水流了一地。
“唔……”阿璇痛苦地捂住脑袋蹲在地上。
“阿璇?!”顾溪年听到动静赶忙过来,他一看见阿璇这状态便知是她的那两股能量又爆发了。
“张嘴。”他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暗红色的丹药喂至阿璇嘴边。
阿璇张开嘴,丹药入口却是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这药是……”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想要吐出来却被顾溪年捂住了。
顾溪年皱着眉,“乖乖咽下去。”
自个都难受成这样了,还管这药是拿什么做的做甚?
阿璇目光带着强烈的愤怒,将他的手拍开:“为什么要拿自己的血来炼药?!”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难受,然后什么都做不了吗?”顾溪年深吸一口气,却又不愿对她发脾气,“只是一点点血,对我而言没什么的。”
他宁愿是他流血,也不愿再看见阿璇像上次那般难受到快要死去的痛苦模样。
“你骗人!”阿璇眼眶微红,“怎么可能才是一点点血!”
怪不得之前离开黑山前,他有几天脸色很苍白,问他原因还不说。
原来是用自己的血来给她炼药了。
“我不要吃这个破药了!”
顾溪年抿紧唇瓣,不欲与她争辩这个,因为他直接点了阿璇的睡穴。
阿璇瞬间就昏睡过去了,顾溪年将她抱到床上。
替她盖好被子,顾溪年看着阿璇微皱的眉头,伸出手为她轻轻抚平。
他低语:“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就好了。”
被点了睡穴以及丹药里安神成分的影响下,阿璇直接睡到了傍晚才醒。
夕阳从半开的窗户照进来,空气里一片祥和。
但顾溪年好像不在房间里。
阿璇一醒来就立马掀开被子,气势汹汹地要求找他算账。
“小白!顾溪年呢!”
看来这一次她是真的很生气,都直接叫顾溪年的大名了。
小白揉揉眼睛,有些懵懵的:“吱吱吱?”
阿璇你醒啦?不知道诶,他没跟我说。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顾溪年端着一锅砂锅粥上来,看见气鼓鼓的阿璇他没有一点心虚,反而像平常一样。
一脸的云淡风轻:“醒了就来喝粥吧。”
“顾、溪、年!”阿璇一字一顿地念出他的名字,脸上满是严肃。
“在呢。”
“你为什么点我睡穴?!”面对他的不以为然,阿璇感觉自己要被气炸了。
顾溪年将那锅粥放在桌上,抬起眼看她:“那你要我如何?亲眼目睹你着的痛苦却无能为力吗?”
“那你也不能一言不合就点我睡穴啊!”阿璇怒视他,气势不见一点减弱。
“好,下次我提前跟你说。”顾溪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我是这个意思吗?啊啊啊!好气!
“你你你!”阿璇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被怼得哑口无言。
“你能不能别顾左右言他,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顾溪年眸色微暗,一步一步走至她面前,猝而压近:“若你不愿意吃药也可以,下次发作直接喝血吧。”
阿璇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和他对视着,不愿做出退让:“我们已经在找材料了,为什么非要用你的血呢……之前没有你我也一样可以熬过去。”
“可是现在,我们除了玄晶铁还有四样材料没有找齐,你保证一年之内可以找齐吗?”
顾溪年视线灼人,步步紧逼:“这件事上我不会由着你的。”
他靠的实在太近了,阿璇退后一步才觉得空气没有那么压抑。
“我也不会听你的!”
“如果,将我换作是你呢?你会不会也像我这般做?”
“不会不会!痛死你算了!我才不会救你!”阿璇超大声地嚷嚷着,一边推搡着顾溪年,想要将他推开。
顾溪年叹了口气,禁锢住她不安分的手将她拥进怀里:“别气了,反正药已经做好了,你不吃的话我的血不是白流了?”
阿璇挣扎了一下,咬着嘴唇不说话。
“阿璇,我心疼你。”顾溪年拍着她的背脊,声音有些沙哑,“可是我觉得我做的还不够好。”
以至于只能用这种方法来缓解她发作时的痛苦。
阿璇吸吸鼻子,声音闷闷的,还是服软了,“以后不许再用血炼药了。”
“好。”
顾溪年应的很干脆,但要是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他还是做出一样的选择。
阿璇因发病错过了第二日的秋菊大赛,第三日因此便想着去诗会瞧瞧。
但顾溪年担心她的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没有同意她出门的要求,按着阿璇在客栈多休息了一日。
不能去诗会的阿璇有些气鼓鼓的。
抱着胳膊扭着头不看顾溪年。
“诗会有什么好玩的,画舫又不让上去。”顾溪年可是跟掌柜打听过的。
游河的画舫只允许学子和一些大户人家上去,他们这种没身份的只能在岸边看两眼。
还不如不去。
“可是一整天都待在客栈很无聊啊……”阿璇呈现一个“大”字躺在床上。
顾溪年手里拿着本书在看,他呷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阿璇:“那我教你识字。”
“头痛,我想睡觉。”一听到要顾溪年说要教她认字,阿璇便痛苦地捂住脑袋。
“别装,快过来。”她的小心思一眼就被顾溪年看穿了。
“……”阿璇认命地爬起来,塌着肩膀如同一抹游魂般晃过去。
顾溪年从空间内拿出笔墨纸砚,研好墨之后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个“璇”字。
“先教你认识自己的名字,这个是‘璇’字,记住笔画了吗?”
阿璇抓抓头发,一脸抓狂:“为什么树精爷爷要给我起那么复杂的名字?!我记不住!”
顾溪年情绪非常稳定:“那我再写一遍,你认真些。”
写完这一遍他将笔递给阿璇,叫她照着写一遍。
阿璇拿着笔,一落笔便是漆黑的一大团墨,根本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这个笔不好用,不写了。”她好像找到了理由,将笔往桌上一扔。
顾溪年叹气。
“我手把手教你吧。”
小妖精当真是没有一点学习的心思。
他站在阿璇身后,一只按着宣纸,一只手覆在阿璇的手上方,带动着她写字。
阳光正好从窗外照进来,阳光之下两人身影交叠,亲密无间。
像是一对璧人。
被顾溪年抓着练了一上午,阿璇的狗爬字勉强有了个人样,好歹能看出写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