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母亲的生活也受到了干扰。
有人去她家门口喷油漆。
尽管,姚星组织的校内公关团队已经很努力。
他们用各种理性的语言,解析节目组和对家的不怀好意。
想要扭转大众对关颖可形象的误解。
可,还是难以抵挡专业水军的攻势。
当他们在努力的时候,影响力已经扩散开来。
明大的计算机系,文学院新闻学院,几乎全部行动起来。
发动自己的特长参与这场保护性舆论攻坚战。
一时打得不可开交。
听许妙和说,抓出来捣乱的几人,根本不是明影的学生!他们只说是某某选手的粉丝,买了学生的票被带进来的。
也只是“不小心”情绪过激了“而已”。
没有能给他们定罪的理由,放出去毫发无伤。只能找到卖票的学生狠狠批评一顿,也就结案了。
根本无法给出恰当的解释。
夏有米没加入混战。
虽然现场有一段小插曲,可毕竟节目还没播,火星子燎不到她身上。
即便后面与钟扬扯上联系,也好过这个旋涡。
她要去给外公外婆过生日。
外公何鸿与外婆乔宛的出生时间仅相隔一个小时,但却分别在两天。
子女们一般两天都会庆祝,实在没有空的,能来一天祝寿也是不错。
碰上大寿,就看哪天日子合适,一齐宴请些宾客。
这回可是七十大寿。
夏有米干脆请假在这边跟老人家们住上几天。
陪着招待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
老两口从前是文工团的,一直到退休都在编制里,这么多年,战友情那是越来越被重视的。
许多人一把年纪了,由家里小辈们搀扶着也要过来凑个热闹。
还有几个提前祝贺。
在客厅见到夏有米,外公再提出让年轻一辈的进行才艺表演。
这一亮相,原本为家中小子头疼的,顿时精神了。
消息传开,正式生日第一天,各家老战友都带上了自家小辈。
还以为小算盘能打明白,结果是僧多粥少,大家都有小心机,一个个面面相觑。
把表舅小姨乐坏了。
他们两个中年不正经不婚不育人士,最爱逗弄小孩玩。
将小辈们集中起来,指挥得团团转,差点就要现场开个合唱团。
还是舅舅舅妈出手,才堪堪将局面稳住。
一个原本应该古板严肃喜气的老人过寿,差点玩成年轻人派对。
不过,老两口很开明,根本不怕怎么闹。
他们能接受自己女儿玩摇滚,能接受从小抚养的侄儿喜欢男人,也能接受自己的大孙子是音痴。
开怀才能长久。
到了第二天,正巧赶上周五。
陆续还是有客人前来,客厅被一直追着夏有米节目的表姐投屏,播放着联合校园歌王大赛。
夏有米有点不自在的四处逛着,就是不回客厅。
直到,一个大嗓门。
“妈呀!这是小钟!”
“米宝!宝你过来!”
夏有米被表姐拉回去,这里已经坐满了人,老老少少的,还有几个中青年,都围在电视前仔细看着。
电视里是钟扬的表演。
大家对着一个青年赞不绝口。
“你家小钟,真的优秀啊!”
“您过奖了。”青年谦虚道。
夏有米困惑,这个人有点眼熟,但是并不认识,应该是刚刚进来的。
“诶,钟医生,小钟谈对象了没有呀?”
众人一阵善意的哄笑。
这会儿演唱完毕,正播放着关于评委的点评的那些后采,大家也就闲聊开了。
钟医生跟夏有米对视一眼,浅浅露出调侃之意。
他遗憾一笑,“小钟,还需得努力。”
“哈哈哈!”
“诶诶,下一个就是米宝出场了!”
“老何,你这外孙女真的,太招人稀罕。”一个头发花白的爷爷戴着眼镜,忍不住向老友夸赞着。
方才的双人转圈不过一闪而逝,还是有不少人没及时看到的。
这会,已经悄悄拿起手机去拖进度条了。
\"I only wanted to have fun.\"
\"Learning to fly, learning to run.\"
曲毕,众人夸夸声响起。
“米儿,我怎么感觉不对,是这么唱的吗?”表哥凑过来肘击了一下夏有米,勇敢地发表意见。
表姐耳朵灵泛,大声向何鸿告状,“爷爷!不得了!您孙子的音痴症好了!”
“那得了,那不得赶紧操练起来!”表舅在一旁起哄。
表哥耳朵通红,他从小就被一群音乐人包围,有事没事就拿他开涮。
“诶!我替表哥证明,他没听错。这首歌确实不是这么唱的!”夏有米火上浇油,大家嬉闹作一团。
“看,本人都发话了。”
“今晚不练二十遍琴可不能睡觉。”
“不要啊!我没好!”
“我是音痴!保真!”
......
时间就在快乐的家庭聚会中结束。
后来夏有米才知道,那个青年是钟扬的亲哥哥钟挽,比他大了七岁,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医生了。
近些年,都是随cISAR远赴他国执行国际救援任务。
钟家也是世代行医,上一辈人跟何家人在一个营地,交情颇深。不过老钟两人去世早,子女都在外忙着事业学业,也就走动少。
直到钟挽回国,安定下来了,才开始重新维护以前父辈的关系。
并非索求什么,而是曾经的互帮互助太多了,世代交情得延续。
大家这才发现,小钟和米宝不仅在一个学校,还互相有了交集。
更别说,等宾客散去,表姐还反复地拖回进度条给大家看了那段双人舞。
大肆地替钟扬说好话。
节目全跟下来,就少有能对钟扬产生恶感的。
夏有米不讨厌钟扬,也有想借助对方的主动,尝试去换个心境。
虽不至于就谈恋爱。
但她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到戚晫的身边。没有海誓山盟的坚守,没有对方的挟制禁锢。她若自己就给自己立上牌坊,戴上镣铐。
那么,后面的世界。
要么被不得已的情况逼疯,要么就只能选择依赖未来高科技,将曾经的情绪提取干净。
落入真正的陷阱,宣告自己的无能投降。
她不愿那样面对。
所以,只能自己学会调节。
随心而动,不辜负不欺骗。
甚至,欺骗自己!
什么假装自己的清高无瑕,不为所动,都是不该。
她不要成为虚妄的追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