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点,你放手…”苏南初掰着。
要不是指甲还没长出来,她指定抠死他。
“我没有,是你自己没管好你的女人,她整天看见我就晃她那爪子,每天就堵我来回走的路上,你怎么不去管管她。”
这么多人都在后宫里闹腾,他就知道欺负她一个。
他手攥这么紧做什么,不知道自己力气多大吗?
“疼…”沈璟之又把她扯近,挺进男人怀里。
苏南初下意识寻求支撑的攥紧他的胸口。
男人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熟悉窜入鼻翼,两个人贴的很近,她皱眉推搡着男人胸口,恼怒:“你别再用力了,我胳膊要断了。”
“你整天日理万机,嫔妾只是后宫妃嫔,难不成就因为下一个月的绿头牌,嫔妾就要闹到皇上面前非得争个输赢吗?”
“之前皇上不也对嫔妾说过,后宫姐妹雨露均沾,不妒是嫔妾应有之德,嫔妾哪里还敢因为这种事叨扰皇上。”
“你放开!”妈的,他真用力啊。
胳膊就一条,攥断了他赔吗?
她都伺候他多久了,歇一个月怎么了?
跟犯了什么天条一样。
“吼什么?”沈璟之又低声呵斥,沉闷的声音带着凌厉。
苏南初简直要气炸了,她吼?他不用力捏她,她能吼?
这狗东西真他妈不要脸,恶人先告状不是。
“你又生气。”她又忍着开了一句口,看着男人那凶巴巴的模样,她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都说了…”
“你是皇上,我是妃嫔。”
他们地位什么时候平等过,她不知道他整天都在闹些什么。
“你召不召我侍寝,那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我哪有权力做你的主?”
“是,我是找你告过状,那我求过你必须帮我吗?你心里装着整个天下,我受些委屈对你来说重要吗?”
如果重要,许幻云为什么还不死?
那个女人几次置她于死地,不是她命大活过来了,就能抹杀她对她做过的一切。
苏南初情绪又有些不稳,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但是情绪上头,就是有些容易口不择言。
她把自己胳膊抢了回来,擦了擦眼泪,吸着鼻子,深吸了一口气,胸口沉闷起伏,又道。
“我是有时候越界,有时候耍小性子,那这些因为什么,你沈璟之心里没数吗?”
苏南初指着殿外那门额,目光锁在男人身上:“那都是因为你沈璟之还把永和宫当个玩意。”
“哪天这里成了冷宫,又或者你有了新欢,有了下一个永和宫,我算什么?算下一个明婉清,还是算下一个孟雪映…”
“等着你带着新欢把剑刺入嫔妾的怀里。”
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总之苏南初很委屈。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有时候她也在想,她喜欢沈璟之吗?就像明婉清的那种喜欢…
但是得到的答案是,她不敢。
真的不敢,所以这也是她每次撞见男人生气,都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生气的频道的原因。
因为她不敢相信帝王会有真心,更不会想到他会因为她找不找他告状这样的小事,兴师动众过来这一趟。
“又来欺负我。”眼泪滑下来,她吸了吸鼻子,抬头四十五度往边上扬着眸子。
“又来欺负我…”
“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会害怕?你是君啊!你一言落下,伏尸百万,你就这么闯进来,你知不知道我差点以为我又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你总是怀疑嫔妾的心,那皇上呢,皇上的心在嫔妾身上吗?后宫这么多姐妹,皇上的心还有多少位置留给嫔妾。”
“你一句话,我就得去掖庭,去诏狱…”苏南初扯了扯唇,眼泪湿漉了脸颊。
“皇上觉得嫔妾不够在乎,不如问问嫔妾,嫔妾敢不敢在乎,又或者,嫔妾可以在乎,嫔妾可以由着自己的心吗,嫔妾不想要同别人分享皇上,嫔妾不愿意看见皇上宠幸其他妃嫔,嫔妾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皇上给的起吗?”
苏南初像是发泄一样,压抑了不知道多久的情绪喷泄而出,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
其实沈璟之…
他这种人让人爱上真的很简单,天花板的身份,数不尽的权力富贵,皇家出品的样貌,不输任何人的才智,单出一条就已经是绝杀,而他全都占上了。
这样的男人,天生就能引来数不尽的女人为他折腰。
可是同样,面对天下女人尽收囊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一国之君,他又怎么可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没有真心,只是一个光彩夺目的壳子,人会爱上,但是不会买回家。
况且她本身就没什么“钱”,怎么会去选择一些没有用的东西。
漂亮又贵,还没什么用的东西,从来都是属于富人的消遣品。
苏南初擦着眼泪,呼吸带着抽涕的声音,即便一直隐忍着,胸口还是控制不住的迸裂欲出。
殿内只剩下她一人的沉重的鼻音,她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又冒犯了。
但是她真的很努力再忍了,他想让她争宠,可是有没有想过,既然争宠,她就根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宠幸别的女人。
他会听吗?他只会说,不妒是你应有之德。
那她还说什么?说出来自取其辱吗?
气到极致真的会笑的,苏南初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很想笑,她低头扯了扯唇,不知道是自嘲还是什么。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得了一钱想千钱,得了一恩,想万恩,皇上是君,给不了嫔妾独一无二的宠爱,又何苦在逼着嫔妾去做一个整日怨天尤人的怨妇。”
“嫔妾知足也算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