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竟是一条手腕粗的大黑蛇,那蛇伪装成枯叶趴在地上纹丝不动,就等着陆璟进它的陷阱,绣春刀砍断它的头颅。
陆璟,“……”
蛇身在地上疯狂滚动,鲜血顺着雨水渗透到泥土里。
没了蛇头的身体朝他们扑过来,差点卷到陆璟的小腿,陆璟夺回绣春刀,寒芒挥动,把蛇斩成四五段。
陆璟惊魂未定,他是有点怕蛇的。
这蛇是他最恐惧的黑蛇,又大又粗,他生平未见。
苏轻宛还拽着他的手臂,陆璟惊疑不定地看过来时,苏轻宛非常生硬地露出一抹恐惧,“好吓人的蛇。”
陆璟,“……”
嫂嫂,你演得太拙劣了。
他家长嫂胆大心细,在这种视线不明的山谷里,竟精准地发现地上伪装的一条巨型毒蛇,且果断地砍下巨蛇的头颅。
她不仅沉着冷静,且知道怎么杀死这种毒蛇。
她用刀的姿势,非常熟练。
原本是出来寻找出路的他们,因这一小插曲在黑暗的山谷里沉默对视,陆璟刚打消对苏轻宛的怀疑,又生了新的疑虑。
嫂嫂为何对这种毒物如此熟悉?为何会擅长使刀?
兄长至今还活着,是嫂嫂手下留情了。
“嫂嫂?”
“我在百毒蛇本上见过这种毒蛇,擅长伪装,喜阴,毒素极强,见血封喉。”苏轻宛只能胡掐,她长在西南,林中常见毒蛇,刚刚是条件反射了。
若晚一步,陆璟踩上毒蛇被咬一口,必死无疑。
“有这种百毒蛇本?”
苏轻宛非常确定说,“有!”
或许是苏轻宛太过镇定,又或许是陆璟不想深究,“多谢嫂嫂救命之恩。”
“……”
小径蜿蜒往上,因有这条毒蛇的缘故,陆璟拿着绣春刀开路,苏轻宛想告诉他,这种毒蛇是独居动物,前方不会再有。
可言多必失,她沉默是金。
雨势太猛,泥土松软,走一步陷一步,地势非常滑,苏轻宛跟在陆璟身后踩到青苔,陆璟快速回身抱着她,免得她跌下去。
陆璟力气太大,几乎是把苏轻宛狠狠地按在自己怀里。
苏轻宛的脸贴在他泛着凉意的胸前,透过湿透的衣裳听到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她一手下意识地搂住陆璟的腰。两人查探将近一个时辰,淋雨一个时辰,全都湿透了。
夏日衣衫单薄,淋了雨紧贴着身体,湿漉漉地抱在一起,彼此仿佛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皮肤温度和纹理。
太亲密了!
像是一对在水中交尾的鱼。
陆璟仓促放开苏轻宛,刚刚搂着她腰肢的手仿佛被烫到。
黑暗遮掩所有的心虚和灼热。
雷声也淹没了蓬勃的心跳。
两人在雨中探索山谷多时,形容狼狈,苏轻宛几缕头发散落贴在脸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唇色发白,身体因寒冷微微颤抖。
“我们先回岩洞吧。”陆璟说。
“好!”既已发现小径,等雨停日出,光线好一点,或许他们能走上去。
回去时,陆璟走在苏轻宛身后不可避免地看着她若隐若现的妙曼身体。
她穿着单薄的青色对襟长裙,雨水打湿后贴着身体勾勒出玲珑窈窕的身段,纤细柔软的腰肢和若隐若现的长腿。
肤白胜雪几乎透过衣裙袒露在他眼底,若隐若现间好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陆璟是未满二十的少年,从未沾过花楼的红袖添香,院内伺候的婢女老实本分,也不敢做出勾引主子的事。
他见过最妖艳的画面是当年林氏家表小姐借酒勾引。
却远不及眼前的香艳。
陆璟眼神微暗,雨水浸得冰冷的脸颊渐渐滚烫,他疾步往前,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追赶,“嫂嫂走在我身后吧。”
苏轻宛见他脚步仓促,一头雾水。
陆璟走在前时,轮到苏轻宛看着他那被衣裳勾勒得肩宽腰窄的挺拔身段,她恍然大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瞬间红了脸。
苏轻宛,“……”
她拢了拢衣裙,却也知道完全遮不住什么,懊恼不已。
眼下这种尴尬的境地无法避免,他们不知在岩洞中等了多久,只靠雨水解渴充饥,苏轻宛估算着已有两日。
若暴雨不停,他们在岩洞坐以待毙,必死无疑。
她和陆璟又不是什么推心置腹的关系,不愿在原地等死,造成眼下这种暧昧尴尬局面,只能说是天意。
暴雨又越下越大,苏轻宛与陆璟回到岩洞中。
岩洞中仅有最后一点柴火。
苏轻宛也没想到这场暴雨要下这么久,若她能多捡一点柴火就好。
两人的衣裳都滴着水,又冷又饿,都很难受。
真如困兽!
陆璟说,“嫂嫂生火暖暖身子,我去寻点吃的。”
两人衣不蔽体,孤男寡女在一个岩洞里,就算他们心底坦荡,也是于理不合,陆璟一头扎进雨中。
苏轻宛,“……”
“这鬼地方连只鸟兽都没有,你去哪找吃的。”苏轻宛语气有些恶劣,淡淡说,“转过去,衣服脱了。”
陆璟,“……”
陆璟身上有伤,她都看到伤口渗血,再出去淋雨,他怕是要感染风寒。山谷里湿气重,又养出那样一条毒蛇,毒气也浓。
这风寒是会要人命的。
陆璟却犹疑不定,耳朵更是隐隐发烫。
“三弟杀人时怎么不见如此优柔寡断,我是你嫂子,被我看去身子又能如何?你还要我负责不成?”
陆璟也知道湿冷衣裳穿在身上难受,必须要尽快烤干。
苏轻宛低头烧火时,他转过身去,解开蒙着眼,宽衣解带,仅穿着一条长款的亵裤,盘坐干草上,背对着苏轻宛。
“有劳嫂嫂了。”陆璟声音微哑,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在女子面前仪容不整,着实丢脸。
苏轻宛不作声,拿过他的衣裳拧干,衣裳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苏轻宛拧得半干后架起来烤。
她看了背对着火堆的陆璟,略一犹豫,也解开衣裳烤火。
陆璟蒙着眼,背对着火堆,没了视野,耳朵变得更加灵敏,清晰地听着苏轻宛宽衣解带时钗环相击的声音。
也听到衣裳与身体摩擦的细微声响。
紧接着是衣裳被拧干时的水声。
雨声,水声,细微的摩擦声,像是闺房之乐时的暧昧声响,陆璟贫瘠的想象力实在想象不出画面。
也不敢去想,麻木地念着佛经,耳朵越来越红,连脖子都染上一片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