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话音未落,孙老太的哭喊声便响彻整条街:“哎哟!我的腿断了!顾家仗势欺人啊!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啊!”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周围的行人纷纷驻足围观,对着顾家食肆指指点点。
“这顾家怎么回事?怎么欺负一个老太太?”
“就是啊。”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何氏气得脸都绿了。
她想开口解释,却被孙老太的哭喊声盖了过去,根本插不上话。
“哎哟!疼死我了!顾家的,你把我推倒了,我的腿断了,你得赔钱!”孙老太一边哭喊,一边偷偷观察着何氏的反应。
何氏强压着怒火,冷声道:“孙老太,我可没碰你!你要是真伤着了,我愿意出钱给你看大夫。但你要是不想看大夫,那就跟我去衙门,让官老爷评评理!”
一听要去衙门,孙老太立马哭得更大声了:“哎哟!沈家仗势欺人啊!要去衙门告我这个孤寡老太太啊!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啊!、
何氏恨不得撕烂孙老太的嘴,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听说这顾家的顾云逸,考上了这次童试的榜眼,怎么能随便欺负人呢?”
“就是啊,读书人怎么能这样呢?”
何氏听着这些议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孙老太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你……”
不过也有不少周边的邻居,认识这孙老太。
“孙老太,你不会是看顾家挣钱了,故意来找茬的吧?”
“可不是,这孙老太是出了名的难缠,上次还讹了李家的银子呢!”
“对对对,我也是听说了,那李家的被她缠的没办法,最后只能破财消灾。”
周围的议论声出现了反转,孙老太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有些不自在。
就在这时,食肆的门帘被掀开……
食肆的门帘被掀开,顾云逸和许卿梦走了出来。
顾云逸一身青衫,眉眼间带着读书人的清隽之气,而许卿梦则是一身素雅的衣裙,气质温婉。
孙老太眼尖,一把拉住顾云逸的衣袖,“云逸啊,明明是你娘收了我的好处,要让我家大孙子来食肆帮工的,现在却是不认账了!”
何氏一听,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孙老太,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收过你的好处?你要是再污蔑我,我就报官了!”
“顾家这生意如此好,会贪图孙老太的那点好处嘛?”
“就是啊,孙老太,如今的顾家会缺你那一点嘛?”
孙老太见状:“那可是一个金簪子呢?那是一点嘛?”
何氏听了:“你······你······”
许卿梦见状,上前一步,柔声地问道:“你说,给了我娘一个金簪子,那你说说那是一个什么样的?”
孙老太显然没有想到许卿梦会这么问,愣了一下,含糊地说道:“就是···就是一支金簪子,上面···上面有花纹···”
许卿梦许追问:“什么花纹?是梅花?是牡丹?是祥云?”
苏老太有些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她哪有什么金簪子呀,本就是因为想让大孙子来食肆帮忙,没有成功,想借此讹诈一笔钱财。
孙老太的眼神开始闪烁,目光游移不定,她没想到这看起来温婉的丫头片子会如此的难缠,问得这么清楚。
“我···我有些记不清了,反正···就是···就是一个金簪子······”
许卿梦卿轻笑一声,这笑声如同冬日的寒风,刮得孙老太心里发毛。
“孙老太,你这记性可真是不太好,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能忘?”
顾云逸本欲开口,却是被许卿梦一个眼神制止了。
她明白,顾云逸作为一个读书人,最是看中名声,这种市井纠纷,要是顾云逸出面的话,只会落人口舌。
许卿梦暗暗握了握顾云逸的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我···我老人家记性不好,记不清了,”孙老太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许卿梦那锐利的目光,
“我不管,反正就是你娘拿了我的金簪子!”她索性耍起了无赖,扯着嗓子哭喊起来,“哎哟,没天理啊!顾家仗势欺人啊!抢了我的金簪子不还。”
许卿梦却是不为所扰,语气很是平和,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孙老太,既然您一口咬定是我娘拿了你的金簪子,那你肯定是有证据的?空口无凭,污蔑人可是要吃官司的。”
孙老太一听“吃官司”三个字,气势顿时就弱了几分,哭喊声也小了下去。
她就是想要讹诈些钱财,要是真的闹衙门,那她可就一点便宜都占不上了,还有可能吃牢狱饭。
许卿梦见她有所动摇,乘胜追击道:“这样吧,孙老太,这么贵重的东西,既然你记不清楚了,我们也说不清,为了我们顾家的清白,不如就报官吧!”
说罢,许卿梦便吩咐寻哥儿:“去,报官!”
寻哥儿得了吩咐,转身就要走。
“等等!”孙老太脸色骤变,一把拉住了寻哥儿的衣袖,“不···不用报官···我···我想起来了······”她吞了吞口水,眼神飘忽补丁,“那个···那个我可能记差了······”
许卿梦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却是没有说话。
孙老太见状,知道今日是遇上硬茬了,只得悻悻地松开寻哥儿的衣袖,低声嘟囔道:“我···我记错了,你娘没有拿我的簪子,是我记错了······”说完,便想转身就溜。
许卿梦见孙老太想溜,眼神一凛,语气也冷了几分。
“孙老太,你这唱的是哪一出?方才你还言辞凿凿的说,我娘收了你的金簪子,这会又说记错了,莫不是在消遣我们顾家?”
孙老太被许卿梦的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像是在变戏法一样。
她嗫嚅着嘴巴,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这孙老太,惯是个爱占便宜的,她这是想让她家大孙子进食肆当帮工被拒,这才转而想讹诈顾家吧。”
“可不是嘛!我看这回孙老太算是她踢到铁板了。”
孙老太听着周围的议论,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